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
他們還想給她撐腰?撐個鬼!
讓元辰知道有白承仲這么個爹,有白家這么個娘家……那絕對不是欺負那么簡單,而是王對王的恐怖!
她抓著頭發尖叫:“天啦,天啦,死定了,我死定了……”然后開始拽著白月蘭追問:“后門,后門在哪里?你快帶我去……我一定要逃得遠遠的……”
白月蘭哭笑不得:“妹夫有這么可怕嗎?”
“比你想的可怕多了,”桃夭又沖著丫頭大叫:“快去告訴他我不在這里,讓他滾蛋,快去!”
白承仲哭笑不得,忙道:“這樣不好吧……”他還想好好與那位三女婿聊一聊,定下過繼個孩子繼承香火的大事呢。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好就好……”桃夭推了一把白承仲,黑著臉斥責嚇傻了的丫頭:“怎么,我喚使不動你,這點小事都不做?”
“夫人……”一聲弱弱的喊聲從旁邊飄來。
桃夭氣頭上沒聽到,還在催促連聲求饒認錯的丫頭:“還不快去。”
“夫人……”旁邊又傳來一聲。
這下桃夭聽到了,她的當即僵在了當場,不會……不會……已經來不及了吧!
她慢慢的轉過頭,看到那個滿臉帶笑,明明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瞧上去卻像二十才剛出頭的俊美夫婿,不禁捂著臉哀嚎起來。
“你怎么進來了,誰讓你進來的!”她飛快地竄過去,將元辰轉了個身,推著他的后背就往外走:“出去,你出去!”
元辰配合著她往前邁步,嘴上可憐兮兮地道:“夫人,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是我做錯了,夫人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一回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我發誓……”
桃夭狠狠踹了他一腳,推得更用力了:“好好,你出去我就原諒你……”
“真的嗎?”元辰腳上配合著走,嘴上依舊問著,眼睛則是賊溜溜的在一干看楞了的白承仲等人身上掃了一遍,掃到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他的大眼猛的瞇一下,只是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真的!”桃夭推得手都疼了,一巴掌拍她后背上:“你還不快自己走。”
白承仲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她不是說她相公的脾氣很壞,不好說話嗎?這聲音軟軟的,還任她罵、任她推、任她踢的男人……這叫脾氣壞,不好說話?
只有白月蘭看清楚元辰的容貌后,整個人就呆住了,一臉的驚訝,錯愕,還有不知所措。
好像,好像那個人……
元辰將她的表情盡收入眼中,見白月蘭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就裝成什么都不知道。
眼見著元辰已經被桃夭推到廊門,白承仲快步趕了上去,勸:“桃兒,你怎么能將女婿這樣趕出去?”
“呃?”元辰驚訝地看著白承仲,輕輕戳了戳桃夭的肩:“夫人,他是誰,他為何稱我為女婿?”
白承仲不太開心的道:“桃兒是我的親生女兒!”
聽他這么一說,元辰驚訝地看了看白承仲,又看了看桃夭,那雙原本睜開了大的眼睛這下更是瞪得圓滾滾的,“夫人?”
白承仲也不滿的催促著:“桃兒!”
聽到他們兩人同時的喊聲,桃夭認命地嘆氣。
她跟白爹長得那么像,哪怕沒證據,明眼人也會認定他們之間必定有血源關系,瞞是瞞不住的,她不承認也沒用。
不過,他們的身份沒寫在臉上,只要她不說,他們肯定不會自己張嘴就沖著對方來一句“我是人皇后裔”“我是九王元辰”的,那只要雙方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那應該就沒有關系吧!
她自欺欺人的抹了把臉,先指著白承仲道:“他叫白承仲,是我剛找到的親爹,阿莊是我相公。好了,現在阿莊找我來了,那我就跟他回家了,日后有機會,我再過來做客,再見,不用送了!”
說著,她揮了揮手,拽起元辰就要走人。
元辰乖乖的跟著她走,白承仲可就沒這么好打發了:“桃兒,女婿頭回上門,總不能連杯茶也沒喝就走吧,來來,進屋坐一坐,聊一聊,認識一下!”
