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吐槽了幾句,桃夭問起了她最在意的重要問題:“那婉娘可有蹤跡?還有那瑞娘呢?”
“他們應該早就做了失敗后的逃離準備,現在只怕已經逃離玄城了。”元辰說話時,桃夭在他的臉上發現了一絲不異查覺的怒意,她握住了元辰的手,輕輕的晃了晃。
元辰身上的怒氣一下子就消散了,“她們偷到了二哥的令牌。”
桃夭的嘴張得能吞下一個雞蛋,老半天也不敢相信:“真……真的?”
“不是二王令,只是二哥的親兵通行令牌。”元辰補了一句。
桃夭楞楞的點頭,若她們手上真有那令牌,哪怕封了城,也能輕易的出入城門,現在想要再找到她們,只怕是如大海撈針了。
想了想,哪怕覺著現在問不太合適,她還是問了:“她們是怎么拿到的?”
“還在查。”元辰抬頭按了按太陽穴。二哥覺著臉面都丟光了,又因這件事是父皇交于他負責的不好意思插手,就一氣之下將他身邊的屬下和依附的部落首領盡數送到他手上,讓他不要有所顧及,一個個查個徹底。
雖是親兄弟,但現在各自為王,都需要為自己跟隨的屬下和部落給于庇護,有些事的分寸還真不好把握。
他和二哥的關系因為桃夭和二嫂鬧那一出,再加上個夏巧紅的事,已經不再像之前那么親近了。若這次他真查出了什么,到時候二哥會不往心里去嗎?
桃夭站起身,半依在他背上,雙手倒是撫上了他的太陽穴,輕柔的替他按摩著:“別想太多,該怎么樣就怎么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藏不住。”
開解的話才說了個頭,她又就追問起與自身利益相關的事兒了:“不會在沒查出問題之前,我要一直呆在府里吧?”
她再一次破壞了婉娘她們的計劃,只怕會榮升為列神鷹盟仇人榜上的頭幾名了,若真被他們盯上了,那她哪敢出府門。
元辰扭頭看著她裝出來的眼巴巴可憐兮兮的模樣,還是狠心地拒絕道:“父皇因二哥也跌了個跟頭的這件事勃然大怒,讓我徹查清查玄城里外,以及各家上下,怕是沒一兩個月消停不了。在這期間,你還是別出府了,若是覺著悶,請二姐她們過府來喝喝茶聊聊天。等我忙完,再帶你去外頭散散心。”
“一兩個月?這么久啊。”桃夭一下子翻了臉:“那豈不是我連元柯的婚宴也參加不了?二姐她們,一個個的都有一大家子的人要管,一堆家事要打理,我好意思天天嚷著她們過來陪我嗎?”
若她們都跟她一樣閑著無事;他當初替她挑選的引路人,也就不會是二王妃了。
元辰倒是說得理所當然:“這徹底一查,她們各家查不出大事,但小問題肯定不少,別說你發話請她們來了,就算不請,她們家里也巴不得她們能過來走走的。”不說承了幾分探風向的意思,也是向他底頭示好,以求能讓他下手時能輕幾分的。
桃夭翻了個白眼:“你說行就行!”
那些人是加一塊也打不過他,要不然,就他這理所當然使喚人的模樣,只怕早就被人套麻袋了。
果然如元辰所言,次日桃夭才剛醒,就聽翠玉說大夫人等一干夫人們都聽到了昨兒的事,前來看她。桃夭仔細問了一遍,查覺到元二姐和趙小靈并不在其中,不過她們人是沒來,往遣了府里的下人過來給她送了些新奇的東西,并且讓下人帶話,讓她在府里好好的休養,等她們忙過這一陣,就過來看她。
桃夭一下子來了興趣,追問翠玉問:“她們可說要忙什么嗎?”
