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床……”元辰輕輕動了下手指,虛弱地催促著:“快!”
屋內所有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弄傻了,王爺您想干嘛,您現在有心,有力嗎?
桃夭見元辰開始不停的咳嗽,起身抹了把淚就踩掉鞋子爬上床,還怕碰觸到了元辰的傷處,小心的坐到了床里側。她剛坐定,門突然就炸了,灰霧之中,幾道灰色的身影眨眼就沖進了床邊。不過,也僅僅只是床邊,他們就猛的停下了腳步,無人敢再伸手過床沿半步。
桃夭一見,明白為何元辰要自己上床了,敢情他發現了這些灰衣人的行蹤。
“滾出去……”元辰強撐著坐了起來,他的手上飛旋起一塊淡淡的白光,白光劃過的地面出現了一條拳頭寬,深不見底的裂縫。所有的灰衣人見狀不約而同的退到了門口,然后緊緊的護住了門。
“讓開!”門外有人道,隨后桃夭見一個氣勢逼人的中年男人從灰衣人讓開的門口走了進來。
屋里的人立即全都跪下了:“屬下見過大皇。”
曜皇隨意的揮了一下手,目光落在了元辰身后的桃夭的身上,“混蛋小子……”
元辰身體一晃,桃夭敢緊伸手去扶他,曜皇的動作比她更快,迅速的托住了元辰的后背,怒罵:“也不看你傷成什么模樣了,還不消停,你這是要把自己的小命折騰掉,才滿意嗎?”
元辰撇了下嘴:“您這是,拿我這……當前門樓子……”
曜皇氣得直跳腳:“我可不能由著你胡鬧。”他伸手指著桃夭:“她行刺你,還給你下了情人淚,無論你說什么,本皇都不會放過她的。”
元辰面無表情:“父皇……她是我的……王妃,我與她的事……是我們的家務事……我……甘之若飴。”
曜皇見狀眼睛都瞪圓了,指著無辰的手像中瘋一樣,抖個不停:“我是你老子,你的家事就是本皇的家事,難不成本皇還管不得了?”
元辰冷漠不變:“入贅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
曜皇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誰說的,誰準的,你……你……你這是要氣死老子嗎?”
怪不得老話說兒女都是債,他這是前世做錯了什么,修來了這樣一個兒子,不要臉面的上趕著給人入贅,還振振有詞。
元辰沒應他這話,只是不停的低咳了起來,嚇得桃夭忙將元辰從曜皇的手里接過來倚在自己的懷里,不停的給他順著氣:“你別急別急,有話慢慢說。”曜皇也急了,忙喚大夫取了靈液來,親手給元辰喂了一整瓶。
待元辰的咳嗽好些了,曜皇才松了一口氣,他冷漠的目光在桃夭的身上晃了一圈,慢慢地抬起了右手,他身邊的侍衛全都退了出去,還不忘把屋子里原本伺候的下人和大夫一并兒拖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曜皇在床邊的小凳上坐下,目視著元辰:“你真的要這樣嗎?”
元辰勾了下嘴角:“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您也不行。”
“如果,本皇一定要呢?”曜皇微微瞇起了眼,似乎元辰再頂撞他一句,他就要了桃夭的小命。
元辰很平靜:“我承諾過她……白頭到老……”
桃夭也頂住了曜皇殺人的眼神,道:“我已經知道解開情人淚的藥引就在我身上,我一定會配合大夫的安排,盡快治好他的。”
“配合?”曜皇冷笑,元辰一驚,剛想阻止,只覺得胸口被大石頭壓住,根本無法說話,甚至想回頭給桃夭遞個眼神都不行。果不然曜皇道:“萬無一失的辦法,就是把你練成解藥。”
桃夭驚愕地看向了元辰,從元辰明顯緊張的神色中,她能確定曜皇的話是真的。
拿自己的命,換元辰的命……
她遲疑了一下,果斷的搖頭:“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她都舍不得為你而死?”曜皇憤怒的黑了臉,指著元辰斥罵:“這就是你選中的王妃?”
元辰感覺到禁言的壓制已經松開了,他半點也不惱怒:“我要她活……不要她死……”
似乎是要證實他話的真實性,他勾起了唇角。一直安靜縮在床角的茶包一下子弓起身,跳到了桃夭的肩頭上,惡狠狠的沖著曜皇咧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曜皇不可思議地站了起來,凝視盯著元辰好一陣,才將目光慢慢地移到桃夭身上,看到她眼中的笑意,感動,以及堅定后,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便你,不過你也知道,本皇不接受意外。”
“謝父皇。”元辰這才虛脫的癱倒在桃夭的懷里,連一根小手指也動不了了。
曜皇走后,桃夭趕緊扶著元辰躺好,又喚進柱東和大夫:“快告訴我,王爺的解藥要如何配?”瞧著元辰這受罪的模樣,她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老大夫小心的看了眼元辰的神色,才恭敬的道:“每天需要王妃心甘情愿放一杯心頭血。”
“就這樣?”桃夭直覺認為事情不會這么簡單,要不然剛剛曜皇也不會氣成那個鬼樣子:“還有什么,一次性說清楚。”
老大夫立即去看元辰的臉色,桃夭馬上拽起被子擋住了元辰的臉,瞪著柱東逼問:“你來說!”
