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
沈玉棠拿著那方玉石細細觀察。
忽然,外面傳出響動。
“什么人!”
“來人,有刺客!”
沈玉棠皺眉抬眸看向門口,只見外面影子晃動。
怎么還有刺客?
“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我是……”
“怎么是個白頭發的!”
“白頭發……”
沈玉抬步往外走,方才有些遠,聲音不夠清楚,她一時間沒聽出外面那人的聲音。
待靠近了,在喧鬧聲中分辨出那個日思夜想的聲音。
“將人放了。”沈玉棠站在大帳前,望著被團團圍住的褚彧,目光在他那一頭白發上停留了一會,眼神既無奈又擔憂。
“陛下,此人……”
“北燕皇帝,你們都下去。”
“是。”
眾人先是一愣,隨后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交替,最后才應聲退下。
估摸著,再過一會,這軍營中就會傳出北燕皇帝半夜潛入來找他們陛下的事了。
沈玉棠靜靜地望著他:“進來說話。”
她有許多話要說,但這周圍還有一圈守衛在,他們雖然不敢將話傳出去,但誰知道暗中會不會流傳出一些奇怪的話出去。
褚彧跟著她進了大帳。
里面沒有別人在。
一進去,褚彧就按捺不住,上前一把將人抱在懷里,懷里的人一開始還掙扎,但沒用多大力。
隨著他越抱越緊,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聽到他略快的心跳,沈玉棠握住他的雙手。
兩人靠在一起好一會,都不曾說話。
似乎是怕打破這難得的團聚。
“你的頭發,不要緊吧……”沈玉棠開口道。
“沒事。”褚彧言簡意賅,又道:“我想你,沒有一天不想,我不想做皇帝,但若不這樣做,就沒辦法娶你了。”
“那你嫁給我好了。”沈玉棠隨口說道。
“你說什么……你愿意與我成婚,嫁給你就嫁給你,反正只要是你,我做什么都成。”褚彧先是難以置信,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他的回答既讓沈玉棠高興,又不知該如何作答。
將他的雙手撥開,轉過身,面對著他:“你怎么半夜跑過來,這么多護衛,他們可不認識你,你就算武功再高,也得栽在這里。”
雖然語氣帶著怒意,卻掩飾不了擔心。
褚彧笑著道:“你都到錦州了,我哪里還坐得住,倒是沒想到你身邊的護衛耳力不錯,周邊的防護也很嚴密,我差點就被傷著了。”
方才打斗時,他連劍都沒有抽出來,只是一味地用輕功躲避,怎么可能會受傷。
沈玉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褚彧看她穿著金絲袞邊的錦衣,頭戴金玉發冠,腰間懸著一塊美玉,整個人比兩年前更加jing神,也更為消瘦了,身上的氣度渾然威嚴,一舉一動都有帝王之威。
不像他,只養了一身的煞氣殺氣,威嚴雖有,但沒那種貴不可言的帝王威風,只有戰場上的將軍之威。
在他盯著沈玉棠細看的時候,沈玉棠也在觀察他。
相比兩年前,褚彧好像更高大了,兩年前就二十多歲了,個子已然在同齡人中算是翹楚了,竟然又長高了些,當真是沒天理了。
不僅高了,人也黑了些,配上一頭白發,白白損了不少氣質。
一身玄色長袍,不著任何配飾,連頭發也只是一個簡單的發冠束著,看著清爽硬朗,令人見之,便覺得是個可靠可信之人。
兩人同時開口:
“對不起。”
同時愕然。
都沒想到對方會說這樣一句話。
但都沒有問對方原因,想一想就明白了,他們就算兩年沒見面,但往往能通過對方的只言片語就懂了對方的心意。
褚彧道:“等拿下京城,你做女帝,我做女帝的夫君。”
沈玉棠道:“你就一點也不為你的那些將士打算。”
褚彧答道:“我與他們說過了,你做皇帝,我做皇帝,結果都是一樣的,反正南燕北燕最終要合并成為新的大燕朝。
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再說了,他們的功績都在北面,封賞什么的靠近北方就成,利益不沖突。”
他早就考慮清楚了,也知道沈玉棠不是卸磨殺驢的人。
沈玉棠聽他如此說,心中不免有些動搖,道:“既然朝世人說了是比試,就不必如此,你若是贏了,你做新君。”
“各憑本事,私情是私情,不可影響各自朝局。”
“還有,你快些回去,待在這里久了,我擔心明日……”
褚彧握緊她的手:“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說了,傳出什么,也沒人敢當我們的面議論,背地人管別人如何說。”
他反正是不怕的。
那些流言就是他著人散布的,這樣就沒人敢和他搶女人了。
兩人好不容易見面,沈玉棠也不想趕人走,坐在案前,道:“也就說正事,聽聞元雲要御駕親征,你覺得她會如何做?”
大帳外。
玄兔與謝韻蹲在不遠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們陛下是女子,還未成婚,絕對不能……總之不能讓褚彧占了便宜!”謝韻就要沖進去。
玄兔拉住了她,“謝將軍,謝姐姐,萬一你一進去,人家兩正在做沒羞沒躁的事,可怎么辦?”
謝韻道:“那你進去,你們比較熟,陛下就算怪罪下來,也不會罰你。”
玄兔扭捏起來:“可我還是個小姑娘呢。”
謝韻揚眉冷呵一聲:“你是個大夫,生了孩子的婦人都沒你懂,快去,端一盤茶進去。”
玄兔五官都皺在一起了,但面對謝韻,還有不知何時藏在后面的江修文幾人,她只好‘被逼’著端茶去了。
玄兔磨蹭了一會。
在眾人期許的目光下,進了大帳。
“陛下,我煮了熱茶……你與褚世……呃……”
玄兔剛進去,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卡住了,倒不是被眼前兩人拿著地圖在討論的場景所震驚,而是不知道該喊褚彧什么。
北燕皇帝?
褚皇帝?
聽著怪生疏,又有些拗口。
先前她改口喊公子為陛下,都花了好些日子。
褚彧看到玄兔,察覺到她的難處,道:“還是喊我褚世子吧,聽習慣了,我喜歡自然點的。”
玄兔高興地上前:“褚世子,喝茶。”
“褚世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相處,對了,金虎了?”
沈玉棠:“……”
她真的是來送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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