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狂歡節巡游還未拉開序幕,預熱的各種派對活動已經一個接一個地開始了。
今天最重要的活動是由四位獨立時尚設計師聯合舉辦的時尚派對。
派對地點在風琴廣場頂樓帶泳池的露臺,時間從早上十點到下午四點,內容除了吃喝玩樂還有四位設計師的服裝秀。
既然是時尚派對,自然少不了俊男靚女。除了受邀的客人,派對主辦人還請了很多模特、演員、歌手和賣春行業者。
順便說一句,雖然紅月世界沒有電視網絡,但不妨礙演員和歌手存在。事實上,好的演員和歌手深受上流社會追捧。
今天活動所有的開銷都由主辦者包攬,包括賣春者在活動期間提供的服務。
單小溪作為受邀者參加了這場派對。她對這樣的派對本身不感興趣,讓她有興趣的是風琴廣場。
三個月前,單小溪從木籽棉那里聽說了一手消息:風琴廣場的擁有者詹姆斯爵士被404局秘密逮捕。
從那時候起風琴廣場便以重新裝修為名封閉,直到上個月才重新開放。
官方給出的解釋是詹姆斯爵士因財務造假而被逮捕,并且其本人對罪責供認不諱,現已被關押在四環監獄。
而木籽棉告訴單小溪,詹姆斯極其手下被送到了六環之外的荒區。他們將在那里自生自滅。
荒區,遠在13號城市范圍之外,比冒險者探索的區域還要更遠。那里是真正的無人地帶,且遠離了天外隕石的輻射范圍。
沒有天外隕石削弱紅月輻射影響,荒區的夜晚是完全屬于紅月的靈域。
除了紅月輻射,荒區的危險還來自變異的動植物。
那里是變異動植物的樂園。那里的每一只動物和每一株植物都是適應星球環境改變生存下來的強者。
想到錢小姐死去時的模樣,單小溪覺得荒區是最適合詹姆斯爵士的墓地。
有錢人的風光太多假象。
不論詹姆斯爵士曾經多么令人羨慕嫉妒,當他跌下神壇很快就被人遺忘了,甚至不會有人在乎他的死亡。
雖然沒人在乎詹姆斯爵士了,但他留下的這座風琴廣場卻成了個香餑餑。
在詹姆斯被捕后,風琴廣場就被官方沒收了。在詹姆斯被丟到荒區后,官方就把風琴廣場不公開地拍賣了。
大部分民眾不知道現在風琴廣場的幕后老板是誰,而且現在的風琴廣場也不是誰都能進的了。
一個月前,風琴廣場重新開放,但不再是商場了,而是改成了全VIP制的會所。
風琴廣場的準入門檻不算很高,初級VIP年費十萬。但高級VIP則要百萬,堪比風月會所。
據說風琴廣場的初級VIP只能在一樓消費,中級VIP可以在二樓和三樓消費,只有高級VIP可以上四樓以及頂層露臺。
單小溪以前就不怎么喜歡風琴廣場,現在更不舍得自己掏錢辦卡。
所以她收到派對邀請函時還挺高興,可以憑邀請函進入風琴廣場參觀了。
露天泳池旁,轟炸天的搖滾樂震耳欲聾,穿著泳裝的模特在水中打鬧,客人們像在看寵物一般,拿著酒杯在泳池邊徘徊指點。
前世單小溪就不喜歡這種派對,她放下手里的果汁,悄悄走向洗手間。可她剛走出露臺,就被人攔住了。
“您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您就是河伯對嗎?我叫蘇茜,是您的粉絲。”
單小溪參加宴會都是以河伯的身份。河伯招牌造型,西服套裝和軟金屬面具,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單小溪現在也知道自己是有粉絲的,偶爾會有這樣跑過來要她簽名的,只是次數不多。
“蘇茜,你好,謝謝你喜歡我做的衣服。”
單小溪禮貌地先伸出手,蘇茜立刻一臉驚喜地用兩只手握住她的手。
“河伯女士,太好了,我猜對了,你果然是位女士。我們有一個小團體,都是您的粉絲。
有人說河伯是紳士,但我一直認為您一定是女士。您的服裝詮釋了女性的內在,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的想法,不是嗎?”
