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聽到掌柜的話,覺著要弄清這件事情,很有必要去見一見那位李夫人。
又喝了一會茶,和掌柜聊了幾句,池文茵這才離開。
衛子詹打聽到了兵部李侍郎的家,兩個人馬不停蹄去了和禮街。
池文茵請門口侍衛進去通報,好半天才出來一個女人,二十多歲,臉有些圓,眼睛大大的,神采奕奕,有一種虎虎生威的感覺。
池文茵按照掌柜的描述猜測,眼前的人想必就是李夫人。
她看著池文茵明顯的愣了一下,說道:“你是?”
“我是文西寧啊。”池文茵臉上掛上了親切的笑容,回道。
“寧兒?”崔小姐似乎不相信,疑惑地上下打量著她,眼神是疏離和警惕。
“是啊,我今天去了文和茶軒,掌柜說起了你,我這才知道你嫁了人,所以專門過來看看你,也要恭喜你。”池文茵臉上的熱情不落。
“哦,文和茶軒啊。”崔小姐臉上終于有了笑容,沒有了剛才的敵意,“你回來的事我聽說了,你現在是寧馨公主了,我也還沒有來得及恭喜你。”
“我們相識多年,不必拘泥于那些。”池文茵一下子攥住了崔小姐的手。
崔小姐看著池文茵,回握住她的手,說道:“走,快進去,我們好些年都沒有見了,要好好聊一聊。”
兩個人一邊朝著里面走,一邊就像是多年的熟人寒暄著。
這府邸中等規模,但是有演武場,一看就知道主人很喜歡舞刀弄槍。
“哦,對了,你還沒有見過我女兒吧,你看,那個就是。從小被他爹慣的,都沒有女娃的樣子。”兩人到了演武場的邊上,李夫人抬手給池文茵指了指那面。
李夫人看著非常熱情,說起女兒更是眉飛色舞。
池文茵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就看到扎著兩個朝天辮的女娃在那里拿著一個比她還要高一點弓擺弄不過來,樣子笨重而可愛。
池文茵走過去,拿出腰間的機弩,蹲下身體,調整好機弩遞給小女孩,說道:“試一試這個。”
機弩輕巧,小丫頭抬起來輕松的射了出去,雖然沒有射中箭靶,但是能射出箭的快樂也讓她高興的跳了起來。
李夫人走過去從小丫頭手里拿過了那個機弩,瞄準看了看,對著池文茵說道:“瞄準度差點,還需要再調整。”
這句話倒是讓池文茵對李夫人另眼相看,這李夫人不像是尋常閨閣女子,只鉆研些女紅之類的,看樣子她對武器也有些研究。兩人如果早早相識,倒是能成為無話不談好姐妹。
李夫人笑的有些意味深長,說道:“但是你真的變了很多,原來你最討厭擺弄這些的。”
“人總是會變,何況是六年光陰。”池文茵想起自己忘記的那七年,語氣中也都是感慨。
小丫頭怯怯的看著母親,說道:“娘親,還給我。”
李夫人把機弩遞還給了池文茵,對著女兒說道:“這是別人的,娘沒有告訴過你嗎,不能隨便侵占別人的東西。”
池文茵挑眉,這是話中有話啊。
池文茵接過了機弩,遞給了小丫頭,說道:“這個送給你了。就當是見面禮,以后有了好的,還給你送來一個。”
一個小丫頭就這樣被池文茵賄賂了,“大姐姐,謝謝你,歡迎你常來我家。”說完,小丫頭似乎怕娘反悔,趕緊跑遠了。
李夫人把追著小丫頭離開的視線收了回來,看了一眼池文茵,也不多說什么,帶著她一路朝著后面走。
到了一處院子內,池文茵跟著李夫人進了屋,她緩步踱著,這屋子一看就是夫妻的臥房,榻上的錦緞是鴛鴦戲水。案幾上陳設精巧而別致,看得出來主人很有生活情趣。
“去,到廚房拿一些時令點心過來。”李夫人打發走了婢女,又對著跟在池文茵身后寸步不離的衛子詹說道:“我和你家小姐說一些體己話,你先出去略坐一坐。”
衛子詹不動,池文茵轉頭對著他頷首,他這才邁著沉穩的步子離開了。
“姐姐有什么話盡管說。”池文茵知道,李夫人支開所有人,必然有不想被別人聽到的話要說。
但是李夫人開口說的并不是什么體己話,“我們這些年沒有見,甚是想念。我給你寫了信,可是都沒有見你回。”
“我在道觀里修行,那些俗事就關注的少了。”池文茵聲音平靜的解釋道。
李夫人抬起頭,盯著池文茵看了一會,笑著說道:“你要是不說,我都認不出你了,變化真大。”
池文茵假裝羞澀的低下了頭。
兩個人又閑話了幾句,池文茵才問道:“姐姐還記得六年前的那場大火嗎?”