聊一聊,認識一下?
桃夭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你們有什么好聊的。”在她沒有跟元辰攤牌之前,可不敢讓元辰跟他聊。她還警惕的補了一句:“放心,我知道該怎么說,不會讓他來找你打秋風。”
白承仲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有些尷尬。雖然他也不想讓一個不知底細的女婿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被桃夭這樣攤在桌面上說,倒顯得他謹慎得有些……小氣了。
他摸著鼻子:“爹不是擔心那個。”
“不擔心就好,那我們就先走了。”桃夭不想給他再多說的機會,又拽著元辰往外走,可還沒邁開步子,就聽到白月蘭的聲音驀然從身后傳來:“等一等。”
桃夭不耐煩了地扭頭問:“大姐,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她發現白月蘭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元辰,警惕心瞬間暴漲,挪動腳步攔在元辰面前,“大姐?”
瞧著她努力的想用自己小身板想要將身后高大男人遮住,白月蘭差點沒逗笑出聲來,想到腦海里的疑惑,她問:“三妹,你家相公可是姓賈?”
桃夭身體瞬間僵硬了,慢吞吞的點頭:“是的。”大姐是見過假身份的元辰,還是哪個用假身份的元家子弟?
元辰打量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道:“你是……白大姑娘啊?”
“還真是你啊。”白月蘭被他認出來后,小小的驚呼了一聲,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與八年前幾乎沒怎么變。”
她以為,自己記憶中的那人是他兄弟,才想打聽一下的;誰會想到,他就是那人,還是桃夭的相公……
這下,可麻煩了,麻煩大了!
“你們認識?”桃夭也瞧著了白月蘭奇怪的反應,拽著元辰的衣襟小心地問。
元辰點點頭,大大方方地道:“我以前跟商隊跑活的時候,曾與白大姑娘他們結伴同行過。”
就這么簡單?桃夭不太相信,總覺白月蘭在聽到他確定后的反應很不對勁,事情只怕不像元辰說的這么簡單。
她疑惑的目光又落到了白月蘭的身上,白月蘭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陡然白如粉,她驚恐的往后張望了一下,馬上勸桃夭:“眼下爹肯定是不會放你們走的,妹夫又一路奔波,你也就別再犟著非走不可了。那件事……我勸勸爹,讓他先不與妹夫說。”
她扭過頭來又勸著白承仲:“爹,瞧三妹夫這疲倦的模樣,肯定沒好好休息過了,您讓他先去客房梳洗休息,其它的回頭再慢慢聊吧。”
“行。”白承仲滿口應下,只要他們不走,什么事都好商量。
桃夭想了下,也覺著他們僵在這里沒有用,還不如先各退一步。于是她也就點了頭:“好吧,那大姐給我們安排個僻靜院子,讓人送洗澡水過來,還有晚膳,有話明天再說。”
給點時間讓她先把話與元辰說清楚,也是好的。
白月蘭親自帶著桃夭他們去了偏僻的西角小院,吩咐下人把桃夭需要東西送來后,就匆匆告辭了。
桃夭目送她走遠,關上門就竄到安靜坐在桌邊喝茶的元辰身邊,壓低聲音詢問:“外面還有人嗎?”
元辰挑起一側的眉,搖搖頭后才笑著:“這不是夫人娘家嗎,夫人在怕什么?”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桃夭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誰讓你來的!我不是跟石奔他們說過,誰也不準過來打擾我的嗎?”
還好,他知趣,知道扮了阿莊來,而不是端著平日的冰塊臉,要不然……剛剛他們肯定就露餡了!
元辰見她是真生氣,不想再火上加油,嘴一扁露出個委屈兮兮的表情:“夫人,我是擔心你,才會來的?”
“擔心個屁!他們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會有什么事?”桃夭翻了個白眼,氣得在屋里走來走去。
元辰單手撐著腦袋,歪著看她:“夫人,那位白承仲,真是你親爹?”
