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的人就看到前后各一個人,抬著一個長長的木制花盆在登船板上左右劇烈晃動了起來。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個花盆跌落水中。
池文茵開始還不知道自己落到了什么地方,下一刻她馬上就知道了。
池文茵動彈不得,又喊不出聲音,水從每一個縫隙進來,慢慢開始占據她周圍的空間。
池文茵此時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力氣,使勁掙扎,但是口中堵著麻核,一會水就從鼻子灌了進去。
池文茵迷糊間不合時宜的想起了拓跋詡說的不許她出宮的話。
池文茵意識漸漸模糊,她閉上了眼睛,耳邊聽著似乎是拓跋詡在喚她的名字。
岸上的那個兵士叫蘇云,去年剛當兵,前一日接到上面的命令說京都有一位高官家的小姐被人劫持了,可是當他看到畫像的時候,心里想著,這是誰家的小姐,長這般模樣。
今天他被派來在渡口檢查,十分盡職盡責,他知道如果能找到人,那么對于實現自己抱負是有極大幫助的。
他看到那個長長的放著花的花盆掉到了水里,岸上幾個人卻不去搶救那些飄在水面上的奇珍異草,而是全都很統一的奔向了那個朝著河底下沉的木制花盆。
他馬上就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對著后面的同伴大喊,“有異常,有異常。”
后面的同伴沖了過來,有人下水去幫嗎打撈奇珍異草,有人站在岸邊等著那幾個人上岸,卻不想那幾個人反應迅速,似乎被什么召喚,把花盆托舉了上來,人潛入水底不見了。
眾人這才發現,這哪里是花盆,只有上面四周有檔板的地方用來堆放泥土,下面卻是個扁扁的木箱子。
這個花盆的原型,加上他們一連串怪異的舉動,讓所有的人都開始猜測這個花盆里一定有秘密。
蘇云和同伴拉著花盆到了堤壩上,他上前,拿出了筒靴中的匕首,沿著四角撬開了這個木箱子。
就看到里面躺著一個被五花大綁,口中含著麻核,臉上都是粉彩的女人。
蘇云有些失望,現在看著雖然此人形容狼狽不堪,可是一看就是個極其美貌的女人,那斷然不是被劫持的那家小姐了。
但是不管怎么說,自己救了一個人的性命,他也覺著很有成就感,能夠除暴安良,救助百姓,這是他來當兵的最初想法。
“快去找個大夫,這個人快不行了。”蘇云對著同伴大喊。
“我是大夫。”一個穿著月牙白袍的男人走了過來,蹲下身體看著池文茵的狀況。
那面剛才還在船上的幾個人被檢查碼頭的兵士團團圍住,他們一看情況不妙,準備突出重圍脫身。
散落在各個交通要道巡視的羽林軍聽到碼頭有動靜趕緊趕了過來,他們對著蘇云詢問:“是何事?”
蘇云趕緊抱拳說道:“發現一個被拐賣的女子,已經將她救下,就在這里。”說著,她用手指了過去,卻發現池文茵不見了,連同給她看病的那個大夫也都不見了。
為首的人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知道此次之事事關皇家,萬萬大意不得,于是趕緊派了人去通知顏瑾瑜。
池文茵因為被什么刺激了,使勁咳嗽,吐出了水,眼睛睜開卻迷迷糊糊看不清眼前的人,她迷迷茫茫中看著是拓跋詡,使了力氣抬起了胳膊,摟住了眼前的人,哭著叫:“拓跋詡,拓跋詡,你總算來了。”
池文茵抱了一會卻沒有聞到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她這才側頭去看,這一看嚇得她趕緊松開手,哐當又跌在了地上。
“巫,巫先生。”池文茵聲音帶著抱歉,又帶著緊張的叫出了聲。
“你竟然還活著。”巫先生嫌惡的抖了抖身上的水漬,語氣帶著十分的惡毒說道。
“我,我命大。”池文茵嘻嘻笑著,已經開始四處看地形,尋找如何逃脫的辦法。
“別看了,你想要逃走嗎?這回我可不會那么輕而易舉讓你跑掉了。”巫先生那張陰柔的臉說出了讓池文茵打顫的話。
“巫先生何時從無憂國出來的?”池文茵發現自己還是渾身無力,此時只能智取,并不適合強攻。
“這個不勞你費心,我想知道我無憂國陛下呢?”巫先生拿出了匕首,在一張干凈的布上擦拭著,說道。
“巫霽云,巫霽云很安全。”池文茵有些心虛的說道。
此時她也不能確保巫霽云很安全。
“很安全?”巫先生走近,用匕首指著池文茵,說道:“被別人劫持了那叫安全?”
池文茵張了張口,但是馬上想到既然巫先生知道巫霽云被劫持了,那么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于是趕緊說道:“你肯定救了巫霽云是不是,他現在很安全是不是?”
巫先生對池文茵的小聰明還比較滿意,他笑著對著池文茵說道:“現在就差你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池文茵也不畏懼一把匕首沖著自己了,說道:“巫先生應該看清楚現實,無憂國已經不存在了,不存在了。為什么巫先生不能讓巫霽云干自己喜歡干的事情,非要那般執著呢?”
巫先生聽了這句話,白皙的臉上犯上了紅色,他眼睛迸射出了jing光,說道:“你胡說八道什么?”說著,匕首直接刺向了池文茵。
池文茵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匕首劃破了她的胳膊,但是她仍舊像是一個倔強的傲立在風雨的花朵一般,說道:“巫先生應該接受現實,應該讓巫霽云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應該……”
池文茵還要說,就看到巫先生攥緊了拳頭,一拳朝著自己砸過來,池文茵一個閃身,巫先生的拳頭從她的耳邊劃了過去,巫先生整個人也朝著前面撲過去,一下撲倒在了地上。
巫先生整個身體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他想起了父親對自己的囑托,想起了自己在無憂國先皇的墓前發的誓言,想起了自己這些年的苦心經營,甚至想起了自己為了這一切,放棄了本心。
池文茵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太過分了,自己無情的將一個遮蓋在事實上的面紗扯去,而又有幾個人能接受殘酷的現實,大家盡量將一切遮掩好,也許不斷的編織一個美夢,才能讓自己有繼續前進下去的動力。
“巫先生,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池文茵試圖解釋來挽回,可是巫先生似乎真的被傷到了,他保持了這個姿勢很久。
突然,他站起來,拿著匕首靠近了池文茵。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