單小溪不太擅長應對粉絲的熱情,只能干巴巴地回復:“你說得對。”粉絲說什么都是對的。
“啊對了,請恕我冒昧,我在FUN雜志做編輯,不知道能不能采訪您?聽說你制作了狂歡節系列裙裝,不知我們什么時候能見到成品?”
“采訪沒有問題,你可以先給我發送采訪邀請,然后我們再約具體時間。”
“是發送到夜玫瑰會所對嗎?”
“是的。”
“那么狂歡節系列呢,從聽到消息后我就在期待了,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您的新作品。”
“你知道的,狂歡節系列是為賽琳娜女士定制的。大家什么時候能看到,取決于她什么時候穿。”
“果然又是這樣,好嫉妒賽琳娜女士啊,”蘇茜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她很快又振作起來,“河伯女士,您有沒有想過成立自己的品牌,公開發售您制作的服飾?”
“公開發售?有人會愿意穿我設計的衣服嗎?”
“當然,”蘇茜變得有點激動,“我一定會買的,還有很多人也會買,您還沒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火嗎?”
單小溪拍拍蘇茜的手讓她冷靜下來:“這件事情我會考慮的,下次訪談的時候,我們可以再詳談。”
“哦,好的,耽誤您的時間了,”蘇茜終于意識到她擋了單小溪的路,“您看我什么時候給您發采訪邀請比較合適?”
“今天之后的任何時間都可以,狂歡節期間我比較閑。”
“哦好的,您請,再見,下次見。”
單小溪終于可以繼續去洗手間了,她走了幾步又回頭,果然看到蘇茜還站在那里朝她揮手。
單小溪立刻展現親切笑容,也朝她揮了揮手。
頂樓的洗手間也是洗手間的頂流,豪華程度直逼單人客房,就是面積沒客房大。
洗手間里還燃著香薰。
單小溪一進去就打了個噴嚏。
就在那一瞬間,洗手間之中有一種異樣的寂靜。
單小溪眼珠四下轉了幾圈,發現了幾個隔間似乎是有人的。
然后,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難怪洗手間裝修得那么豪華,尤其是隔間。
好吧,也許是她想多了,總之她并不想妨礙別人私下交流感情。她才不懂什么是啪啪啪。
單小溪進了最里面的隔間。過了一會兒,她從里面換裝出來。
她換了一條淺格紋連衣裙,挽著短翹的高馬尾,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無鏡片框鏡。這身裝扮很像設計師團隊的實習生。
單小溪拍拍自己的斜跨包,對隔間門鎖動了手腳,讓這個隔間一直保持有人狀態,然后才離開。
單小溪來到人群后面,特意找到偷瞄泳池的蘇茜,然后裝作路人從她面前走過。
確認蘇茜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后,單小溪大大方方從頂樓來到了四樓。
樓梯出口處有人在爭吵,是幾名頂樓的客人跟四樓的保安在爭吵著什么。
“這是我們的邀請函,為什么我們不可以在四樓走動?”
“女士,這張邀請函直通頂樓派對,您只能在頂樓區域活動,如果您持有風琴廣場的高級VIP卡,那就可以在其他樓層也隨意走動。”
“我還是不明白,既然我們頂樓都可以去,怎么就不能在其他樓層走動?”
“非常抱歉女士,這是風琴廣場的規定,持有邀請函的客人只能在邀請函標注的地方走動。”
“你們的規定太可笑了,都不懂得變通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懂了,這幾個人像單小溪一樣,憑邀請函混進來,然后想在其他樓層參觀。
但是風琴廣場的保安措施明顯更加嚴格。想混入其他樓層,沒有那么容易。
單小溪清了清嗓子,引起了其他人注意,穿過那幾人讓出的空隙,從隨身包里取出一張卡在保安面前晃了晃。
“我可以過去嗎?”
