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們不是說好了,我幫你解決麻煩,你給我想要的東西,白日我來,你連門都不讓我進,所以我就只能在這個時候冒犯了。殿下是太子,還想賴賬不成?”顏瑾瑜站在了黑暗中,外面的光只給他勾勒了一個剪影。
劉裕隆先是吃了一驚,眼前這個人能直接進到太子府,又能進來自己的寢殿而不被人發現,說明他要是想殺自己也不會有什么難度。
但是馬上他壓制住了自己的憤懣,一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
“你怎么進來的?”劉裕隆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鎮定。
“這個就不用太子殿下操心了。我只是來要一個結果。”顏瑾瑜就站在原地,也不靠近,也不走遠。
“你知道,這件事情我插不上話。”劉裕隆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著轉。夜色掩蓋了他的狡黠。
“那您還是一國儲君嗎?出爾反爾,我覺著您這個位置讓二皇子來坐還是比較合適。”顏瑾瑜嗤笑出聲,他的這句話和說話的口氣在劉裕隆聽來就是極度的嘲諷。這一下子激怒了劉裕隆。
劉裕隆從榻上下來,也不敢太靠近,說道:“我才是儲君,你就不怕我砍了你的頭?”
“那我可以告訴梁帝,或者散布出去,說太子殿下與云熙國勾結,在這個關鍵時刻,我相信,陛下不會只是聽聽,而毫不在意的。”顏瑾瑜朝著劉裕隆走近了兩步,眼中帶著威脅。
劉裕隆一聽,身體顫了顫,不動聲色的朝著后面退了退,說道:“你們想干什么?”
顏瑾瑜嘴角勾起,像是在夜行的鬼魅:“我只是來要結果。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是沒有什么辦法,我倒是有個好辦法,太子殿下可以一試。”
“本王還用的著你教我做事?”劉裕隆越發惱怒了。
“太子殿下現在已經與文家結了仇怨,還想著要和文家和平相處嗎?文家可不這么想。也許還沒有等太子殿下當上皇帝,文家就已經對你動手了。”顏瑾瑜說著,劉裕隆不禁縮了縮脖子。
“他敢?”劉裕隆裝出了氣勢,耿了耿脖子,暴怒說道。
“沒有這個可能嗎?尤其是文將軍在與曲池國聯合攻打云熙國以后,成,則陛下更加倚重文家,太子殿下難道就不害怕文家報復嗎?”顏瑾瑜就像是一位軍師幫著劉裕隆分析著眼前的局勢。
劉裕隆一下子沉默了。
顏瑾瑜看著劉裕隆不為所動,說道:“太子殿下心中只有國家,沒有個人,在下真是佩服。”說著,顏瑾瑜對著劉裕隆抱起了拳。
顏瑾瑜話鋒一轉,說道,“可是我想告訴太子殿下一個消息,曲池國原來與云熙國有停戰協議,云熙國為了表達誠意,還給曲池國給了一座城池,可是曲池國聽了文將軍的挑撥,背信棄義,你說文將軍給了曲池國什么好處呢?”
顏瑾瑜的語氣帶著挑逗,更多是帶著蠱惑。
“也許就是曲池國背信棄義而已。你們云熙國這是要挑撥離間。”劉裕隆雖然想要逃出那個噩夢,可是他作為梁國人,作為梁國太子,還是把梁國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
“也許就如太子殿下所說,可是你知道與曲池國這樣背信棄義之人合謀,最后也有可能會被吃掉。難道梁國不怕嗎?哦,對了,梁國聯合了宋國,可是太子殿下不是剛得罪了寧馨公主嗎?”顏瑾瑜說著,強忍著笑,最后直接笑了出來。
劉裕隆只感覺自己每當要看到光明,都會被眼前這個人一下子用黑布遮住,看不到亮光。
“不管是曲池國背信棄義還是文泰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這是你們梁國的事情,只要殿下不給我一個結果,我就把事情捅到梁帝那里,殿下也不要想著殺了我,這件事情就能不了了之,這里不止我一個。殿下何去何從,就看殿下自己了。”顏瑾瑜下了最后通碟,將劉裕隆逼到了墻角。
劉裕隆心里知道,現在的抉擇在于自己是否愿意當個傳聲筒。
如果不做,就不會有愧于國家,但眼前之人散布流言,自己在梁帝那里會被懷疑,甚至會被冠上通敵的罪名,最后身首異處,二皇子順利登基成為皇帝。
如果做了,是能救自己于水火中,但是梁國將有可能錯失一次吞并云熙國的機會。
何去何從?孰輕孰重?
“我的耐心有限,我們以后天為期限,如果太子殿下還是什么都沒有做,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想寧馨公主很愿意幫我一個忙。”顏瑾瑜說著,輕輕的笑了笑,然后從寢殿消失,只留下了一個殘影。
太子重新躺回到榻上,翻來覆去已經無法入睡,到底要怎么抉擇?
次日,太子剛睡著就聽到貼身太監的聲音:“殿下,今日陛下準許您休沐,我們等一下出發去驃騎將軍府。”
劉裕隆現在聽到和文家人有關的任何事情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他異常暴躁的用錦被蓋住了頭,吼出了聲音,“我不去。”
貼身太監還沒有見過劉裕隆這么任性,他愣了一下,縮著身體趕緊出去了,唯恐殃及池魚。
劉裕隆現在也是睡不著了,他聽著貼身太監出去了,扯了錦被,坐了起來,想著如何抉擇。
窗外的陽光在地上打出了窗棱的樣子,歪歪扭扭已是亂了章法。
劉裕隆這才叫了人進來,換了常服出了寢殿,坐上了馬車去了驃騎將軍府。
文泰和帶著文家一家子站在門口迎接,劉裕隆最先看到的就是池文茵撅著小嘴憤懣的樣子。
要是放在原來,他在面上不會看她一眼,心里肯定會說嬌俏可人,現在他現在難得的表里如一覺著不想看她一眼。
文泰和帶著家人跪下行了禮,劉裕隆臉上是上位者的倨傲,他輕輕哼了一句:“平身。”就踱著步子自顧自朝著驃騎將軍府里面走去。
前面侍衛長引著劉裕隆一路走到了將軍府花園的暖閣。
室外雖然有些冷,但是虞美人競相開放,美不勝收。進了暖閣,里面隆隆暖意撲面而來,案幾上擺滿了珍饈美味,旁邊站著幾個婢女。
劉裕隆坐在了暖閣最中間的位置,稍微靠下是文泰和,然后就是池文茵。
池文茵雖然與劉裕隆隔著較遠,可是她帶著幽怨的目光一刻不離開劉裕隆,看的劉裕隆臉上十分不自然。
宴席開始了,劉裕隆清了清嗓子,舉起酒杯笑著說道:“今日來驃騎將軍府,果然佳肴鮮美,景致更美。”說完,他一飲而盡。
下面文家的人都拿著酒杯沒有動,似乎都在期待劉裕隆下面的話,可是他卻直接坐下了。
池文茵瞇起了眼睛,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劉裕隆,然后賭氣的別過了頭。
劉裕隆心里想著:我是君,你是臣,如何敢這樣蔑視君主。想及此,他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去。
劉裕隆放下了酒杯,臉上隱隱浮現著怒氣。這文家人跪在殿前威脅父皇,現在更是不給自己面子,他忽然想到了昨晚顏瑾瑜說的話,一陣惡寒,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席間,劉裕隆要去出恭,婢女在前面引路,繞過了暖閣前面的花園,一路走到了花園外圍。
他剛閃進假山后面,就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他的臉色驟然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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