昨兒之前,她們都能隔三差五的抽時間過來陪陪她,現在就忙得脫不了身了,若說與昨兒婉娘的事無關,她是不會相信的。
翠玉搖頭:“來人沒說。”
“沒說啊。”桃夭有些泄了氣,倒也沒惱,她相信等她們“忙”完了,必定會第一時候來告訴她好消息的,她應該用些耐心等,好好地照顧自己,不讓她們擔心才是。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桃夭每天都能收到元二姐和趙小靈讓下人送過來的東西,有時候只是一本能打花時間的話本,有時候只是一個九連環,有時候也只是幾味難得的靈草,有時候只是簡單的幾句問候,但樣樣都能體現出傳遞過來的真情實意。
桃夭每天收得開開心心的,也不忘把自己收到的一些好東西讓下人帶回去與她們分享,并且再帶上一句:“讓你家主子有空過來坐坐。”
這日,她跟往常一樣,睡到自然醒才起,剛將翠玉喚進來伺候,翠玉就笑著道:“王妃,您猜誰來了。”
桃夭怔了一下:“誰?”
剛開始的時候,門檻都快被那幾位嫂子們給踏平了,可是她一問三不知,那些嫂子們也就不再問她了,而是開始與她閑話家常,嘮嘮各房里那不省心的被揪出來破事,還感嘆道,確實是該要整理整理了,要不然好端端的日子都得過沒了。
隨著她們的娘家也被元辰的手下查出有人做了不該做的事,她們就很直白地對她說,說為了不讓她為難,也為了不讓自己為難,更是不想白白的壞了她們之間的交情,暫時就不過來了。
一下子,王府就又開始門可羅雀了。
翠玉端來溫茶,瞧著她漱了口,又喝了半盞子順嗓子的冰糖燕窩湯,才笑道:“是趙姑娘,一大早就來了。”
“小靈?”桃夭瞪圓了眼,“真的啊?”
三天后就是趙小靈和元柯成親的日子,她真想不到趙小靈這個新娘子不忙著備嫁妝,還有閑心過來瞧她。
“趙姑娘親自是來給您送帖子的。”翠玉笑著道。
桃夭更加樂了:“好好,去請她進來。”
下人去請趙小靈的時候,桃夭昨兒指名要吃的筍丁肉包送了進來。
這筍丁肉包是她特意吩咐廚房做的,用的就是她從江寧帶回來的筍干。先將筍干用水泡發,然后把上好的五花肉干煸出油,舀去多余的油后,加入筍丁炒香攪成餡,再包成拳頭大小的肉包,咬開里頭滿口都是油香,一口氣吃上兩個,那種幸福感簡直能讓人飛起來。
雖然知道做這么大的包子,還需要用手拿著啃,在旁人瞧著有些上不了臺面,但是桃夭一點也不在意。現在王府里她又最大,她說什么不是什么,也沒有誰敢不長眼的在她面前嘀嘀咕咕,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自然按自己的喜好來。
“喲,這來得早真不如來得巧,好香啊。”趙小靈一進門,目光落在桌上的筍干肉包上挪不動了,桃夭將嘴里的最后一口咽下,又抓起了一個肉包,才道:“想吃就吃。”
“那我可不客氣了。”趙小靈拉開椅子在她旁邊坐下,靈機的翠玉忙讓人打了一付碗筷過來,并且還喚人端盆溫水進來伺候趙小靈洗手。
趙小靈洗凈手,直接用手抓起肉包狠狠的啃一口,那豪邁的吃法一點也不做作,讓桃夭的胃口也大開。
兩人你一個我一個,一碟子六個大肉包外加一大碗的玉米粥吃了個干干凈凈。
摸著已經開始顯懷的肚子,桃夭打趣道:“人家成親要提前一個月開始節食,省得出嫁的時候穿衣不好看,你倒好……吃撐了吧。”
趙小靈靠在枕背上,看著自己明顯比平常清楚得多的肚子,沖桃夭擠眼:“吃舒服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難道元十一還能退親不成?”
桃夭:“……”
她記得當初想退親的可是眼前的這位。
“看來,你是吃定了十一弟了。”
“王妃。”趙小靈嬌柔的瞪了她一眼:“往后我們都是元家的媳婦,應該站在同一陣線上,可不能偏心。”
桃夭故意打著哈哈逗她:“這得看你的表現,到時候再說……”
趙小靈嘟著嘴,故意等她笑夠了,才委屈地道:“人家有點兒好事就想著您,結果您倒好……罷罷罷,我自作多情了……”說著,她扭身背對著桃夭,還用衣袖捂住了臉,并且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桃夭直接在她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再裝就不像了。”
趙小靈抬頭,果然臉上沒有委屈,只有快藏不住的笑意。
桃夭氣得在她臉上輕輕掐了一下:“說不說,你再不說我可就不聽了。”趙小靈也不吃她這一套,又與她鬧了一會兒,瞧著桃夭臉色紅撲撲的,怕她真急了,才舉了雙手求饒:“我說,我說。”
“快說。”桃夭松開她,將翠玉剛端上來的脆果往她面前推了推,自己又喝了一杯溫熱的甜棗花,就眼巴巴地看著她。
趙小靈理了下發梢,也不繞圈子,“王妃,據說那個令牌,是二王府里丟失的。”
“什么?”桃夭震驚了:“你沒瞞我?”
