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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一兩點左右天氣很不好，風吹的很大，呼呼的直響，一場大雨勢必要來。

早上陳葉落起來發現家里的一面墻倒了下來，趕緊將這件事告訴家人。

“倒了？”陳子豪不敢相信，他昨天晚上有聽到院子里傳來的聲音，還以為是打擂。

老爺子看著倒下來的土墻，心里一愁，他明白土墻倒塌意味著什么，家里的房子得新建了，不然也會塌下去。

房子是老爺子當年建的，那時還借了不少的錢，房子建了沒多久陳子豪便娶了陳葉落的母親。

建房娶妻，是一直有的傳統，不論哪一輩，父母基本上都會給兒子準備好結婚用的東西。

這里宅基地沒幾個錢，但建房子就貴了，山上的房子是可以隨便蓋但也要交錢的，并且限制的，除了本村的人可以，外地人沒有這里戶口的是不可以的，非要建，建了也會被拆。

建房也有要求不能建空房，為了防止故意占地方，一般家里長時間沒人居住就會將房屋拆除，只留相關親屬的。

建房只允許男性建造，女性因為出嫁沒有土地，雖然上面說女性也可以，只要戶口在這里就有，但實際是只要你嫁出去了，管你戶口在不在這里都沒有，說可以申請，只要村民同意就行，實際上沒有人分利益，堅決拒絕嫁出去的享受娘家村里的利益。

即便是離婚也是沒有的。

離了婚的回來，剛回家沒多久就會有媒人上門，父母也會因為家里其他孩子而選擇放棄給女兒一個安穩的窩，除非是家里房子多的，或獨生子女。

大多數人會選擇說服女兒進行二嫁，尤其是家里有了兒媳的。

在當地人的心里生女兒就好比一盆花，細心呵護，好不容易開花將要結果卻被一個叫女婿的人偷走，心里不免難受和不甘。

養兒子就彩禮那一關難過一點，其它還算可以。

老爺子對自己的兒子說著：“新房的事要提前了。”

“先緩緩吧，現在咱們家里沒有錢蓋一個房子不是說蓋就蓋，我算過了，起碼得十五萬左右。”

老爺子長長嘆了口氣。“沒錢日子難過。”

陳葉落因為雨太大沒有去工作，對方也知道這個天氣出去會出事，尤其是住在山上的人，路不好走，一個不注意可能會要了命。

雨水早就將倒了的土墻全部打濕，陳葉落曾試圖給倒了墻的那一面用樹枝擋擋，結果腳直接踩進泥土里，瞬間陷了下去，她趕緊收回腿，但晚了，她的鞋子已經全部沾滿了濕漉漉的泥土。

母親剛好看到這一幕，趕緊喊道：“快回來，衣服都濕了，別管那些。”

母親看著女兒被淋濕的衣服，很是心疼：“你怎么不打傘，去那里干什么，不知道下雨嗎？趕緊把衣服換了，感冒了可不好。”

“沒事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在母親的監督下，陳葉落穿了一件相比較厚一點的衣服。

“把熱水喝了，這么大的孩子了都不會照顧自己。”

陳葉落本想反駁，但想想確實是自己做的好，行事沒有動腦子思考，害得母親擔心自己，確實不該。“還是我媽對我好。”說著就將母親手里的水杯接過來放在桌子上。

“你是我生的，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傻丫頭。”

“昨天夜里風刮的老大，呼呼的響，我這里又是掉土，比以前嚴重了許多，怕是房間里也不能住人了。”

“幾十年了，確實該修修了。”

“修？”

“咱們家也沒錢，不修還能怎么辦。”

陳葉落從母親的眼里讀出了無奈與認命，好像還有一絲的掙扎。

“是女兒沒有本事，賺不了大錢。”

“傻孩子，和你沒有關系，一天天不要胡思幻想。”

陳葉落和自己的母親也沒什么話講，共同語言太少，每天不是說吃的就是做吃的，兩個人待在一起多數都是沉默，，隨著陳葉落的長大話就越來越少。

陳葉落躺在床上看著坐在床邊的母親，骨瘦如柴，不少的白發已經冒了出來。

她第一次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在她的記憶里母親沒有這么快老去，她一直以為母親是年輕的，不會長白發，她從來沒有注意到母親在變老，或許是因為朝夕相處的原因，自動忽略了母親的變化。

看到母親的白發，陳葉落不受控制的想要拔掉。“媽，你長白頭發了。”

“老了不就長了。”女人說著用手劃了幾下頭發，將頭發一下子給整亂了。

陳葉落看的不由心疼起來。心里說道：你活了半輩子了，怎么還是不會打扮自己，頭發總是亂糟糟的，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被人欺負了也只是沉默不說話，別人說你壞話你也只是笑一笑就過去了，天下怎么會有你這么傻的人？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心疼你，我的媽媽，我最愛的親人，你一定要健康長壽。

起初陳葉落拔白頭發，女人是拒絕的，理由就是怕被拔光。

“不會的，我將幾個長的拔了，不是全拔，你以后一定要經常洗頭發，你看頭上有好多頭皮屑，我們一會就去洗吧。”

女人拒絕，說是等吃過午飯再弄。

“那也行，順便洗個澡，你多久沒洗澡了？”

“不記得了。”

“應該有一個多月了，沒關系的，我給你洗，給你洗干凈，洗完澡人就舒服了，尤其是夏天很容易出汗，身上的臟東西特別的多，我們家要是有泡澡池該多好。”

“太浪費水了。”

“我們要是住在山下就好了，就不用這么辛苦，山上還沒有網，交通也不方便。”

“等你有本事了，什么都會有的。”

陳葉落只拔了七根白發就再也拔不下去了，因為白頭發實在太多，一撥開頭發，零散散的白發藏在黑發里，讓人錯誤的以為不多。

“你白頭發好多，都藏在下面，我還是不弄了，省的你滿頭都是。”

女人倒不是很在意。“人老了哪里有不長白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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