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牢頭聽著池文茵說話的口氣,只能帶著兩個人進了天牢。
牢房外間被燭火照的透亮,除了有些發霉的味道,到也算是干凈。畢竟總有皇親貴胄前來審問、探監。
左面刑訊的地方,刑具閃著寒光,讓人不禁寒毛倒樹。
池文茵站在那里,身體挺拔,目視前方,問道:“人關在哪里?”
那個牢頭笑著拿出一個冊子,然后在冊子上寫寫畫畫幾筆,又拿著冊子遞到了池文茵的面前,說道:“您在上面簽個名字。”
池文茵拿過來一看,捏著冊子的手指輕輕地劃在了紙上。
這周國原來是有自己的語言文字,后來由于各國融合以及貿易需求,很多周國人逐漸被同化,慢慢地就很少有她們的人用自己的文字書寫了。
讓池文茵沒有想到的是,這上面寫的都是周國的文字,她一個字都不認識。
池文茵還在想辦法,要不然抄一下上面的名字?可是抄的名字剛好是牢頭見過的人怎么辦?
池文茵慢慢的伸過手,就要去接那支筆。
半空中,那支筆卻被人接了過去,就聽到旁邊衛子詹說道:“將人犯羈押到牢房,是我的職責,我來簽字。”
池文茵看著衛子詹從自己手里拿過了冊子,在上面寫了什么。
那個牢頭有些疑惑的看著池文茵,就聽到衛子詹對著池文茵恭敬的說道:“要不要我在這里等著姐姐?”
池文茵微微頷首,對著牢頭說道:“人關在哪里?”
那牢頭看著這個女人倨傲的性格,看著皇宮侍衛對她的尊重,想起了她手中拿著的飛鳳令牌,還想著要再問一問的心思也按下了。
他帶著池文茵到了一處牢房門口,站定。
里面墻角有一個穿著中衣的人,正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怎么不開門?”池文茵站在那里,用眼神威懾著眼前的牢頭。
那牢頭站在一旁,似乎沒有聽到一般,一動不動。
池文茵冷笑一聲,說道:“想必你想知道娘娘的秘密,我莫不如就成全了你。”
她走到門口,對著牢房里的那人開口說道:“抬起頭來。”
牢房里的君昭抬頭看著眼前的池文茵,目光冷漠。
“那日你揭皇榜說可以醫好陛下的病,可是現在陛下吃了你的藥……”池文茵放慢了說話的語速,轉頭看向了牢頭。
她開口說道:“陛下的身體狀況,可是關系到朝中各方勢力,太子殿下和贊亞王爺都覺著……”
那牢頭眼神亂轉,一股不服氣的神色在臉上流動,終于還是轉身離開了。
“等等。”池文茵看著牢頭的背影開了口。
牢頭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心里咯噔一下,這女人又要做什么妖?
“開門。”池文茵冷冷的說道。
“這個……”牢頭回頭,恭敬的低著頭。
“如果我說的話被別人聽了去,要是有什么后果,我就全部怪到你的身上。”池文茵的話帶著威脅。
“你……”這個牢頭還沒有這么憋屈過,這天牢關的可不都是皇親貴胄,朝中重臣嗎?那些人的背景多大?都沒有人這么威脅過他。
在池文茵強勢的氣場之下,牢頭只能不惹惱眼前這位大神,他對著外面喊了一聲,有人拿來了鑰匙。
鐵鏈子滑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響了起來。
牢門打開,池文茵走了進去,卻沒有聽到腳步聲,她轉身看向了牢頭。
牢頭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牢頭走著,心里越想越生氣,他還從來沒有這般吃過癟,而且從這兩個人進來的種種情況來看,他很懷疑兩個人的身份,他這雙眼睛可不是白練的。
他在天牢里,什么大陣仗沒有見過,這里什么品級的人沒有關過,他倒是可以借此好好給這個高傲的宮女一點顏色看看。
如果他們沒有什么問題,那他也是盡忠職守,如果真的查出來兩個人有貓膩,那么自己倒是立了一件大功。
池文茵聽到了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這才走到了君昭面前,她蹲下去,對著君昭說道:“是我。”
天空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牢房,君昭這才認出來是池文茵,她一把拉住了池文茵的手,說道:“周國陛下性命危險。”
池文茵看著她,嘴角勾了勾,可是卻笑不出來,“都這種時候了,你最擔心的還是病患的性命。”
君昭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到底發生了什么?”池文茵輕聲的問。
“我來了周國,本來想問周國皇后池泓樺的事情,可是苦于沒有門路見到她。
后來看到大葉城發榜廣招天下賢醫給周國陛下診病,我就揭了皇榜。
我被召進了皇宮,給周國陛下仔細診了脈,又詢問了周圍的人和過往病史,推測出周國陛下病情變化的過程。
周國陛下本就肥胖,可是卻不知節制飲食,忽然暈過去,癱瘓在床,本來應該先是凝血再活血的。可是有人在初期就給他用了活血的藥物,讓他的病情更加惡化,造成了徹底昏迷的情況。
我只是說出了我的診斷,周國皇后就說我預謀刺殺她將我關了進來,我甚至都沒有時間問一問她你哥哥的事情。
這周國皇宮內波詭云譎,你來了,一定要萬分小心。”
“原來是這樣。”池文茵一邊沉思一邊點著頭。
忽然,池文茵傾身過去,附在君昭耳邊說了句話,“我今天是來劫獄的。”
天空中又是一道閃電,把池文茵自信的臉給照得明亮。
接著,雨噼里啪啦從天空落下,牢房狹窄的窗口有雨滴劃進來,讓本就陰冷的牢房更加的寒冷。
君昭先是一愣,接著緊張的看向了四周,她咽了咽口水,說道:“從這里?”
池文茵點了點頭。
君昭緊張的四下看了看,“巫霽云呢?”
“在外面。”池文茵說完,附在君昭的耳邊又耳語了幾句。
君昭緊張的神色終于緩和了一些,但是她的眉頭還是緊鎖著。
池文茵站起身,從牢房里出去,沿著路朝著外面走,那面衛子詹正等著自己,而毒物已經被關進了牢房。
那個牢頭走過來對著池文茵說道:“煩請姑娘補個手續,姑娘和犯人密談了很久,要是以后出事情,小人我可擔待不起。”
池文茵停住了腳步,說道:“不是給你看了令牌嗎?”
“手諭也是要有的。”那牢頭看上去畢恭畢敬,但看著池文茵有些不悅的樣子,早就有了報復以后的快感。
池文茵倒是不緊不慢的踱著步子,說道:“我過幾日給你,還是今日就要?”
那牢頭伸了伸脖頸,說道:“自然今日就要,還請姑娘著人去取。”
“大膽。”池文茵聲音拔高,看著這個牢頭,繼續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現在要派人去皇后娘娘那里取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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