二王府里……
她可不相信婉娘他們有本事能偷到二王府里去。
若真有那能耐,不說直接刺殺二王,殺個元以滿,抓個二王妃,那豈不是比個令牌更管用嗎?
稍稍一想,她果斷的搖頭:“不會是元以滿。”
趙小靈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要不是元以滿前段日子被元柯拉著做苦工,幾乎沒什么功夫回府,要不然他怕是渾身是嘴也都說不清楚了。”
那不是元以滿,又是誰?
二王府里還有幾個人能拿到二王的令牌。
元月冰,二王妃,還是那夏巧紅?
想到夏巧紅的死,桃夭倒吸了一口涼氣:“該不會成了一筆糊涂帳了吧。”
夏巧紅已死,那個偷盜令牌或者被騙走令牌的人,只要不傻得出奇,一定會推到夏巧紅的身上。
趙小靈點點頭:“就如您所猜,眼下二王府里已經是一片混亂了。”
桃夭:“……”她真不想幸災樂禍的,可是好難忍啊。
送走了趙小靈沒多久,王府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求見桃夭,聽到來人是趙雁柔后,桃夭忍不住挑著了眉看向傳話的翠碧。趙雁柔早就被列為禁止往來對象了,翠碧又一直瞧她不順眼,今兒是吃錯了什么藥,倒替趙雁柔遞起話來了。
翠碧惱怒地道:“她手上拿著塊王爺令牌的拓印,說她知道二王府里丟失令牌的真相,并且還有緊急的消息要告訴您。我已經讓人將她制住了,請您發落。”
原來是讓她發落的。
桃夭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這事不對!”那趙雁柔手上怎么會有元辰令牌的拓印,以她現在的身份應該接觸不到才是。
越想,桃夭越發覺著奇怪了,更想知道趙雁柔來尋自己到底為了什么:“把她押進來,我問問。”
“王妃,太危險了。”
“王妃,小奴去審。”
翠玉和翠碧忙上前阻擋,大有拼死也絕不讓她接近危險的趙雁柔的架式。
桃夭彈了她們一人一個爆栗:“這是在王府里,有茶包有你們,還怕她趙雁柔使花招不成?”
翠玉油鹽不進:“貴人不立危墻。”
桃夭:“……”別欺負她讀書少,那句話好像不是這么說的。
她只得退后一步,讓柱東帶著壓在院子里,我去前廳聽聽她想說什么。
隔得遠,又戒備森嚴,總該沒事了吧。
見翠玉還要擋,她直接拉下了臉:“難道我在你們的眼中,就這么不知分寸?”她這話說得極重,翠玉不敢再多說什么,只是她再三堅持要親自提前出去安排了。
待到桃夭見到趙雁柔的時候,趙雁柔坐在院中的美人靠上,除了臉色蒼白些外,倒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妥。倒是趙雁柔看到她,坐在原處一動也不動,一雙眼睛里充滿了怨氣:“王妃……就這么防備……我嗎?”
聽著她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桃夭瞥了眼在旁邊依舊虎視眈眈的翠玉,又看著的趙雁柔,心里大概就明白了。
不是趙雁柔不想動,怕是翠玉使了什么法子,讓她連說話都變得吃力了起來。
她也沒好氣地道:“你來,不是想跟我說這個的吧?”
趙雁柔被她瞪了一眼,有些害怕,又有些不太服氣。相對她的日子艱難,相反桃夭哪怕是任性,哪怕是作,那元辰都一直哄著她寵著她,處處都得盡了好處,不由得她不相信桃夭身上是真有女主光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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