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詡把想問的都問完了,這才讓那名衙役離開。
看著那人消失在夜色的背影,拓跋詡對著呂一說道:“讓此人去調差胡二,你派人暗中跟著那個方榮。”
呂一并不吃驚拓跋詡的決定,顧左右而言他,是能保護好事實真相的一個辦法。
拓跋詡忙完了,起身朝著林氏住的屋子而去,那面藥已經熬好了,巫霽云和池文茵正在給林氏喂著藥。
拓跋詡就站在門口看著,也不打擾他們。
林氏終于安靜下來,慢慢的睡著了,妮子對著池文茵說道:“我,我可以走了嗎?”
池文茵看了看林氏,還沒有開口,就看到拓跋詡走了過來,她從呂一手中拿過一錠銀子放在了妮子的手中,說道:“麻煩你照顧一下病人,等著病人好了,我還會給你賞錢。”
妮子看著眼前的銀錠,覺著不可思議,自己這輩子除了在票號,還從來沒有見過銀錠,她伸了伸手,卻不敢去拿。
拓跋詡又把錢遞了遞,說道:“拿著吧,這是你該得的。”
妮子還是沒有拿,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還是先干活吧。”說完了,默默地回到了屋子里。
池文茵看著拓跋詡對著自己使了個眼色,她放下手里的活,走出了房門。就聽到拓跋詡說道:“有人舉報,說顏家買兇殺了劉昱杰。”看著池文茵有些不解的神色,拓跋詡就將劉昱杰要求朝廷徹查平陽城的事情告訴了池文茵。
池文茵這才明白其中的癥結。
“可是老爺有沒有覺著這件事情做的太明顯了?”池文茵試探著問道。
“事情是誰做的是一個問題,更重要的問題是這說明有人要挑撥朝廷和顏家的關系。”拓跋詡嘆了口氣,伸手扶住了額頭。
池文茵看到拓跋詡的神色,知道他應該是累極了,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說道:“你去休息吧,這些事情明日再想也行。”
被一雙軟軟的手握著,拓跋詡煩躁的心得到了安撫,讓繃緊的神經都得到了放松。
拓跋詡耍賴的垂著頭靠在池文茵的肩頭,說道:“好好好,都聽你娘子的。”
他嘴里溫熱的氣吹在了她的耳邊,讓她的心也酥酥癢癢起來。
突然,拓跋詡將池文茵抱了起來,說道:“我們去休息吧。”
池文茵被嚇了一跳,伸手輕輕垂在了拓跋詡的肩頭,說道:“我這面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你,你放我下來。”
拓跋詡站住了,說道:“那你去忙,我陪著你。”
池文茵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跟著他一道離開了。
拓跋詡一路抱著池文茵去了一間廂房。
屋內昏暗一片,拓跋詡將池文茵放在了榻上。
窗外的月光給池文茵明亮的眼睛罩上了一層朦朧的紗,拓跋詡看著,輕輕的吻了上去。
池文茵睫毛顫動著,就聽到拓跋詡疲憊的說道:“我想著……”
話還沒有說完,拓跋詡已經迷迷糊糊,意識有些渙散了,他本能的將池文茵攬入懷里,在她的發絲上蹭了蹭,慢慢睡了過去。
不知道到了什么時辰,拓跋詡醒來,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外面天色變青,而池文茵并不在身旁。
他從榻上下去,朝著門口看,就看到門虛掩著。
他走過去,從門縫朝著外面看去,此時池文茵蹲在那里,用扇子扇著眼前的火苗,藥罐下面的星星點點直朝著外面竄,池文茵揉了揉眼睛,能看出來她還不是做這些的老手,但是這卻讓拓跋詡心里是滿滿的感動。
拓跋詡走到了她的身后,也蹲了下去,看著眼前的藥罐,說道:“辛苦你照顧我了。”
池文茵正全神貫注,被嚇了一下,但是馬上笑容滿面的說道:“你是病人,理應享受別人的照顧,再去睡一會,我這面一會就好了。”
“我陪著你。”拓跋詡說著,用肩膀蹭了一下池文茵。
池文茵一愣,拓跋詡臉上是她很少見到的少年氣。
我們原來也許就是這樣吧,不記得沒什么,記得現在就行了。池文茵笑的燦爛,拓跋詡看著她的樣子,覺著天光都被照亮了。
拓跋詡回去,從屋子里拿出來了一個軟墊子,讓池文茵坐在上面,自己則坐在了一旁,兩個人看著眼前的小火苗亂竄,感受著時辰慢慢的流過。
那面呂一站在兩人身后,就聽到有人急匆匆的腳步。
呂一上迎到來人面前,說道:“什么事情?”
一個衙役趕緊說道:“丁大人來了,讓我來找裴大人。”
呂一嗯了一聲,說道:“我們大人太過勞累,還沒有醒。”
那衙役看著眼前拓跋詡的背影,張了半天嘴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藥熬好了,池文茵把藥倒在了碗里,吹了好一會才遞給了拓跋詡。
拓跋詡說道:“沒想到娘子這么會照顧人。我真是好福氣。”
池文茵挑著眉眼,說道:“這不是跟你學的?那我是不是要說我真是好福氣,夫君這么會照顧人。”
兩個人笑的開心,呂一還沒有見過拓跋詡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拓跋詡喝了藥,就聽到呂一在身后,說道:“老爺,丁刺史來衙門了。”
拓跋詡嗯了一聲,把碗放在了案幾上,正要起身,卻不想池文茵湊了過來。
拓跋詡朝前湊了過去,卻聽到池文茵說道:“張嘴。”
拓跋詡愣愣的張開嘴,就感覺一顆糖化在了嘴里。
“甜嗎?”池文茵一臉求證看著拓跋詡。
拓跋詡湊過去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池文茵咬了咬嘴唇,嗯了一聲就把頭低下了。
拓跋詡伸手摸在了池文茵的嘴角,說道:“再去睡一會,我一會就回來。”
池文茵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說道:“要不要我幫忙?”
拓跋詡笑著回道:“現在不用,等我需要幫忙了,一定來請娘子。”
池文茵現在已經聽習慣娘子這個詞了,呵呵笑著。
拓跋詡終于是撂開了池文茵的手,朝著前面走去。
那面丁刺史早就等急了,正坐在那里吼著:“怎么還不來?去,再去看看。”
拓跋詡從后面轉身進去,說道:“丁大人今日倒是挺早,昨日休息的不錯啊。”
丁刺史轉回頭看到拓跋詡進來,發飆的臉色隱藏了一些,卻沒有站起身,語氣冰冷的說道:“裴大人倒是晚了。”
兩個人的寒暄倒是有了一股火藥味,讓下面一眾大人都擔心殃及池魚,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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