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昕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十分無辜,且冤屈。
顧夫人不是個傻子,她必定是知道點兒什么,才跑宮里來,把一口大黑鍋結結實實扣在了皇上頭上。
但她畢竟不是當事人嘛,她知道的“真相”很可能不對頭。
可顧琇也不是個傻子,她總得知道自己的情郎是誰吧?
褚懷忠也是一頭的冷汗。他再沒有想到顧家會出這么檔子事兒!剛才在外頭,他已經把茅太監反復審過了。
“顧夫人發覺大女兒有點不對勁,她要出門的時候差人在后頭跟著她,發現她偷偷與人幽會……還有了身孕。”褚公公只能實話實說,他聽到什么就說什么:“至于偷偷和顧琇見面的人,那就不好說了……”
“怎么不好說?”顧昕追問。
既然都查到顧琇和人幽會了,還查不出是誰嗎?
褚懷忠苦著一張臉:“實在是,這位顧姑娘出門時打著去金風山菊花會的名頭,金風山可大著呢,上面有花園子,有湖,還有有寺廟道觀,而且她出門的那天是初十,金風山也極熱鬧,據說山門前的車馬都停不下,排出幾里地去,達官顯貴,各家的公子少爺,宗室勛爵人家……那去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顧昕捂著腦袋,她也體會到褚懷忠的頭疼無奈了。
這上哪兒查去?這大半個京城的富貴人家都去了啊,天知道誰和顧琇暗通款曲?
但是褚懷忠不是吃干飯的,菊花會查不著,但顧家總沒那么難查。
“顧夫人好象拿到了什么信物。”
“信物?”
顧昕不由得又轉頭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仍然無辜茫然,顧昕似乎還能從他眼中看出一絲絲委屈。
咳,必定是她看錯了。
“今日顧夫人可沒拿出什么信物來。”
想必是信不過顧昕,防著她吧。
但問題就出在這里了,褚懷忠的人也不知道信物是什么,他們即使能干,也沒能干到這份兒上。
之所以對顧家的情形比較清楚,還是因為顧夫人三番兩次給貴妃扯后腿使絆子,時常口出不敬之語,所以褚懷忠暗中派人留意著。萬一顧夫人腦子抽了,有什么對貴妃不利的意圖,他也能事先得著消息啊。
“雖然不知道信物是什么,但是顧琇身邊的丫鬟卻曾經說過一句話。她說,她們姑娘很快就要當妃子娘娘了!”
這事兒鬧的。
不過有一點顧昕可以確定,初十那天如果有人和顧琇私下見面,那必定不是皇上啊,除非皇上有分身術。再往前推,上個月初十也不可能的,皇上真騰不出那閑功夫來。
褚懷忠輕聲說:“雖然奴婢不知道顧家的那個定情信物是什么,但是以奴婢的小心思來想,這丫頭說的做妃子娘娘,是不是哪家王府里的王妃啊?”
褚懷忠比顧昕還清楚皇上的行蹤呢,他這樣的貼身太監,皇上睡了哪個女人他還能不知道?
顧家人也不是傻子,顧琇那姑娘一心攀高枝,進不了宮說不定就和哪個宗室子弟勾搭上了。如果真是哪個親王府、郡王府的世子、或是嫡長孫之類的,那要當王妃還真不是一句空話。
可是這……這沒過門就先有了身孕,這哪象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干得出來的事兒?
褚懷忠想到皇上登基后,孟皇后還在世,那時候說皇上后宮空虛,要選秀以充實后宮,也好替皇家綿延子嗣。那時候顧琇的名字就在那單子上,但后來挑了個錯兒給刷下去了。
真不知道這位顧大姑娘要是真進了宮會怎么折騰,就現在看來,她不進宮著實是件好事。
“這件事務必查個清楚。”
皇上既然吩咐了,褚懷忠決定今天夜里大家就別睡了,明天一早皇上醒了,他一準兒得給皇上個滿意的答復。
上次貴妃的事情,皇上就覺得他辦事不利了。這一次顧家的事情,這么……這么荒唐,而且還牽涉到皇上身上,褚懷忠那是絕對不敢有絲毫怠慢的。
所幸這次的事兒容易,不就是查和顧琇通奸的人是誰嗎?
褚懷忠帶來的消息讓顧昕的睡意都跑光了。
“顧琇她竟然……”還未成婚就有了情郎?而且還干出了未婚先孕的事兒?
皇上說:“你不必太擔憂,想必明天就有結果了。”
“我倒不是替她擔憂。”顧昕就是納悶:“我在顧家住的時間也不短,和顧琇雖然沒什么交情,但是對她這個人,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她這個人很精打細算,別人是休想從她手里占到一文錢便宜的,包括她的爹娘、她的弟弟妹妹。她送親弟弟的生辰禮就是一套新書,筆墨硯臺,送給父親的壽禮也是自己手寫的壽字,對下人也稱得上一毛不拔了。”
就算想找個好夫婿,以她的性子,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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