柱東瞥見元辰沒有阻止的行為,這才道:“只是我們還不確定解毒需要多少時日。”
心頭血終究不是普通的血,雖然有有王府的靈液和靈藥供養著,三天五天的不會傷筋動骨,但是日子一長,再多的靈液和靈藥也補不回來缺失心頭血造成的根骨損傷,而且傷得狠了是真會要人命的。
而且最難就難在“心甘情愿”這四個字上了。
一旦王妃心生顧及,不再心甘情愿,她的心頭血就不是王爺的藥引,而是王爺的催命符了。要不然,大皇也不會想著一勞永逸,直接拿王妃練成解藥了。
“沒關系的。”桃夭一點也不扭捏的在元辰的臉上親了一口,將頭靠在元辰的胸口如同一只小貓仔般蜷縮面一團:“只我們在一起,什么都好。”
他毒一日不解,她就提供一日血。
元辰抬眸看了眼神色堅定的桃夭,什么話也沒說,閉上眼睛開始休息,只是手指悄悄繞上了她的一縷發絲,緊緊捏住。
柱東瞧著屋內如此甜蜜安詳的氣氛,立即給大夫和翠玉翠碧使了個眼色,眾人躡手躡腳的退出了房間,給這對主子留下一室的安寧。
解毒的速度比眾人想象的要快,第七天上頭,大夫就欣喜的向眾人宣布,元辰體內的魔藥已經徹底清除干凈了。
“真的?”桃夭不客氣的當眾扒開元辰胸前的衣襟,去看她扎的那個傷口,果不然見詭異的紫色痕跡已經消失了,傷口處也有了愈合的跡象,她這才松了一口氣:“天神保佑。”
“都是你的功勞。”元辰的目光份外的柔和;若不是她真在意自己,如何會心甘情愿地讓人取了七天的心頭血。
桃夭低頭在他臉上咬了一口:“我犯下的錯,自然由我彌補。”
要不是她對二舅和裘掌堂他們沒有防備,怎么會喝下被他們下過藥的水,并且將毒傳到了元辰的身上。
元辰怕她又鉆了牛角尖,忙拍了她的胳膊:“他們也累得不輕,該賞。”
桃夭知道他怕自己多想,也是故意給自己在府里收買人心的機會,沖他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才吩咐柱東:“府里所有人都加三個月的月例。”
“謝王爺王妃賞。”柱東忙領著翠碧和翠玉等人大聲的謝賞。
大夫更是揣著桃夭特意讓人給他包的大紅包進宮去向曜皇報告這個喜訊。
隨后,桃夭也沒再提之前的話題,而是與翠碧和翠玉一起商量怎么調整療傷食譜,能讓元辰在接下來的養傷期間能吃得更好一些。
這幾天下來,她已經確定,元辰就是一個饞貨,哪怕他多半時候面無表情,但每當她說起吃食時,他眼睛都要比平常亮得多。
這日,桃夭與平日一樣,拿著廚房采辦送過來的新鮮食材清單,定元辰的三餐。
翠碧在旁邊提議,“今天的魚新鮮,要不還做那個黃金松鼠魚?”說話間她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個魚可真香啊,酥得連魚骨頭都能吃下去。
“好。”桃夭剛應下,就聽到外頭傳來了一記驚雷般的巨響,一室的靜謐瞬間支離破碎。桃夭丟下手中的東西攔在元辰的面前,可還沒等她擺出防御的架式,三個幾乎同時沖進來的人一起卡在了門框上。
呃,原本沒這么小,只是上回曜皇來的時候,踹碎了。桃夭怕吵到元辰休息,沒讓人修,而是讓人挪了個大衣柜子攔住了半邊,只留了僅夠一人通過的距離。
這來的三人哪知道這個,又急著進來,正好在門框那卡了個嚴實。
“別擠別擠,擠死了!”
“嫌擠,你倒是先退出去啊!”
“做夢,誰也別想占便宜!”
卡在門上的三個人吵得不可開交,全然沒看到元辰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看來,我這還真成了前門樓子。”
PS:兩人的糾結期已過,后面走的都是輕松情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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