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梓溪捏著糕點的手突然定住,后又開心的啃了起來。
男子輕嗅空中帶著一絲血腥味,動作不顯的朝四周打量了一眼,摸了摸寧梓溪的小發髻,繼續看起了猴戲來。
猴子不似人淡定,適才還在耍寶,察覺空中血腥味,頓時上躥下跳發出驚叫聲,猴主努力安撫,吃食撫摸通通不行,這時人群中傳來一聲大叫,一身布衣的男子倒地不起,不遠的一男子手上拿著一把匕首,匕首上還有血液流動,身上也有血跡。看著周邊的人群朝自己看來,也不害怕,拿起匕首自殺而亡。
“天神降臨,天神不滿,天神怪罪呀。”
說完周邊的人都跪在地上,低頭祈禱,嘴中滿是天神勿怪。
寧梓溪一頭霧水,糕點手中一松,趴著男子肩膀探頭看去,男子修長的手指捂住了寧梓溪的眼睛,將寧梓溪的頭朝懷中按了按。轉頭眼神示意一旁的侍從,一眨眼的功夫那把匕首消失在人群中,這時衙役紛紛趕來,將人群疏散。領頭的大人看到男子神色驚恐,俯身想要跪拜,被男子眼神阻止。
男子抱著懷中的小丫頭朝另條街走去,寧梓溪這才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氣鼓鼓的看著男子,
“猴戲沒了,我的糕點也沒了。”
男子笑了笑,揚了揚下巴,寧梓溪順著男子看去,只見寧三和車兒手中滿是糕點和一些包裹得嚴嚴實實東西,頓時喜笑顏開。
“你這小丫頭,也是人jing,萬一我把你賣了可會害怕。”
寧梓溪轉動靈動的眼珠,
“爹爹是不喜歡我了嗎,也怪我年紀小,不能養爹爹,要是實在爹爹太窮,那就賣掉我吧,我養爹爹的。”
男子哈哈大笑,侍從們也勾起了嘴角,
“幸好你年紀小,還是個女娃,不然幾年后京中又要多個紈绔子弟,不對,是嘴甜怪會哄人的紈绔子弟。”
寧梓溪嘿嘿一笑,裝作不懂,笑就對了。
男子將寧梓溪放在地上,
“溪兒,快回家,爹爹下次再來看你。”寧梓溪瞪得眼睛如銅鈴般,
“你知道我的名字。”
“爹爹如何能不知女兒的名字,”
寧梓溪撇了撇嘴,看著男子,
“可是我不知道爹爹名字,萬一以后認錯爹爹怎么辦,萬一爹爹騙我不來看我,我豈不是很可憐。”
一旁的車兒低頭不語,只是眼神中透露著著疑惑,昨個小姐看上大少爺從朋友那求了好久的硯臺,大太太直接將硯臺送了過來,小姐手滑硯臺摔得稀碎,太太宋姨娘心疼小姐的手有沒有受傷,連著大少爺買了好些新鮮玩意送給小姐道歉,這國公府中也就四小姐這般受寵了,怎地今天聽四小姐一說,如此可憐,是不是大老爺離府太久,想爹爹了。遠在邊關看著地圖的寧大老爺打了好大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又看了起來。
男子很是無奈,看著架勢,自己要是不說,這小娃能跟著自己回家也是不怕的。
“溪兒,記住了,爹爹叫項知羽,以后呀,就叫羽爹爹。”
寧梓溪嘿嘿一笑,
“知道了,羽爹爹。”
說完轉身邁著最大的步伐超前走去,扯著車兒的手不放,小聲說道,
“車兒,我想如廁,我們快回家吧,快憋不住了。”
說完還朝項梓嵐等人看去,學著大人抱拳來了句后會有期,就讓寧三抱著自己快步回家。
憋了好久的侍從這才哈哈大笑,自己連同大人都是會功夫的武官,適才女娃所說的話幾人聽的清清楚楚,也不知剛才掩耳盜鈴之事是為了防誰。
寧梓溪趴在寧三的胳膊上,看著遠處越來越模糊的人群,心中滿是思量,想來自己也是運氣非常。
御林軍首領項安瀾,當朝皇帝陛下的心腹,未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項總管,此人性情不定,笑面虎一個,世家子女曾經的夢中情人。
為何是曾經,看著遠處幾乎看不到五官依舊氣宇軒昂的男子,不得不說一聲可惜,天閹之人,向來下場不太好。
寧梓溪曾經也是困于家宅等著嫁人的女子,所知之事也不過是下人說來討好,小姐妹說來打發時間的一些眾所周知的事情。
不過這位項總管除了自身那些實力之事,更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他的感情,都說他苦戀一宮女,不成想那宮女喜歡陛下,為救陛下而死,死之前還苦求項總管照顧好這位皇帝陛下。
斯,好好回想了自己的記憶,總覺得奇奇怪怪,皇帝需要人照顧,萬千御林軍抵不上一首領。得了,這一傳十,十傳百,或許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
想著這項總管是寧梓嵐未來夫君登上皇位的絆腳石之一,寧梓溪心中就是雀躍,所謂敵人,不,女主的敵人就是朋友,自己一定要好好抱個大腿,重獲一世,能讓別人自己發現的事一定讓他們自己發現,沖在前面可不是好漢。
“寧三,我想去接哥哥,你帶我去接哥哥吧。”
寧三點頭稱是,便帶著寧梓溪來到了幾位公子讀書的地方,赫連族學。
寧家世代從軍,人丁不旺,五歲前多是請些落魄的秀才前來教導,算得上啟蒙之師,大一點便去世家求學。
這些族學大多有自己獨特的教學,皇家國子監多為皇親國戚,學的是用人之道;丞相府赫連族學多為仁學,有學知識通過考試便能入學,能考試的也是些官宦和商賈子弟;還有一族學,乃賢王所建安逸社,不講文學,只要有過人之處便可入學,多為貧苦子弟心中向往,可為家中賺一些體己。最后一方乃公主所建紛將社,專供女子學習,習得是琴棋書畫,各郡縣均由分校,可通過考試去往京中本校,是女子終生向往,也是女子嫁人的一大定海針。
寧家幾個孩子除了老四老五與皇子年紀相當,被選為伴讀,就讀于國子監,其余公子均在赫連族學讀書,幾位小姐也在紛將社分校就讀。
掰了掰手指,寧梓溪發現自己馬上也要去紛將社讀書,看來這段日子多出來玩是正確的選擇。
寧家三位公子一出門便看見寧梓溪,不知那兒搬來的小板凳,挨在樹旁放著,小人兒坐在板凳上,手上拿著糖葫蘆吃的賊香,背靠著樹干上聽著遠處一對父女的歌聲,小腿跟著二胡的弦律點著地,閉著眼陽光打在臉上很是舒服,車兒和寧三護在左右,整個人很是悠閑,放學的學子看著眼前的一幕都有些羨慕,寧家三位公子眼神一對視,疾步走到跟前,大公子走到跟前直接抱起寧梓溪,二公子將地上的板凳遞給了寧三,三公子派侍從給旁邊的父女一些賞錢。一眨眼的功夫,四人便上了馬車。
“哥哥們,車兒那還有我買的糕點,是溪兒專門買給你們的。”寧梓溪一臉討好的說著。
車兒咬了咬唇,雖然這些糕點是那位公子買的,但是送給了小姐,小姐說是自己買的也算是的,遂將糕點遞進了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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