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輻射在這個世界由來已久,人們體會到了其中的可怕,也看到了其中蘊藏的機遇。
紅月輻射對基因的改變并不全是惡性的,其中一小部分是正向的催化。
比如植物中的綠蘿進化為可直接食用,比如動物中的帕特拉獸進化出對紅月輻射的抗性,比如人類中巡夜人完全不受紅月輻射影響,再比如巡夜人中的一部分獲得了異能。
單小溪問木籽棉:“你的能力也是受紅月輻射變異的異能嗎?”
“不是,”木籽棉搖頭,“我的能力來自血脈,我的母親姓白,白家文獻記載家族中人在紅月出現以前已經具有異于常人的能力。”
“那你這是天生的了,比那些后天變異的穩定吧,不會突然發瘋對吧?”
“應該是的,至少目前白家沒有人發瘋。”
單小溪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自古以來人們總是羨慕那些有超出常人能力的人或事物。異能的存在也令某些人蠢蠢欲動。
那些人認為,既然紅月輻射能令人產生異能,那么人類就該掌握這種方法以催生更多的異能者,當人類的異能者多到一定數量就可以再次改變世界。
但是更多的人認為基因改變的最佳方式是自然進化而不是人為催化,一旦人類干預這個過程更大可能是產生更多的畸形。
到目前為止,自然進化派勢力比人為催生勢力更強大,官方一直嚴厲禁止相關方向的研究。
但是,總有人會鋌而走險,對人類基因改造的非法研究屢禁不止。
數百年下來,那群人做了很多錯事,也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巡夜人最新調查顯示,那群人研制出了一種可以催化普通人產生異能的藥劑。只是這種藥劑非常不穩定,還處于初級實驗階段。
聽到這里,單小溪心里對那群人的看法變得模棱兩可,忍不住會想如果他們成功也許真的是造福人類。
然而,那群人是沒有底線的。為了實驗,他們起初使用動植物,現在似乎有用人做實驗的趨勢。
由于手段過于激進,他們的實驗目前沒有一例成功,反而制造了新的物種——“詭怪”。
為何要稱詭怪為新物種?因為詭怪擁有智商且喜好殺戮,與原物種的特征有巨大差異。
比如昨晚那三只大型犬催化成的詭怪。那三只詭怪比狂犬病發作的狗可怕百倍。
它們作為犬的所有本能都被強化甚至激發。它們不但有覓食者的本能,性情也更加殘暴。它們的身體更趨向于捕獵者,而它們捕獵的目的不是捕食,僅僅因為殺戮是它們的本能。
似乎詭怪的存在意義就是殺戮一切。
然而詭怪又有智商。就像那三只詭怪彼此配合狩獵木籽棉,殺戮沒有讓它們喪失理智。
“殘酷的兇手,所有詭怪都是殘酷的兇手,”木籽棉如是說,“它們帶來的破壞比畸形大得多。”
單小溪若有所思后說:“聽你這樣說,詭怪像是智慧生物,只是這種生物的殺戮本能遠大于生存本能。”
自然界的生物鏈中,生物殺戮的目的大部分出于生存需要。
比如說老虎獅子這類兇猛動物,他們捕獵的目的是進食。在吃飽的情況,它們會對身邊的獵物視而不見,或者留下來等餓了再吃。
而詭怪卻不是這樣。它們喜好殺戮僅是因為喜好殺戮。
如果人類變成詭怪,那一定是變態殺手。
“他們用人做實驗了?”
“我們在懷疑,但沒有掌握證據。”
結合三環和四環的種種跡象,巡夜人高層懷疑那群人已經開始拿人類做實驗。
但因其幕后勢力太強只能派人私下隱秘調查,導致調查進展十分緩慢。別說證據了,他們連嫌疑人都不清楚,只有木籽棉這邊掌握了幾條可疑的線索。
單小溪默默吃下一碗蔬菜,然后抬頭看著木籽棉說:“讓我幫你,我想參與你的調查。”
“不行,”木籽棉斷然拒絕,“你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無法應對可能出現的險情。”
“誰說我沒接受過專業訓練?我能從四環偷渡到三環,還不能證明實力嗎?”
“不能,你殺過雞嗎?”
“當然,小時候福利院阿姨會買活雞回來,我就幫他們殺雞,我還會放雞血做雞血豆腐。”
“那你殺過比雞大的動物嗎?”
“......沒有。”
“那你殺過人嗎?”
“沒有。”
“那你想過可能會殺人嗎?別問我有沒有殺過人那種蠢問題。”
單小溪眼神黯淡下來。
木籽棉的質問直指單小溪的缺點。不論她受過多嚴苛的訓練,那些訓練的目的都是以她本人存活為目的,而不是殺傷對手。
但是很快單小溪又振作起來。從決定來三環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迎接各種困難的準備。
“你可以教我,我愿意學習。”
木籽棉不懂為什么單小溪這么堅持。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只會想逃開,為什么單小溪想要參與這么危險的事情?似乎不能用一句好奇來解釋。
于是木籽棉就問了。
單小溪放下筷子,用紙巾把嘴擦干凈,很認真地看著木籽棉回答:“我想為文森特討回公道。”
對文森特的死亡,單小溪一直都覺得意難平。
如果那場襲擊真的只是意外,單小溪的意難平就只能是遺憾和惋惜。可現在她知道了襲擊有人為的因素,那心底的意難平就變成了憤怒。
“我知道我自不量力,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我真的想做點什么,不然我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哪怕只是跟蹤嫌疑犯,或是打聽消息,我都可以做的。我的偽裝很強的,你知道我是造型師,我能把自己變成連你都認不出來。”
單小溪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懇求。
但是,木籽棉還是沒有答應。
單小溪掩飾不住失落。她心里其實是明白木籽棉的,但是失望也是真的。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許不會這么煩躁,可這并不能怪木籽棉。
這頓飯的最后,單小溪和木籽棉有點不歡而散的意思。就連木籽棉怎么處理街上那一坨,單小溪都沒心思關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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