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其實并沒有從柳無雙那里學過陣法,不過她有望氣術,所以什么陣法都難不倒她。
當然,她曾經還單獨簽出過一些陣法知識,再加上跟云澤道長學過一段時間,所以就算不用望氣術作弊,她的陣法造詣也不低。
江琬笑嘻嘻的,側頭看秦夙說:“你是要考我嗎?”
秦夙道:“你原來說過,你從柳先生那里學到了一種特別強大的靈覺感應法門,往往能感應危機。我如今突破到造化境,靈覺也得到無限增強,因此又有所悟。”
江琬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但還是問:“是什么?”
秦夙道:“強大的靈覺也有助于感應規則,因此琬琬你若是有專門修煉靈覺的法門,一定不能放松,著重修煉此道,或許可以助你開悟。”
江琬道:“你如今是造化境,是不是也能一眼看出這陣法的生路?”
“的確可以。”秦夙道,“造化境的奧妙便在于對規則的掌控,有時候由于規則對線,甚至能做出一些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說著,他仍然牽起江琬的手,接著就帶著她向前一跨。
按照正常的走法,此時秦夙帶著江琬這一跨步,是應該要走入陣中,然后再憑借他對陣法路線的理解,從這些松樹排成的小徑中走過,最后再通過此陣的。
結果事實卻是,秦夙帶著江琬一跨,一瞬間,江琬便只覺眼前景物變化,
定睛再看,
嘿,先前由松樹組成的迷蹤陣,
此時已被他們甩到身后了!
只是用了一步,秦夙就帶著江琬跨過了這座迷蹤陣。
這種玄妙,簡直就是不講理了。
跟江琬通過系統簽出來的某些一次性技能,竟恍惚有些相似。
這就是造化境的能力嗎?
功參造化,
果然……不負“造化”之名。
江琬既覺新奇又覺神往,
隱約間她像是有些理解造化境的強大奧妙。
但當她想要深入的時候,又覺得這種理解十分模糊,終究像是隔了一層紗,霧里看花花不明。
她倒也不急,
知道自己終究積累不足。
再看前方。
過了方才的松林陣法后,
眼前出現在江琬和秦夙面前的就是一片窄小的山峰峰頂。
峰頂之高,似可接天。
但見其三面環空,近看時下方是深谷幽幽,遠看去有群峰隱沒在云霧中,
影影綽綽,
如同一幅青筆揮灑的水墨畫卷。
最有意境的是,峰頂最前方靠近懸崖的位置,還擺放著一套不知年代有多久遠的石桌石凳。
青苔爬滿了桌凳的四周,石桌上面刻著一面斑駁了歲月痕跡的十九路棋盤,
石桌的東西兩角處各擺放著一個像是藤編的棋子盒。
仿佛不知道多少年前,
這險峰最高處,曾有隱士對弈,
不知歲月,
不知紅塵。
江琬輕咦一聲,用欣賞的目光看了一遍眼前的景象。
當然,最令她欣賞的還是,
棋盤邊上那正亮著微微光芒的白色簽到點。
她便走過去,咳……簽到!
系統:“你在年代久遠的不知名山野棋盤邊簽到,
獲得一次性奇術,
爛柯一夢。”
這回是一次性奇術。
系統解釋,爛柯一夢:仙人下棋一日而已,
世上已過千百年。下棋時施展此奇術,可指定一位觀棋者陷入爛柯山傳說中,
醒來后老去百歲。
看完系統解釋后,
江琬的反應就是:這、這……
這門奇術不可謂不厲害,
比得上江琬曾經奉送給密貴妃的“朱顏辭鏡花辭樹”。
但兩者又有很大不同,朱顏辭鏡花辭樹主要是體現在容貌上,密貴妃被此奇術侵擾后,當場容貌老去。
但容顏雖老,密貴妃畢竟還活著,一時半會的,她也不會因為容顏老去就喪命。
這個爛柯一夢,
它卻不僅僅是能令人容顏老,它根本就是剝奪壽元一百歲!
世上幾人能活一百歲?
就算是窺神境高手,
能夠壽終正寢的那種,一般壽命也就是在一百歲到一百二十歲之間,能夠比尋常人更長壽些,
但也并不能超越人體極限。
要緊的是,大部分窺神境高手并不能壽終正寢。
呃,這是題外話,
不必多說。總之就是,爛柯一夢很能要命。
當然,這不是說爛柯一夢就能無敵了。
窺神境的壽命極限是一百到一百二十歲左右,造化境……卻不好說。
畢竟都突破造化,超凡入圣了,不管怎么說,也該比窺神境擁有更悠長的壽命才是。
但要說造化境的具體極限是多少,這個卻很難有個準確答案。
誰叫這世上已經有太多年不曾出過造化境呢?資料少,參考少,不好說呀。
不過不管怎么說,爛柯一夢都很強。江琬美滋滋地將其收入了囊中,留待后用。
秦夙見她注視棋盤,臉上還露出歡喜神色,當下心中微動,就問:“琬琬,你想下棋嗎?”
江琬便抬眼四顧,見得這遠山云霧,似同仙境,一時間心里也有些癢癢的。
嗯,技癢。
她就說:“可以呀,你要與我手談嗎?”
瞧瞧這山這棋這景,不下一盤簡直都可惜了。
秦夙見她面上盡是歡喜與鮮活,目光便不由得也隨之柔和了下來,清冷的聲音中蘊含了不自覺的溫柔。
他說道:“自然,我不與你下,誰與你下?來。”
說著,他抬手向前一指。
一道清光從他指尖散發而出,似水銀瀉地般籠罩過面前殘舊的桌面與凳面。
清光過后,這桌面與凳面就像是有水洗過般,上頭青苔盡去。雖說仍然殘留有各種風化的刻痕,但這是歲月的痕跡,并不是臟污。
至少這樣一來,這凳子就能方便落座了,桌面上的棋盤紋路也能更清晰地呈現出來。
這就是造化境的手段,總之就是兩個字:神奇。
江琬在一邊石凳上坐了,伸手撫觸石桌桌面,覺得很有意思。
秦夙在她對面坐下,心中則想:罷了,不論她有什么秘密,只要這個秘密不傷害到她,我便不必去探究。
原來之前江琬在松林外簽到的時候,秦夙就隱約有些察覺。
他倒不是明確發現了江琬在簽到,就是覺得她像是施展了什么奇異的法門,然后獲取到了類似于神靈感應大`法,又高于神靈感應大`法的效果。
突破造化境以后,秦夙對世間一切事物的感應又靈敏了不知多少倍,以至于竟隱約有些察覺到江琬的異常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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