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錢干什么?”拓跋詡用手撐起上半身,看著池文茵問道。
“我和削金的首領說好了,他能賣給我消息,告訴我當年發生的事情。”說起這句話,池文茵的語氣變得嚴肅了很多。
拓跋詡看著池文茵目光中的熱切和呼之欲出的緊張,嗯了一聲,“我幫你。”
池文茵的視線落在了拓跋詡的臉上,點了點頭。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安靜的躺著,窗外不知道什么時候窸窸窣窣又開始有雪花飄落。
好一會,池文茵才又坐起來,說道:“你快走吧,正如你所說,我姑姑和表哥們都盯著云熙國吶。”
拓跋詡一把摟住了池文茵,說道:“我不想走。真的,你知道探子把那個金鐲子給我的時候,說你要留在周國,我就想著一定要找你回來。我昨天應該馬上和你說清楚的。”
這手鐲可是他抵押給削金的,削金拿著這個鐲子去找拓跋詡,這是介入了兩國之間。是有人委托了?那個人是誰?池文茵越想,覺著脊背上爬上了一層細密的汗。
“拓跋詡,趕緊回云熙國。這里有危險。”池文茵推了推拓跋詡,神色帶著慌張的說道。
“我來的路上已經想過了,我要回去就帶著你回去。”拓跋詡望著池文茵擔憂的眼神。
“可是……”池文茵遲疑地開口。
“沒有可是,我說了,我會幫你的查到真相的,相信我。”拓跋詡堅定沖著她點了點頭。
外面婢女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拓跋詡拉開池文茵蓋著的錦被直接鉆了進去。
婢女看著池文茵醒著,笑著說道:“公主,外面又開始下雪了,我給您加點銀絲炭。”
池文茵嗯了一聲,看著婢女忙碌完出去了。
她從床榻上起身,對著拓跋詡說道:“你先走,晚一些我去商行和你匯合。”
拓跋詡嘆了口氣,嗯了一聲,爬了窗戶又出去了。
池文茵叫了婢女過來給她梳妝,就聽到卓魯沐兒的聲音比人還早進來了,“你要去宮里?”
池文茵咳了兩聲,說道:“這又下雪了,我怎么能讓姑姑頂著嚴寒來看我呢?我現在好一些了,自然要去給姑姑請安。”
卓魯沐兒點了點頭,“要我陪你去嗎?”
池文茵急忙擺手,“表哥是太子,公務繁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卓魯沐兒伸手拍了拍池文茵的胳膊,“我讓他們送你去,然后再送你回來。”
池文茵這下不能再回絕了,淡淡的笑著點了點頭。
池文茵去了皇宮,池秋月第一眼見到她就撲撲簌簌落下了眼淚,一直念著阿彌陀佛。
池文茵將那日如何被劫持的事情告訴了池秋月,池秋月聽到此事和削金有關,她握著池文茵的手顫抖了一下,被坐在身旁的池文茵敏銳的撲捉到了。
“姑姑,玲雅可能還在他們手上。”池文茵聲音顫抖,像是要哭出來了。
“沐兒已經告訴她的家人了,她的家人會處理,你好好待著,不要多想了。”池秋月一把把池文茵攬入懷里,深深的嘆息著。
池文茵在池秋月的寢殿陪著她用了一些點心,就出了宮,她借口去找自己的隨身護衛去了客棧,然后從客棧溜了出來,去了商行。
商行魯掌柜看到了池文茵趕緊迎了上去,池文茵朝著里面走的腳步停住,她側頭笑著看著掌柜,說道:“那日掌柜答應做這門生意,是因為他?”
這個“他”不用說,兩人心照不宣,掌柜趕緊點了點頭,說道:“自然也是因為夫人的這門生意我很有信心。”
“錢都收到了嗎?”池文茵雙手攏在手暖里,問道。
“那些王公貴族沒有一個拖欠錢款的,明日與王府管家對了帳以后,就能結清。”魯掌柜搓著手,臉上都是笑容。
“利潤里,你的那兩成你自己拿著就好了,還有一成給王府留著。”池文茵的靴子在路上覆蓋的積雪上蹭了蹭,“再拿出來三成給那些窮苦百姓買冬衣。”
“這個,留下來的利就少了很多。”掌柜聽了這話,手停了下來,嘶著冷風說道。
“少就少一些吧。”池文茵說著,想著自己馬上就能有的那一筆進項,倒是沒有那么失落,“不管在哪里那些窮苦的人最可憐。”
兩個人說完話,池文茵抬起步子往后面走,掌柜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想著:折騰了那么一番,最后也沒有獲什么大利。
掌柜站在越下越大的風雪中,凍紅的臉上浮上了笑意,“老張,去從賬上拿些錢,置辦冬衣送人。”
池文茵走到了商行后面,伸手推開了房門,就看到拓跋詡裹著一件半新不舊的黑色大氅,胳膊倚在案幾上正和呂一說著什么。
看到了池文茵,他馬上站了起來,走上前一把拉了池文茵的手放進了自己的懷里。
呂一趕緊從屋子里退了出去。門一下子關上了。
“今晚住這里?”拓跋詡搓著池文茵的手,垂著眸子看著眼前的池文茵卷翹的睫毛。
“我要是不回去的話,表哥會起疑心的,到時候發現你就麻煩了。”池文茵低著頭靠在了拓跋詡的懷里。
“我今天有個頂頂要緊的事情告訴你,”
“什么事情?”池文茵抬起頭,正對上拓跋詡晶亮的眸子。
“你留在這里我就告訴你。”拓跋詡現在算是徹底丟掉了一聲帝王鎧甲,笑的是那般邪魅狂狷。
池文茵抿著嘴,忍著笑容,從拓跋詡懷里抽出了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說道:“不燒啊。”
兩個人突然都笑了起來,池文茵笑的咳嗽了幾聲,被拓跋詡伸手在后背上慢慢順著氣。
“什么事情?”池文茵問道。
“衛子詹回來了。”拓跋詡說完,就看到池文茵眼睛亮了一下。
“在哪里?”池文茵著急的扭過頭,從窗戶看向了外面。
“你先要答應我你有什么計劃我們都要一起去。”拓跋詡伸手,托著池文茵的下頜,將她的臉擺正,面對著自己。
“可是我……”池文茵眨了眨眼睛說道。
“沒有可是,這回可是暗潮洶涌,周國遠不如表面看著那般寧靜。”拓跋詡垂下頭,用異常嚴肅的眼神看著池文茵。
終于,池文茵在他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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