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小閻王,是在A大的夜晚。安靜的道路兩旁路燈漸次亮起,席煜最近幾天出差,派了司機在學校門口等她。
剛下課的季悅悅在路燈下漫步。只聞一陣機車轟鳴聲響起,在一陣少女的尖叫聲中,她抬眼望去,忽見一道騎著機車的身影駛來,十分的眼熟。
直至機車停至她面前,塵土飛揚中,少年拿下頭盔,他深紫色的碎發在路燈下泛著淡淡的微光,黑色耳鉆在夜中散發叵測的神秘氣息。他對她彎唇一笑,眼里是熟悉的邪佞不羈。
“好久不見。”她聽見少年懶洋洋地對她說。
她愣愣看著他。一年未見,少年的五官依舊俊美白皙,僅有那雙冰邪的墨眸更加濃郁深沉。
他唇角邪佞略彎,是熟悉的笑容,卻再也不同于以往的氣息。
是成長也是淪陷,少年歷經一年世故,仇恨的洗禮下,找不回以往半分稚嫩的影子。
愣神之時少年已經站至她的面前,眼里似笑非笑,突然懶散問她,“看呆了?”
她抿唇回神,尷尬咳了咳。久別重逢,普通朋友該怎么問候?
她的內心飛快盤算,問他,“你沒事吧?”
“沒事。”凌韓川竟瞬間明白她的意思,淡淡道謝,“謝謝了。”
“沒事......舉手之勞。”她回答道。
氣氛陡然沉默。
正尷尬著想如何分別的季悅悅突然聽見少年不辯情緒的語氣道,“聽說,你和席煜在一起了?”
“......嗯。”她尷尬回答。
她還能記得當初小閻王是如何警告她席煜不簡單的話,她悔恨自己當初沒有第一時間相信他,認出真正的反派。
系統:豈止沒認出,你壓根沒懷疑。
季悅悅:......年少無知,顏狗毀一生。
系統:......
“那么,祝你幸福。”
少年的指尖之間,打火機忽而輕響,火光映照他的眉骨,一簇青煙繚繞升起,他冰邪的眼里漆黑難明。
鴉黑的長睫微顫,像黑色的蝴蝶擾亂夜間靜謐。她看見少年安靜凝視她,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幽邃復雜。
“那么,祝你幸福。”
他淡薄的話語慵懶散在空氣里,無端有些沁涼。
不等她多加琢磨,而少年卻已經轉身跨上了機車,對她揚眉告別,“再見,季悅悅。”
少年驚艷出場,也熱烈退場。夜晚的路燈將他離開的身影拉得冗長,她竟覺得少年的背影透著一絲沉寂。
十月間夜里起風的秋,像是一場無聲的告別。
夜晚的風從衣襟之間急劇穿過,霓虹燈照耀在少年漆黑的瞳孔,一絲復雜的晦澀漸漸浮現。
她不知道,她是他久遠,僅次一次的心動。
時光驟然飛逝,轉瞬大半年平靜度過。眼見大二即將畢業,季悅悅與席煜約定的婚期愈發逼近。
包括席煜母親即將自殺劇情點的到來。
席煜告訴她,雖然近一年里也有派人做過她的心理疏導。但效果甚微。醫院門窗之間的防范也加固,卻沒能擋住她求死的決心。
不是跳樓而死,而是藏了大量的藥物,一次性服下自殺。
竟然沒有改變她的結局。
述說這些事的時候,他的語氣平靜,說完輕輕將震驚的她抱在懷里,輕輕低語,“悅寶,對不起。我沒能救她。”
而此刻,正在男人懷里的季悅悅,還在瘋狂害怕著下一秒男人的發狂。她僵硬身體靠在他的懷里,仿佛在等待死神的降臨。
但料想中的失控沒有分毫表露的跡象,除了男人愧疚的低語,男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這......是哪里不對勁?
季悅悅從男人懷里退開,她皺眉打量男人平靜淡漠的面容,除了眼里有一絲怕她生氣的愧意,什么發瘋跡象都沒有。
“你有沒有感覺自己心情不好,想要發狂?”她摸了摸他的額頭,一片溫潤干燥。摸了摸他的身體,也沒有發抖。仔細凝視他的眼睛,也沒有一絲猩紅。
“沒有。”男人按住了她亂摸的手,聲音有些啞,“悅寶是在擔心我會因為她的死而病發?”
她凝視他墨黑的淡漠雙眸,點了點頭。
“或許曾經會影響到我,但現在,我的世界只有你。”他輕輕吻她的唇角,溫柔低語的話驚起她的心跳。
他曾把那個女人當作奢求的一束光。現在他已經找到了真正的光。那個女人如何,對他無關緊要。
唇瓣間的柔情蜜意,男人珍重憐惜的吻。經過一年的努力,這男人的黑化值已經降到了20。
“悅寶,我有禮物送你。”他輕輕拉住她的手,就將她帶到一個房間。
純白的房間里擺放著昂貴精美的鋼琴,不是原先的那一架,這一架顯然是最新定制的,從設計到材料無一不顯露出鋼琴的驚世之作。
男人將她牽至鋼琴邊坐下。
“送我的?”她眨眨眼問他。
席煜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對她輕聲說,“你聽。”
隨后他修長如玉的指尖搭在鋼琴鍵上,琴音綿延纏繞,柔情似水,似乎在描繪一片美好的夢境。
是《夢中的婚禮》。
男人眉目繾綣清雋,淡染溫柔。唇角微揚,目光深情。他像她年少時所有關于愛戀的夢想,完美降臨她的身邊。
窗外的微光靜謐美好,照至這一方深情動人的場面。他容顏絕美無雙,眸中似暮色中點燃的火焰,風月無言,牽動她的愛戀。
她心中復雜,心酸又感動。
琴音綿延起伏,隨著最后一個音節的落下,男人忽而牽起了她的手將她拉至鋼琴邊站著。
在少女訝然的目光下,他專注凝視著她,忽而單膝跪下。
季悅悅的心,猛然一跳。
他眉目深情,眼里盛滿了滿天星光。好似薔薇花在他眼里搖曳怒放,墨染般的眼里是徐徐點亮的光,是她打翻的燭火。
他對她淺淺勾唇,仿佛逆了整個世界的光。
“悅寶,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一枚幽紫的光在陽光中綻放,男人的指尖赫然是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
這枚純紫色的鉆石是九級艷彩紫,是比“梵天之眼”的血鉆還要珍稀的存在。
二者大小差不多,但純度都已達到了極限。
可見男人對她的奢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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