李夫人瞇起了眼睛,就在此時,婢女推了門進來,手里提著一個食盒。
李夫人接過了食盒,打發了婢女,親自把點心擺在案幾上。池文茵看不到她的臉,只聽到她說道:“過去那么久了,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我最近時常夢魘,總是夢到那場大火,我師父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所以我去茶軒看了看。又和掌柜聊起了當年的事情,就來找姐姐說說,求個心安。”池文茵說著,眼睛里閃著光。
“哦,僅此而已嗎?”李夫人的話一下子冷了下來。
池文茵心里咯噔一下,還在想著她的態度怎么變得這么快,就被人反剪了雙手。
“姐姐,你……”池文茵正要開口質問,就聽到李夫人冷冷的說道:“你不是文西寧。”
“疼……”池文茵吃痛,她沒有想到一個女子力氣還挺大,到底還是低估了人家,本以為是好友見面,沒想到會發生這種局面。
“你是誰?為什么冒充寧兒?”李夫人一邊用繩子捆了池文茵的雙手,一邊聲音嚴肅的問道。
池文茵感覺有股涼意從自己脖頸延伸到了四肢百骸,一把冰涼的匕首被李夫人握著,指在自己脖子嬌嫩的皮膚上。
池文茵張了張嘴,本來想喊衛子詹,可是轉念一想,要是鬧掰了,這就什么都問不出來了。
“你怎么就不是文西寧?”池文茵說的理直氣壯,就像是被人冤枉了。
“我和她是多年好友,你的言談舉止和她不像,要說六年的時間可以改變這些,那么喜好呢?你倆不一樣的太多了。”李夫人冷靜的分析著。
既然被發現,池文茵也不想多做解釋,她冷冷的笑了一聲,說道:“難道只有你看得出來?文家的人看不出?”
“你的意思是文家的人默認的?或者說是文家自己搞的鬼?”李夫人想了一會,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說出來。
她放下了抵著池文茵的匕首,感覺就像是被一個米袋蒙住了頭,眼前黑乎乎的讓自己恐怖。
“我可什么都沒說,這些都是你的猜測,但是如果你把你的胡思亂想說出去的話,那么你也知道,自己將面臨什么?”池文茵并沒有因為手被綁著而在氣勢上低下去一點點,反倒是威脅起了李夫人。
李夫人聽了這句話,啞了口,她怒視池文茵,臉漲的通紅。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是因為蔣瑞珠兩次三番找我麻煩,而且今日我去茶軒發現她在縱火案中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所以才來找你求證。”池文茵開口說道。
“你是說蔣小姐縱火?”李夫人得出的這個結論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應該不是,只是她應該知道因果。但是按照我和她的關系,她是不可能告訴我的。”池文茵并不因為討厭蔣瑞珠而把罪責強加到她身上。
“你當日特意來找我,讓我毫發無傷?是因為你也知道內情嗎?”池文茵觀察著李夫人的臉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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