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遙要不是顧忌著原主小姑娘的人設不能崩,也還記得她是傷才好的傷病號,怕是能直接跟那倆嬸子撕吧起來。
不過即使她沒動手,卻也不愿真如原主一樣性子悶著,讓人白說嘴欺負了去。
她當時歪著頭,狀似天真地開了口:“嬸子大娘們好奇,我也好奇這話誰先起的頭?要不咱一起去郭家問問?”
說著,她就一副真要拉著人去郭家問個明白的架勢。
這些愛扯老婆舌的哪里肯?
她們明知道不是真的,也知道老郭家婆娘的潑辣勁兒。
背后講究講究,埋汰兩句逗個樂子的,她們是一把子好手。
可真要跟那老娘們對上,村里娘們有一個算一個,還真沒一個打得過那瘋婆娘的!
關鍵郭家除了郭大明白憨,好欺負,就沒一個省心的。
真要鬧到郭家門口去,就山子那混小子,都敢掄棒子跟她們拼命!
這事兒被沈易遙當面頂了一回,之后傳瞎話的依舊沒閑住嘴。卻也沒人到她面前,拉著她問是不是郭嬸子的種了。
郭嬸子聽到沈易遙的回答,顯然也想到了這事兒……
尤其是郭苗,一直不省心。
她已經托人幫忙打聽,準備給郭苗相親的事兒了。
眼見著快二十歲的大丫頭了,她本是心疼閨女早早嫁人,也就早早被婆家人磋磨,想多留她兩年。
做了人家兒媳,哪有在家當姑娘的時候自在?
再好的人家,婆媳之間也必然會有摩擦,這是避免不了的。
那些雙親不在的,兄弟之間也離心,日子更是不好過。
她心疼閨女,倒是心疼出了白眼狼來了。
都沒用她下地掙工分,還白吃家里糧,一天天的沒見多孝順,多心疼她們兩把老骨頭,一雙眼睛竟盯在吃喝上了。
今兒擁護拿點兩摻面給黑丫兒烙餅子吃,她得鬧一場……
明兒擁護點兒野菜蘑菇,又得嗚了嚎瘋摔門就跑!
山子晌午拿了魚竿跟黑丫兒一起去釣魚,回去一條魚沒拿回家,村里傳開了說她兒子掉了兩條魚,苗子下午才又鬧了一場,被她削了,正家里哭呢。
一想到那孩子一點兒都不省心,郭嬸子的面色就又難看了起來。
她緩了緩身,大手一揮:“現在就叫你叔兒進來,正巧兒有酒呢。”
“你苗子姐那是恨嫁了,甭管她,等親事定了她就老實了。”
郭嬸子都這么說了,沈易遙也沒二話,轉身乖乖去叫郭叔兒去了。
郭保全一頭霧水地被叫進了屋,一看這娘倆在屋里也喝上了,比他們在堂屋還滋潤呢!就忍不住一眼一眼去瞟他婆娘。
“咋?喝飄了?外頭還沒喝完呢。要回家了我叫你……我沒喝高,放心吧。”
郭保全把自己能想到的,業務很熟練地一條條先突突出來了。
沈易遙在一旁憋笑,肩膀直抖。
郭嬸子瞪了自家爺們一眼:“誰跟你說這些啊……我吧,尋思著想認個干親,收黑丫兒做我干閨女,你同意不?”
沒等郭保全說話,郭嬸子又瞪眼加了句:“不同意也給我憋著!”
沈易遙憋笑憋得臉都紅了,覺得郭家這兩口子相處太有意思了……
郭保全哪有不同意的理?
他連連點頭,眼睛也亮了亮:“成啊,咋能不同意呢?那不是應該的嗎?這么好的閨女,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啊!”
郭嬸子滿意了,盤腿坐在炕上不動,一拍大腿:“那還等啥?來,丫頭你來敬個酒,咱以后就是母女啦!”
郭嬸子笑哈哈地,招手把自家老頭子招呼到身邊,就給了他個炕沿邊挨挨,等著沈易遙敬一杯認親酒。
沈易遙可算借著這么樁喜事,笑出了一口小白牙,脆生生地應著:“哎!干爹、干娘,從今天起,你們就多了一個閨女啦!我也不太會說啥,以后我肯定會好好孝順你們的。”
郭嬸子樂得見牙不見眼,接過了沈易遙遞到眼前的酒碗,一高興就干了半碗,轉手把碗又遞給了自家老頭子:“他爸,咱又多個閨女,嘿嘿……”顯然喝猛了。
郭保全也高興,接過那半碗跟糖水似的酒,一口就給掫了。還控了控碗底兒,示意自己對認下這個干閨女很滿意,都喝光了呢。
郭嬸子一見酒被喝沒了,還有點兒不大高興,那可是她閨女特意給她調的呢!
個敗家玩意!
郭保全被媳婦瞪了一眼,還搶了碗,有點兒懵。
郭嬸子轟蒼蠅似的往外轟他,不讓他打擾她們娘倆吃小灶。
郭保全笑笑沒說話,好脾氣地又出去了。
沈易遙感嘆郭叔兒可真是好脾氣,這要是換了別家,估計就要上演鞋底子打婆娘大戲了。
郭保全回到堂屋,就迎來了四雙眼好奇地打量。
他也沒瞞著的意思,讓劉大隊長和王會計知道知道也是好事。
以后他們兩家走動,更不用在意那些閑言碎語了。
屋里屋外的也就一墻之隔,郭保全剛才進屋,門還沒關嚴,其實堂屋里頭都聽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尤其是郭山,一身的高興勁兒,就跟屁股底下長刺兒了似的,坐都坐不住了。
郭保全一臉喜意,客氣著:“見笑見笑,俺婆娘叫我進去跟丫蛋兒認個干親。那娘倆樂意,我也覺著挺好的。黑丫蛋兒啊,人好,心善,會疼人呢,是個好丫頭。”
郭山樂開了花,興奮得直扒拉著顧安勛:“哎,勛子,聽見沒?以后丫頭真是我妹子了,再讓我看見誰欺負她,我也能理直氣壯揍他丫的,給丫頭出氣啦!哈哈哈……”
顧安勛的笑容有些勉強,要是以后他真的娶了黑丫頭……平白多了這么個憨實的大舅哥兒,只是想想就莫名有些不爽。
尤其是那一口一個勛子……
可惜他的嫌棄,小伙伴兒接收不到。
郭山兀自興奮著,一高興,餅子都多吃了倆呢!
劉大隊長也是哈哈大笑著:“好,嗯,挺好!黑丫兒以后也不是沒爹沒媽的孤女了。也別干說黑丫兒好,就憑你們兩口子不把黑丫兒克父克母的話放心上,愿意給她一個完整的家,那也是這個了!”
劉大隊長說著,一豎大拇哥。
王會計在一邊聽得酒都嗆了。
‘這人……真是不會說話到一定程度了。夸就夸唄,提什么克父克母啊?要不是都知道你嘴不好,還不得尋思著你不盼人家好呢?’
王會計心中腹誹著,在桌子底下踹了老伙計一腳。№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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