他這句話嚇人的效果奇佳,桃夭撐在他肩上的手滑了一下,臉朝下直接沖地上鋪去,還好元辰手快及時扶住她:“小心點兒,你摔得一臉血肉模糊,我會心疼的。”
桃夭氣得擰了他一把。
誰要摔個一臉血肉模糊,他咒她嗎?
不過,話都挑到這里了,她不說也不行。
她嘆了口氣,在元辰身邊坐下,搶過元辰手里的杯子一口喝盡,才道:“是。”
她又細細的把那年在回玄城路上瞧著了白月蘭,又被那些人追查她身世的事情給煩了,才會興起前來尋查自己身世的事,一一說他說了個詳詳細細,當然,除了人皇后裔的事之外。
最后,她輕嘆:“所以,若沒有其它的意外,他應該就是我的親爹了。”
元辰點點頭:“他是漢人!”
桃夭輕嘆:“是,他是漢人,所以,我也是漢人。”
元辰不解:“你不會因為這個,才不讓我與他坐下來說話的吧。”
從他認定她這個人起,她是漢人還是曜人,還是混血子,都是沒有區別的。
“你這么想就行了,其它的不準再問!”桃夭惡狠狠的撲過去威脅他。
元辰老頭的點頭:“好,你不說,我就不問。”
做好了應對準備的桃夭:“……”就這樣?
他真的不問?
隨后下人送進來熱水,元辰像沒事發生過一般去梳洗了。用晚膳的時候,他也什么都沒再提,倒是桃夭不是把筷子伸里了湯碗,就是把勺子懟到了臉上,吃得半點滋味都沒有。
晚上桃夭還在床上翻來覆去時,心滿意足吃飽了肉,抱著自家夫人的元辰就已經進入了香甜的夢鄉,還打起了低鼾。
桃夭終于撐不住了,她一個翻身滾到他身上,揪著心喊:“相公。”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的幾道大傷疤上,她還記得,其中有兩處是救她傷的,還有一處是她親手捅的。
“嗯?睡不著嗎?”元辰揉了揉她的后腦勺。
“如果……如果……”桃夭結巴了一下,一咬牙,在他耳邊道:“如果我是人皇后裔,你會如何?”
問了之后,她七上八下的等著最后的審判。
她在賭,賭他對她的真心。
哪怕……他最后不選擇她,她也不想怪他。
許久之后,她聽到了元辰慢吞吞的聲音:“幫你瞞著。”
她……賭對了!
可是……
她心里又揪著慌,她知道元辰對曜皇以及元部落的看重,他包庇自己的行來對于他們來說是一種背叛。
“若是有人拿這件事威脅你呢?”她脫口而出。
元辰的聲音依舊平靜,語氣卻堅定有力,不容人置疑:“誰敢拿這件事做文章,我就不會容他活在這個世上。”
“若是……”桃夭遲疑了一下:“二哥呢?”
“一樣。”元辰毫不猶豫的吐出了那個冰冷的字眼。
桃夭的眼眶紅了,成親四年多,他依舊是一句話就能讓她充滿了安全感,令更加她堅定把生死與心放在他身上。
她抽著鼻子哽咽著:“我也一樣,若非要我作個選擇,我也只要你,其他的全都不管,誰要敢傷害你,就是我的仇人!”
他們不讓她選就罷了,若真讓她選,她會毫不猶豫的!
元辰突然笑了起來,聲音輕柔又悅耳,貼在她背后的手掌也輕輕的拍了兩下:“心底的秘密說出來了,這下能睡得著了吧。”
桃夭將臉在他胸口蹭了蹭:“嗯,睡得著了。”
有他在,天塌下來,她也睡得著了。
“那還生我的氣嗎?”元辰抓著好機會,又問。
提到這個,桃夭哼了哼:“只要你答應我,以后出遠門要跟我說一聲,不要丟個口信就跑!”
這一點她最不能容忍了。
元辰忙打了個哈哈:“好好,一定與你說,一定。”
在元辰的安撫下,桃夭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的時候,她才依稀記起自己好像是忘了有關于白月蘭認出他后那反常神色的事,那其中一定有內情的。
明天,明天她一定要問。
這一晚,桃夭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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