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住的屋子被里三層、外三層圍了起來,兩方正在對峙,就聽到林老爺大聲說道:“裴大人,你想好了我們一起合作了嗎?”
拓跋詡此時的神色不似昨日那般鎮定了,他眼神有些慌亂的四處搜尋著,嘴里說道:“合作?怕是你想多了。你敢扣押朝廷命官,陛下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現在你要是放我們出去,我還可以為你找陛下求情,否則,后果自負。”
衛子詹護在拓跋詡的面前,警惕著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
林老爺聽著拓跋詡說的這么幾句,卻沒有一句是妥協的,反而是越發咄咄逼人。他笑了,說道:“裴大人這是強弩之末了,你們所有人的性命現在都在我的手里,我有什么可怕的?”說著,他伸出干癟的手,握住了拳頭。
“你們如此……”拓跋詡還要開口,突然張著嘴,卻不往下說了,他看到遠處貓在花叢里的池文茵。
“如果我每日不給陛下奏疏,那么陛下必然起疑心,到時候大軍前來,你就等死吧。”拓跋詡暗自松了一口氣,這才說完了上面要說的話。
林老爺哦了一聲,身體一顫抖,脖子上吊著的皮顫了顫,說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說完,他哈哈大笑了起來,“恐怕你等不到你的陛下來救你的,既然你這么說,那我不拿出來一點手段就真的對不起你了。”他的話音剛落,拓跋詡就看到遠處在日光下,一個個銀色的點亮起,密密匝匝將一個人包圍了起來。
拓跋詡握緊了拳頭,勁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心有不甘的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好好想一想。”
林老爺搖了搖頭,脖頸上松垮的皮膚晃動著,“我自然是好客的,但我也有我的待客之道,這是我的地方,如果我的客人想要在我的地方玩什么新花樣,我會害怕的。”說完,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拓跋詡看著此時瞄在池文茵身上的箭矢已經去了大半,舒了一口氣,說道:“我會每日給陛下一封奏疏,不讓陛下猜疑綿州之事。”
林老爺笑著說道:“甚好甚好,裴大人真的是客隨主便。如果裴大人繼續這么合作的話,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彼此融洽的相處之道。”
拓跋詡再看過去,瞄著池文茵的箭矢此刻全部撤了下去。
拓跋詡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衛子詹,衛子詹已經把目光鎖定在了林老爺身上。
衛子詹的上身傾斜出去,他前腳掌用力,正要躍出,突然聽到了有人大喊,“老爺老爺,不好了,司縣丞上吊自殺了。”
衛子詹動作停止,他趕緊看向了拓跋詡,就看到拓跋詡此時的目光還停留在池文茵的身上。
林老爺哦了一聲,說道:“走,去看看。”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衛子詹怕錯失良機,雙腳跳出,卻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衛子詹側頭,就看到拓跋詡對著自己搖了搖頭,衛子詹的身體這才松懈了下來。
拓跋詡在林老爺身后說道:“林老爺,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林老爺轉過頭看著拓跋詡,說道:“裴大人自身難保,還是想著如何保護好你身邊的人吧。”
說完,也不再理拓跋詡,轉身就離開了。
池文茵看著林老爺帶著一群人走了,這才跑了過來,拓跋詡一把拉過了池文茵,上下打量著她,說道:“怎么亂跑?你嚇死我了。”
池文茵看著拓跋詡黑著臉,趕緊上前討好的說道:“我有重大發現。”
拓跋詡卻不聽,轉身進了屋子,背對著她一句話不說,池文茵走過去,說道:“你不聽我可不和你講了。”說著,倒了茶水,遞到了拓跋詡的面前,使勁拱手給他賠禮道歉。
拓跋詡嘆了口氣,接過茶盞喝了口茶。
“我看見了丁刺史和林老爺在一起。”池文茵第一句話就讓眾人一驚,但是大家一想到他們來這里就是丁刺史預謀的,也不覺著吃驚了。
“我跟著丁刺史過去,親眼所見那個司縣丞是被別院的侍衛殺掉的,不是上吊的。”池文茵說完,拓跋詡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看著池文茵說道:“剛才林老爺知道你的藏身之處,那他有可能知道你一直在偷看,他為什么還要指使別人殺人?”
池文茵接過了呂一遞給自己的扇子,扇著涼風,說道:“那個丁刺史本來有后面的計劃要說,可是卻被司縣丞進來給打斷了,我沒有聽到。我以為我藏的挺好的,剛才差點被射成了刺猬,嚇死我了。”
“可能是他們以為你沒有看到殺人,也有可能是他們打算敲山震虎,還有可能隱藏著別的陰謀。”拓跋詡說著,從呂一的手中接過來潔面的帕子,貼在了池文茵的脖頸處給她降溫。
衛子詹說道:“老爺,我們莫不如就劫持了林老爺,給司縣丞報仇。”
拓跋詡還沒有說話,池文茵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現在不能用劫持林老爺這種強硬的手段,我們要盡量保證綿州當地官員的安危,這林老爺到底所圖為何,肯定不簡單。”
眾人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本來以為這林老爺只是對自己的外孫之死憤懣不平,但是現在事態發展越來越復雜,就像是罩上了一層迷霧,讓眾人都看不清楚。
幾個人面色凝重,只有池文茵哎呦哎呦亂叫,因為巫霽云正拿著清熱的凝露摸在她的脖頸上。
拓跋詡給衛子詹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了遠處,拓跋詡背手而立,說了幾句話。
外面,有清麗的女聲響了起來,就看著那婢女施了禮,然后嬌俏的問道:“幾位客人想吃什么?”
眾人均是一愣,看向了這位婢女,那個林老爺還真是不可理喻,囚禁他們又還保持著待客之道。
就在大家還在糾結著如果林老爺在飯菜里下毒怎么辦的時候,就聽到巫霽云跑了過去,說道:“可以隨便點嗎?我餓了。”
眾人這才想了起來,這就現成有一位驚才絕世的醫者。
拓跋詡看著池文茵問道:“從早上到現在什么都沒吃,餓了嗎?”
池文茵心里緊張,握著的拳頭沒有松懈下來。
“好了,我們吃飽肚子,靜觀其變。”拓跋詡笑著看向了屋子外面,屋外陽光燦爛,沒有一絲風,就像是要把人悶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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