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下了半宿,一直到早上也沒有停。
香珠帶人親自跑了一趟會寧宮,去取些東西,順便看一看會寧宮后面修繕得如何。因為下雨,今天也沒有人在這里做活,香珠提著裙子往前走了幾步,后殿的東面已經改建好了,皇子出生后要睡的床,還有乳母、宮人的住處。
“這里頭的一應器物都漿洗、晾曬、熏蒸過,保證都干凈。”李德福說:“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娘娘的意。”
香珠點頭說:“看著樣樣齊備,娘娘應該會滿意的。”
而且香珠聽說,皇子要到滿月之后才會挪到后殿來,之前是要在娘娘身邊待著的,到那時候天已經冷了,現在的陳設到時候肯定還要再重新安排布置。
香珠只是看個大概,窗子敞亮,屋子里該有的東西都有,也就差不多了。
“再細細查驗一二,可不能有什么不該有的東西。”
李德福點頭:“我一直盯著呢。”
不用香珠說,李德福也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
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那都一樣金貴,可以說比他們這些人的命加起來都金貴得多。宮里雖然前后清洗過兩三回了,但李德福永遠不會懶怠大意,認為危險就不存在了。
宮里各種不講道理的事情多著呢,一時一刻都不能松懈。尤其孩子小,更加經不起折騰。比如夜里窗子開個半扇,帳子留條縫隙,又或是吃的東西涼了一點,并不只有下毒、動刀子才叫害人。
先帝時宮中夭折的皇子公主比長成的要多得多,有的頭一天看著好好兒的,能吃會笑,第二天就說人沒了,暴病。究竟是孩子們運氣特別不好,還是宮中黑心腸的人太多呢?
香珠把福安堂里娘娘前陣子看過的書用油紙包起來才放進匣子里,交給小太監拎著。如果是取其他東西,倒也不用她親自跑這一趟,畢竟從西苑到這兒路也不算近呢。但是福安堂是娘娘平時看書寫字的地方,皇上有時候也會在這里批閱奏折,肯定不能讓人隨便進來。
這么一來一去,走路走得香珠裙子都濕了半幅。但是要說起來,香珠還是情愿趕著雨天辦這差事,要不然頂著大太陽走這么個來回,走路走得汗流浹背,鬢發散亂,怕不得中暑。
香珠換了衣裳,又重新把頭發挽好,才捧著東西去顧昕那兒交差。
顧昕用過早膳,正靠在窗邊看著外頭雨中的湖面,李女官正捧著本書坐在一旁輕聲誦讀。
香珠腳步一頓,還是有點兒羨慕的。
她以前不識字,進宮之后學了一點兒,平時登賬冊人名簿,看個貼子是夠用了,但是象李女官這樣念書,她就不成了。
李女官聲音平和沉靜,和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交織在一起,雖然香珠不大聽得懂她念的是什么,但是聽著這股聲音,就覺得心里十分安定。
念完這一篇,李女官合起書,起身行禮退了出去。
香珠覺得李女官這一點挺好,不搶功,不爭先。要是她借著給娘娘讀書解悶的機會在娘娘這兒露臉搶功,那香珠也不會坐視不理。
看著香珠取來的東西,顧昕笑著說:“我也不等著看,你等雨停再讓人去取就行了,何必冒著雨跑一趟。”
雖然從西苑到會寧宮不遠,但是香珠又不能騎馬,不能乘轎,這一路來回路可不好走。
“娘娘放心,路平坦也好走,路上也沒人為難盤查。這幾本書是娘娘夾了書簽還沒看完的,不過皇上說了,怕娘娘多看書傷眼,回頭還是讓李女官給娘娘讀了聽。這是上次皇上賞的玉石棋子,奴婢順手一起取過來了。”
顧昕不愛下棋,這盒子棋子在她手里算是明珠暗投,最大的用處就是玩骨牌花牌的時候當籌碼用。
顧昕輕輕抓了幾顆棋子,一松手,棋子滑落回盒子里,發出叮咚叮咚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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