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在汽車開進小院大門時，就走了出來，負手站在門口等著。

這還是自兩年前救了他，江小暖第一次見到他，或者說，也是她兩世以來，第一次見到活著的鄭衛民。

他負手站在燈光下，他長得很隨和，但眉目犀利，是長年上位者的威勢積壓。

但此時，他眉眼隨和，負著的手甚至不自覺地蜷起，他是在緊張。

“首長。”

江小暖雖然認了高玉容，但她本身就知道自己和他們有著云泥之別，再加上晚上高玉容的爽約，更是叫她稍微泛起的渴望親情的一顆心又很快落了回去。

所以此時，她只是禮貌淡然地打招呼。

賀云笙也收斂了自身的氣息，跟在她身后，淡聲叫了人。

鄭衛民聽著她這一聲“首長”，莫名覺得有點心酸，他掃了賀云笙一眼，然后看向江小暖，一邊認真仔細地打量她，一邊道：

“快進來快進來，這么晚了把你接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家里有伺候的傭人，早就得過吩咐，此時無聲奉上了茶點和水果。

江小暖被他打量的十分不自在，一向爽直的性子，此時也被他看得有些拘謹了。

“我已經聽說了，今天是媛媛的心臟病犯了，你媽帶著她去了省城。”

他頓了頓，解釋的更加清楚了一點，“她心臟不好，很多發病的時候都會很兇險，小地方的醫療不一定對她有用，所以才要立刻去省城。”

“嗯。”江小暖點了點頭，她沒什么能說的，或者說，她其實早就猜到了。

“我想著，她們是一時半會兒地回不來的，所以才想把你趕緊接回家，咱們爺倆也能早點見見。”

江小暖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首長，面對她的時候居然也會尷尬無措，且無形中透著一股小心翼翼。

“嗯。”再點頭，她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但是這么忽然興師動眾接她過來，又沒什么大事，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就有些冷場。

忽然，一樓某個房間傳來了動靜，緊跟著，就響起“篤篤”的聲音，一個老人杵著拐杖由遠及近。

“這就是小暖？”老人看上去七十多歲的樣子，但已經白發蒼蒼，走路顫顫巍巍，離不開拐杖。

但是他精神很好，看見江小暖時還忍不住雙眼一亮，贊了一句，“好俊俏的丫頭！”

鄭衛民趕緊過去攙扶他，把他安置在一個單人沙發上坐好，這才道：“是小暖，我把她接來了。”

又給江小暖介紹，“這就是你外公，大家都稱呼他高老。”

高老這一稱呼讓江小暖忍不住微微挑眉，然后乖巧地叫了一聲：“外公。”

“哎！哎！好！”高老中氣很足，她一聲“外公”叫的他心情極好，一迭聲地叫她喝茶吃水果，大有拉著她說上一晚上話的架勢。

已經很晚了，而且茶喝多了晚上睡不好，江小暖只叉了塊蘋果慢慢吃著。

最終還是鄭衛民發了話：“小暖今晚才來，以后有的是時間說話，現在很晚了，爸您快去睡吧，小暖也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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