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伸手死死抓住了船轅,一下子掛在了船的外面。
下面就是滔滔江水,池文茵抬頭,對上了一雙丹鳳眼,那個女人正惡狠狠地望著自己。
池文茵掛在那里,被江風吹了吹,此時腦子徹底清醒了。
女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池文茵,說道:“你馬上就要成為公主了,馬上就要成親了,我呢?我呢?你回來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死?”
帶著水霧的江風讓池文茵瞇起了眼睛,她握了握手,緩了一下勁,呵斥道:“你想殺了我?為什么?”
女人的帷帽被江風吹走,飄飄蕩蕩落在了遠處的江面上,像是一片葉子在江中起伏。
就看到女人額頭上觸目驚心的疤痕,像是蟲子爬在了上面,讓原本秀麗的容貌多了猙獰。
女人走過來抬腳就要去踩池文茵抓在船鉉上的手。
池文茵深吸一口氣,在她的腳落下之時,左腳踏在了船外側,一個翻身,重新跳回到了船上。
這個動作耗盡了池文茵的力氣,她蹲在甲板上大口的喘著氣。
女人看到一擊未成,又朝著池文茵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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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文茵順勢在地上滾了幾圈,躲開了女人。
船被大浪拍了一下,朝著一側傾斜,池文茵順勢滾到了船邊。
女人此時也站不穩了,她的手在空中亂抓,可是卻沒有什么可以抓得住的。船又被江水狠狠地拍了一下,女人朝著船外面撲去。
女人以為自己就要一命嗚呼了,卻被池文茵拽著腳踝倒掛在了船外,沒有落水。
池文茵剛才用盡力氣,此時也是快要招架不住,她正要大叫,卻不想又一個浪打了過來,船身劇烈搖晃,差點連帶著池文茵一起吞進了江里面。
池文茵想著放開手算了,反正此女要殺自己,可是救人一命也是功德,更何況女人這樣死了,就不知道她要殺害自己的原因。
池文茵想完了這些,眸色復雜的看著女人,她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拉你上來。”
女人雖然有殺人之心,可是自己面對死亡的時候,卻有著極強的求生欲望。她不敢再去激怒池文茵,乖乖聽著池文茵的指揮。
池文茵費力的將她拉了上來,就在女人剛上到甲板的時候,一根銀針準確無誤的刺入了女人的后頸。
女人如一灘泥一樣趴在了地上。再也不能有什么不軌的舉動。
此時她倔強的盯著池文茵的眼睛,眼中沒有對待救命恩人的感激,全是怒濤,就如這船下的江水,想要將池文茵一下子全部吞沒。她恨恨地說道:“為什么你活的好好的?”
池文茵想著這個女人和文小姐應該是有恩怨的,可是什么恩怨讓一個人想要殺死另一個人?讓一個人枉顧救命之情還是這般咄咄逼人。
池文茵喘了幾息,這才調理好,她冷笑說道:“你要殺我,我卻救你一命,你欠著我兩條命,怎么?還抵不過往日恩怨?”
卻聽到女人尖叫了一聲,然后就是嗚嗚的大哭,“往日恩怨,你害我成了這個樣子,怎么抵消往日恩怨?”
池文茵本就頭暈,被這么一吵,只覺著頭疼的都要炸開了。
“發生了什么?”池文茵忍著頭疼,繼續問。
“你不記得了?你竟然不記得了?”女人雖然四肢無力,可是卻咆哮了起來。
池文茵想著文小姐今年雙十,六年前也就是十四歲,十四歲的女孩子能做什么。
就聽到女人說:“你引發大火,不但燒了整條街的房子,還害的當時在你家的我毀了容貌,此后我與二皇子的婚約也取消了,現在我成了西京的笑話,我連出去游玩都要遠離西京。你可好了,躲去了道觀,美其名曰修行,其實你就是要逃避懲罰。這些都是你害的,你竟然還忘記了。啊……”
說完,女人歇斯底里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變成了嗚咽。
池文茵這才明白,原來文小姐去道觀修行還有這么一層緣故。
侍衛長聽到了動靜,從船艙里出來了,就看到池文茵坐在甲板上,而女人拍在那里嗚嗚的哭。
侍衛長趕緊走到了池文茵身旁,關切的問道:“小姐,您沒有事情吧?”
池文茵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差點又跌倒,“沒事,我先進去了。”
說完,頭也不回進了船艙。
娟兒看著池文茵頭發凌亂,臉上都是怒色,趕緊過來,關切的問道:“小姐,您,怎么了?”
池文茵指了指外面,說道:“和我們同船的那個女人是誰?”
娟兒朝著外面看了看,就看到侍衛長和地上躺著的女人,馬上就明白了池文茵和她剛才可能起了沖突,“那是蔣瑞珠,是京兆牧蔣大人的女兒。剛才,您沒事情吧。”
娟兒拉著池文茵坐到了榻上,又去拿了毛巾給她重新梳妝。
池文茵閉著眼睛,心里想著:本想著這文小姐十四歲離開西京,也沒有什么與別人的恩怨,這還沒有踏上西京,就差點喪命,這一去果然兇險,還是早早做好打算離開的為妙。
船終于靠岸,池文茵從船艙里處來,準備下船,就看到那面蔣瑞珠還和一灘泥一樣趴在甲板上。
池文茵眼神輕輕略過,你這沒有兩天,不要想著下床,何況你沒有功夫傍身,四、五日以后能行動自如已經不錯了。
蔣瑞珠只覺著渾身無力,又不敢和別人說與池文茵起了沖突,她傷了自己,要是池文茵攀咬起來,又給自己增加了一個不好的名聲。
蔣瑞珠癱在那里,恨恨的眼神此時沒有一點威懾力,倒像是一只小貓盯著老虎,雖然想要維系自己的尊嚴,可是卻一點不能夠。
池文茵下了船對著侍衛長問道:“這驛站還有多遠?”
侍衛長抬手朝著遠處一個有著望樓的地方指了指,說道:“就在那里,不遠。”
池文茵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說道:“我走過去吧,坐船太難受了。”
侍衛長嗯了一聲,不說話,陪在了池文茵的身邊。
這個小鎮依水而建,此時籠罩在薄薄的水霧中,白的霧,黑的屋,就像是鋪陳開來的水墨山水畫卷。
街上的石板路也被水氣弄濕,泛著黑色的光,池文茵那雙繡著蓮花的青色錦緞繡鞋踩在這路上,步步生蓮。
走到了小鎮的東城門樓,城門上的石板斑駁,應該是被濕氣侵蝕的,帶著歲月滄桑的痕跡。
池文茵朝著里面走,卻不小心被一個人給撞到了。
侍衛長趕緊走到前面,一下子擋在了池文茵的前面,對著那個人說道:“怎么不小心一些。”
那個人的眼神在侍衛長身上轉了一圈,然后越過侍衛長,看向了后面的池文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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