保安看了看單小溪的卡片,讓開了道路:“請進,女士。”
單小溪穿過保安人墻,進入了四樓。她沉穩地走過轉角,在沒人的地方停下腳步,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
這張風琴廣場高級VIP卡是她仿制的。按照賽琳娜的原版,用手繪的方式制作,結合了視覺仿真、燙金字和火漆印章。
她制作這張卡原意是有備無患,沒想到真用上了。
第一次用這張卡,單小溪還是挺緊張的。還好保安只是看,沒有上手拿,順利讓她過關了。
話說這是單小溪第二次仿制證件類卡片,第一次是在自己的臨時工作證上繪制官方印章。那張假的工作證經木籽棉鑒定也是可以蒙混一二。
順利進入四樓,單小溪在走廊中走動。
四樓原本是詹姆斯爵士的臥室、辦公室以及囚禁錢小姐的地方。
現在四樓的大房間被隔斷成了數個小房間。可以用作休息室也可以作為會議室。私密性比較強。
所有房間的門都是關著的。門上甚至連門牌號都沒有。單小溪也沒法辨別這些房間里是有人還是沒人。
單小溪對這些房間束手無策,總不能上前去敲門。萬一里面真有人,她很難合理解釋自己的行為原因。
單小溪只好從四樓來到三樓。
以前三樓是奢侈品專柜,現在竟然被改裝成了賭場。整個三樓都是賭場。
入口的地方有兌換籌碼的柜臺。侍者們在場內來回穿梭為客人們提供貼心服務,甚至是貼身陪伴。
單小溪拿出一千塊,在柜臺兌換了一枚小籌碼。讓人舒心的是,兌換籌碼的服務生沒有因此給她白眼。
其實這一枚籌碼她也不想換。她不喜歡任何形式的賭博,她更喜歡做事有準備。
但空手是不能入場的。
單小溪在場內轉了一圈,把那枚籌碼花了出去,毫不意外沒有收獲。
過于理智的單小溪無法理解那些賭徒們的狂熱情緒。
賭場沒什么意思,于是她很快來到了二樓。
原來的奢侈品專柜被換到了二樓,還多了一些高檔飯店。
吸引單小溪的是中央天井。
原本風琴廣場的天井是露天的,現在在三樓的位置被封死了,只有一樓和二樓能看到。
天井里的布置基本沒變,保持了原樣,只是多了一件jing靈雕塑。
jing靈雕塑聳立在天井中央,jing靈擺著昂天振翅的姿勢,它那一雙細枝般的手臂也伸向天空,似乎差一點就能飛起來。
在看到雕塑的第一眼,單小溪就覺得這座雕塑像錢小姐。雕像的五官和身形幾乎跟錢小姐太像了。
單小溪是造型師,對人體非常了解。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座雕像就是按照錢小姐來雕的。
單小溪摸了下左耳耳釘。之前在三樓和四樓,單小溪都無法跟耳釘交流,說明那兩層都有jing神力屏蔽器。
“你看那座雕像,像不像錢小姐?”
“看不出來,如果你覺得像,那應該就是像了。”
“他們是故意的嗎?風琴廣場的新老板肯定知道錢小姐的遭遇。”
“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是不少的。”參與審判詹姆斯爵士的官方人員,以及“那群人”。
錢小姐本該是個普通人,不是jing靈。
單小溪不喜歡這座雕像。它讓她想起了錢小姐死去時的樣子。
風琴廣場的一樓基本沒有變化,跟普通的商業廣場沒多少區別。
整個風琴廣場,最神秘的地方就是四樓的那些房間。
單小溪重新回到了四樓。
四樓的走廊上只有她一個人。
走廊兩側的房間靜悄悄。
單小溪猶豫著要不要以“記錯房間”為借口敲門。因為耳釘在這里幫不上她,所以她很猶豫。
忽然,距離單小溪最近的一間房門突然開了。
一男一女從房間里走出來,他們正小聲說著話,其中一人抬頭看到了單小溪,于是兩人都停下了交談。
單小溪沒有猶豫,裝作路過的樣子,對著兩人禮貌性點頭,然后從他們身邊走過,向著往頂樓的樓梯走去。
即使沒有回頭,單小溪也能感覺到身后兩人正在看她。
單小溪沒有加快腳步也沒有放慢腳步,旁若無人轉過墻角,穿過下來時那排保安人墻,回到了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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