沈玉棠放下剪刀,她沒有多傷心,因為她還存有一絲希望,希望這個消息是假的,是褚彧的布局。
“等阿虎回來,將事情說清楚,就沒事了,不過,我還是會怪他,冊立皇后這種事,怎么能對外人,還是我最厭惡最痛恨的血燕組織的人。”
她語氣平靜,眼中已然充斥著一股怒意。
即便是做局設計敵人,也不能如此啊。
玄兔道:“公子要是難受的話,我陪你出去走走,書院在招人,很多新生入學,想來很是熱鬧。”
沈玉棠小默了一會,“好。”
她心里是堵得慌,但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不會為此哭花了臉。
因為朝廷需要人才,所以在蘇協的號召下,各大書院開始積極擴招,修文習武,為國效力。
就連天府書院也稍微降低了入院的要求,導致一大批年輕學子想要進去。
形成了從山頂排隊到山腳的盛況。
沈玉棠他們到的時候,見此情況,不免搖頭,失笑道:“不愧是天府書院,這是要人滿為患的節奏。”
她做白衣書生打扮,還是當初那副清雋的模樣,手里搖著一把江修文給的用來掩飾身份的扇子。
臉上做了些許修飾,變得較為普通了些,讓旁人認不出來。
江修文以極其夸張的動作搖著扇子,一身富貴浮夸的錦緞,頭戴金玉冠,道:“那是自然,好歹也是陵陽第一書院,出了多少能人。”
許是他那一身貴氣過于招人眼,這就有人搭話了:“這位兄臺也是來報名的,天府書院現在被稱為天下第一的學府,南帝與北帝都在此就學,還有謝公在此任教,葉將軍與陶大人也從這里走出。”
那人邊說,江修文邊點頭,等那人說完,過了一會,發現對方沒有提到他這個江大人。
很是不滿地瞅了對方一眼。
倒也沒說什么。
沈玉棠道:“我們去山上看看,許久未見院正他們了,倒是有些想念。”
在路過山腰處的院子時,她眼神停留了片刻,有些懷念。
身邊響起那些年輕的聲音。
“那座院子是兩位帝王租過的,現在不出租了,想進去看一眼都得先獲得準許。”
“我們陛下是女子,與北帝坐在一起,豈不是吃虧。”
“這就有所不知了,兩人感情深厚,或許早就生了情愫,只差一個機緣,就能成為夫妻……”
“是嗎?可現在兩人都是帝王,這……”
“這位兄臺,你消息未免太閉塞了,兩位皇帝打賭,屆時誰先攻入京城拿下叛賊元氏,誰便是真的大燕皇帝,到那時候,總要有一人做皇后的。”
“你們膽子可真大,議論皇帝,當心被朝中的人聽到了,拖到街上杖刑。”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到底是年輕人,聚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還都膽子很大,越說越陷入其中。
北燕皇帝雖然昭告天下迎娶虞九傾的事,但還傳不了這么快,他們都不知曉。
玄兔跟在后面,一直關注著公子的臉色,但凡公子神色不悅,她就先一步站出來將這些人訓斥一頓。
只是,公子的臉色一直淡淡的,毫無變化。
北燕。
白溪死死抓住褚彧的手臂,質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那個女子了,你不是說要將她送走嗎?為何現在成了立她為后?”
他了解自己的徒弟,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不會變心,這次是怎么回事?
褚彧道:“師父您在說什么?徒兒對九傾是真心的,怎么會將她送走?”
他覺得奇怪,為什么身邊的人都在反對他迎娶虞九傾?
就連一直疼愛他的師父也如此反應。
他解釋道:“九傾的身份的確不好,但她現在已經棄暗投明,不會再為大元做事,也不會再害人,師父,你們不能因為她先前的錯持有如此偏見。
我愛她,注定要娶她。”
白溪劇烈咳嗽,一口鮮血噴出,緩了一會,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師父!”
褚彧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白溪胸口上下起伏,怒道:“為師是要打醒你,你才與她見過幾面就說愛她,她與你經歷過生死?可有拿著戒尺細心教導你讀書?可曾與你同窗半載?”
自從他見到了徒兒,徒兒只要一有時間就與他說他與沈玉棠的事,只要一提到沈玉棠,整個人都像是變了,眼里都是愛。
白溪是過來人,知道這種感覺,他也曾有過,只是年少輕狂,錯過了,遺憾終身。
他不希望徒兒也步他的后塵。
褚彧聽到師父的這些話,腦海不斷閃過那些畫面,或溫馨,或哀愁,或嬉鬧,都是與那個人。
“啊!”
他頭疼欲裂,眼睛浮現血色,慢慢充滿整個眼睛,就像是入了魔一樣。
白溪察覺到不對,“臨川,你這是怎么了?來人,快來人!”
他大聲喊著。
其實聲音不大,他的身體很虛弱,本就是油盡燈枯之相,下床走動都需要人攙扶,哪有多大的氣力。
但只要他出聲,就會有人出現。
屋外就是伺候的下人。
人是來了,卻是那個虞家的女子。
虞九傾一襲白裙,如綻放的白色牡丹,清冷絕美,她輕笑著走到褚彧身邊,伸手在他身上撫摸。
她沒有幫褚彧緩解。
反而伸手結印,拍在他脖頸處,褚彧對她沒有一絲防備,就這樣暈了過去。
“老先生,您不該說那些話,他聽了會難受,比遭受酷刑還要痛,生不如死就是這樣。”
白溪咳嗽著:“原來是被你施了妖術!”
虞九傾道:“我要是你,就不要再告訴他這些了,他會很難受,直到將自己活活疼死為止。”
白溪怒道:“妖女!你對臨川做了什么?他竟然愿意娶你?”
控制人心的法子,他也曾聽聞過,但沒見過這般厲害的。
虞九傾輕笑著:“告訴你也無法,火云魅術,中術的人只有死了,才能擺脫我的控制,就算想辦法殺了我也沒用,因為我已經活在他心里,我死了,他也依舊愛我,且只愛我。”
“老先生,你本就該死了,是我救了你,你該感激我的,所以,不管是為了什么,都不要再提及沈玉棠,你也不想褚彧死在你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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