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典刺看了看周圍的人,說道:“將軍,我愿意去,只是我對云熙國不熟悉,我能不能找個人給我軍帶路?”
顏甫止對于阿典刺能馬上同意感到十分滿意,說道:“將軍想要誰帶路,盡管說,我愿意為將軍提供一切便利。”連平時說話不給別人留情面的顏甫止,面對這個局面,說話也客氣了一些。
“那就讓貴妃娘娘帶我去吧。”阿典刺眨了眨眼睛,他的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卻閃著和他憨實外表不一樣的狡黠。
“這個……”顏甫止蹙起了眉,原本那種讓人忽視不了的殺伐之氣又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我去。”后面一個人的聲音傳來,顏瑾瑜走了進來,對著阿典刺抱拳說道。
阿典刺臉色暗了下來,說道:“顏小將軍這么有空的話,還不如顏小將軍自己去堵截梁軍。”
顏瑾瑜上前一步,和阿典刺面對面對視起來。
一個身條緊致,一個魁梧健碩,目光都是電光火石。
這面還沒有決定,玉貴人已經得到了消息,她咬著牙,瞪圓了那雙眸子,跺了一下腳,轉而一臉悲切朝著拓跋詡的帳篷跑。
此時,拓跋詡正在和池文茵吃飯,自從玉貴人來了以后,拓跋詡為了顧及顏甫止,又因為玉貴人纏著不放,他與池文茵基本沒有相處時間。
加上池文茵這段時間在和他鬧別扭,吃住都在周家窯里面院子里,不愿意到外圍的帳篷這里來。
今天好容易拓跋詡讓衛子詹帶了她出來,兩個人正說著話,就看到玉貴人進來,一下子撲到了拓跋詡的腳下,說道:“陛下救我。”
說著,她把把阿典刺如何說的都告訴了拓跋詡,中間又夾雜了一些周國人如何傲慢的話語。
池文茵用筷子夾著東西,漫不經心的往嘴里送。
就聽到外面腳步聲咚咚咚,阿典刺從外面進來,給拓跋詡、池文茵與玉貴妃行了禮。
顏甫止和顏瑾瑜也急匆匆的跟在他身后進來。
阿典刺將手握拳放在胸口上,說道:“陛下,我請貴妃娘娘帶我去燕子坳并不過分,我這也是為了給你們軍隊節約人手,讓每位戰士都能發揮作用。”
玉貴妃聽到了這里,嗚嗚嗚大哭了起來,突然,她指著池文茵說道:“皇后娘娘比我擅長騎馬,皇后娘娘更加適合。”
池文茵抬起頭,眼神在玉貴妃和阿典刺身上來回打量。只聽到拓跋詡怒斥道:“這如何使得?萬萬不可。”
池文茵站起了身,走到了阿典刺的眼前,看著他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睛,說道:“將軍這是想讓我去?”
“不可。”一下子,兩個男人異口同聲說了出來。
兩人互相一看,拓跋詡的臉上爬上了怒色,顏瑾瑜抱拳垂下了頭。
玉貴人看著拓跋詡看顏瑾瑜的眼神,嗚嗚哭了起來,給顏瑾瑜解圍。
安靜的空間只有女人哭泣的聲音。
池文茵突然轉回去,走到了拓跋詡身邊,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捏了捏他的手指,對著阿典刺說道:“不知道我給將軍帶路,將軍可滿意?”
拓跋詡一把反握住池文茵的手,說道:“萬萬不可,前方打仗會有危險,萬不可冒此風險。”
池文茵勾起嘴角,笑了笑,安慰他說道:“我不會有事情的。”
阿典刺看著池文茵,點了點頭。
“何時啟程?”池文茵問道。
顏甫止開口說道:“即刻啟程,我們最好將梁軍堵在燕子坳,全數殲滅。”
池文茵走到了阿典刺身邊,對著他說道:“將軍,請。”
拓跋詡站起身,呵斥道:“皇后,你眼里還有沒有朕?”
池文茵回頭,并不懼怕拓跋詡發火,說道:“有啊,雖然我是皇后,可是我也是云熙國的公主。”說完,池文茵頭也不回一路出了帳篷。
拓跋詡氣的一腳踹在了案幾上。他瞇著眼睛看著池文茵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時候,池文茵似乎變了。
他無力的吐了一口氣,這才發現不是池文茵變了,而是自己變了。
自己成為皇帝以后,開始天然的要求池文茵要按照自己說的來,可是在以前,他們是平等的,即使在自己是質子的時候,池文茵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按照她的要求做什么,也許,這就是自己對她一念生情的原因。
拓跋詡腦子里想著事情,帳內其余的人都離開了,就只剩下了玉貴人,玉貴人看著拓跋詡的樣子,以為他是生氣了,在她的印象里,女人溫柔如水,服從男人才能抓得住這個男人。
于是,她火上澆油的說道:“皇后娘娘也太不體諒陛下的苦心了。”
拓跋詡白了她一眼,轉身也出去了。
遠處,目之所及能看到的地方都披上了綠意,一抹紅色騎在馬上,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拓跋詡望著池文茵的背影,終于嘆了一口氣,露出了苦笑。
池文茵和阿典刺剛走出周家窯的地界,周國的軍隊就開始偏離了方向。
池文茵夾了馬肚,來到了阿典刺的身旁,說道:“將軍怎么偏離了方向?前方十萬火急,將軍可是有什么難處?”
“我聽說這有一條近道,這樣走的話能節省不少力氣和時間。我們才這么點人馬,而且我們都是輕騎,不走這條近道,到了燕子坳已經人困馬乏了。”阿典刺漫不經心的說道。
池文茵皺起了眉,顏甫止都沒有說過這條路,他是從何處聽說的?而且他們從周國而來,橫跨整個云熙國,也是一路奔襲,也沒有見到有什么人困馬乏,現在這明擺著就是推脫了?
池文茵看著阿典刺的背影,突然明白他為什么叫玉貴妃帶路了,因為這阿典刺想要找個女人來,覺著女人柔弱,好欺負,就可以肆無忌憚。
池文茵冷笑一聲,讓馬放慢了步子,輕聲叫了一聲:“衛子詹。”
就聽到旁邊馬蹄聲過來,衛子詹對著池文茵說道:“娘娘,怎么了?”
“阿典刺將軍說大家加把勁,再走一段,前面水豐草沃,到時候我們就地扎營。”池文茵突然大聲說道。
騎兵們突然加快了速度,朝著前面進發,而衛子詹卻停在了原地,直到大家都離開了,他才策馬朝著隊伍的另一側跑去。
另外一側,抄上來了幾騎,與衛子詹匯合。
一群馬在夕陽下吃起了草,河水潺潺,炊煙升起,一切安靜的讓人以為這是某個寧靜的黃昏,而不是什么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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