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詹不敢擅自進攻,害怕出現紕漏有人傷了拓跋詡的性命。
文西明無法從衛子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來攻擊兩個人,持久的鏖戰讓他顯出了疲態,但是他還是勾起嘴角,笑著說道:“我倒是佩服兄臺的武功。”
衛子詹淡淡的說了句:“彼此彼此。”
文西明將手里的雙刀刺出去了的同時,忽然調轉了馬頭,朝著剛才那個山坡上而去。
衛子詹也不去追他,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閃過精光。
文西明回去了,對著一旁的副將說道:“鳴金收兵。”
“將軍,這,太子殿下可是說一定要殲滅敵人的。”那副將實在是有些為難,這劉裕隆知道喬莊被敵人連鍋端了,大發雷霆,一定讓文西明找到他們,全軍殲滅。
文西明白了這個副將一眼,語氣十分的欠抽,“要不你自己去送死吧,你看不出來,剛才云熙國的援軍來了,這局面就已經一邊倒了。”
那副將被這樣說,看了眼周圍的人,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他馬上垂下頭從牙縫里冒出一句話:“知道了,謹遵將軍令。”
鳴金收兵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戰場,兩方的兵士停止了手上的打斗。
文西明騎著馬朝著后面撤退。
衛子詹的眼神卻黏在了這個身影上,眼前這個文西明是假冒的。
衛子詹在西京和文西明交過手,甚至是救過他的性命。衛子詹很熟悉文西明的武功套路,這個人在招式上和真的文西明很像,甚至像是同宗同源,可是細節上還是有諸多破綻。
而且他看到自己時表現出來的態度,完全就不像是認識自己。
他們假扮文西明干什么呢?
衛子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眼前的勝利卻猶如帶著波濤的巨浪將所有人包圍了起來。
將士們歡呼著,衛子詹突然有些恍惚,這里此時不是戰場,倒像是慶典現場。
慶祝著生命又一次得到了延續。
拓跋詡注意到了衛子詹的走神,問道:“衛卿,你怎么了?”
衛子詹將自己和池文茵在西京與文西明的幾面之緣講給了拓跋詡。
拓跋詡沒有見過文西明,此時聽著也覺著甚是蹊蹺,但是他沒有見過文西明,也沒有給出什么建議。
這面將士們已經開始清理戰場了。
看著眼前的傷員并沒有顏瑾瑜的身影,衛子詹的心頭爬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衛子詹問了好幾位傷員是否看到了顏瑾瑜,眾人都搖了搖頭。
衛子詹站在那里,心里一滯,難道顏瑾瑜死了?
活不見人,可是死也要見尸,但是事從全及,衛子詹不能一個一個人去看,去找顏瑾瑜,他只能帶著不甘心和遺憾跨上了馬。
由于帶傷的兵士很多,拓跋詡讓探子回去報信,就下令先到前方的一處鎮子上稍作歇息。
大軍一路走著,前面探子不斷來回報,并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情況。
大家終于能有片刻的放松,遠處云霞灑落,天上的滾云就像是掉進了染缸,五彩斑斕。
拓跋詡坐在馬上,望著遠處漸漸清晰的城郭,心里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不管怎么說,能稍事休息,對于這些兵士都是好的,可以處理一下傷口,可以進行補給。
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拓跋詡看著一路朝著自己而來的探子,臉上并未出現擔憂之色。
“陛下,這……”那個探子從馬上滾了下來,張開口,卻沒有說完。
“怎么了?”拓跋詡看了看探子,又朝著前方看了看,接著側耳聽了聽,卻沒有聽到什么異常的動靜。
“還不快說?”拓跋詡心里升騰起一陣緊張。
池文茵又喝了一劑藥,總算大好了。
但是連日來沒有吃什么東西,讓她覺著渾身無力,只能躺在榻上閉著眼睛小憩。
只聽到帳外有人奔跑而來的聲音。
池文茵動了動耳朵,聽不清外面的人說了什么。
呂一掀開了帳簾,趕緊走到了池文茵的耳邊說道:“娘娘,大勝了,大勝了。”
池文茵猛然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喜不自勝的呂一,問道:“陛下回來了?”
呂一笑著說道:“傷員太多,眾將士都需要休息,陛下改道去了平陽城。不日就回來了。”
“平陽城?”池文茵重復了一遍,點了點頭,她剛閉上眼睛,猛然卻睜開了。
“呂一,快,備馬。”
平陽城,現在是歸屬曲池國的,拓跋詡肯定會馬上發現,不知道他將怎么面對顏甫止擅自割讓領土的事情,值此特殊時期,他會不會對顏家痛下殺手?
又或者大軍進入敵人的圈套,拓跋詡會有危險。
思及此,池文茵也顧不得還生著病,隨手拿了披風,朝著馬廄奔去。
呂一并不知道池文茵這是怎么了,可是看著她這般著急的樣子,只能跟在了后面。
“前面的城郭掛的,掛的是曲池國的旗。”那個探子跪在拓跋詡的眼前,頭埋的很低。
衛子詹一聽,趕緊讓旁邊副將去傳令所有人原地隱蔽待命。
“你說什么?”拓跋詡覺著不可思議,趕緊讓衛子詹拿出了輿圖。
他看著輿圖自問道:“難道走錯了?”
衛子詹趕緊找來了一位都司,問道:“前面可是平陽城?”
那位都司看著周圍的地形,說道:“回將軍,前面是平陽城無誤。”
拓跋詡此時也是一頭霧水,但是他知道現在眾將士急需休息,不宜再作戰,于是說道:“現在大軍趕往石溝村休息,探子繼續去打探。”
到了石溝村,大軍總算安頓了下來,傷病員這才有了時間喘息,可是拓跋詡心中有更大的石頭無法落地。
衛子詹隨著拓跋詡住在了一處農戶家,關上了院門,關上了房門,拓跋詡這才問道:“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顏甫止有說平陽被敵人攻陷嗎?”
衛子詹搖了搖頭,回到:“未曾聽說。”
“那是什么原因?”拓跋詡自言自語說道。
衛子詹搖了搖頭,也是摸不著頭腦,但是他馬上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看了看拓跋詡,但是馬上垂下了頭,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告訴拓跋詡,他還沒有想好。
拓跋詡把手中的陶碗扔到了案幾上,那陶碗在桌子上晃動著,將里面的茶湯也散了出來,在案幾上化成了一個水洼。
拓跋詡猜測著,但是每個猜測都被他自己否定了。
終于拓跋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現在正是非常時刻,一切都應該以戰局為先,不管是什么原因,絕對不能起內訌,不能追究此事,否則被敵人鉆了空子,這就是國破家亡的事情。
拓跋詡閉上了眼睛,斜靠在土炕上休息。
衛子詹站在一旁,雙手握著刀,不敢有一點松懈的警戒著。
此時,周家窯的軍帳內,顏甫止收到軍報,拓跋詡大敗小南的敵人,接著又去馳援顏瑾瑜,又大敗梁軍援軍,現在帶著人朝著平陽城而去。
顏甫止身體晃了晃,沒有站穩,被旁邊的副將扶住了身體,手臂卻碰到了沙盤,把沙盤上的山川江河顛倒了樣子。
“將軍,你怎么了?”旁邊的副將問道。
顏甫止搖了搖頭,這個基本上無人知道的秘密就這樣被最不應該發現的人發現了。
他凝視著遠方,自己該如何救顏家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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