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說,是在凌遲我。”
蕭承書嗓子有點啞了,他拿起茶潤喉,還是沒有好一點,“不是你的錯,我不希望你輕賤自己。”
他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盡管她說出的話做的事,遠遠不在他能接受的范圍內,他還是很賤的想到,她心里有自己,她承認了她還沒有放下。
“我們不說這個了,夫人,你餓嗎?”
清辭點點頭,“上岸吧,我們去吃東西。”
傅景翊的心情可以說是很糟糕了。
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呆著,耐心等這一天過去,陸平謙圍繞著他說個不停。
“哥,我雖然也挺喜歡你的,你也挺不錯,可是我師父已經成親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哥你懂吧。”№Ⅰ№Ⅰ
陸平謙坐在他面前,雙手拖著腮,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哥,我不知道師父為什么不辭而別,可是她真的喜歡蕭承書的,你看她和蕭承書那個樣子你不覺得心酸嗎?”
傅景翊捏了捏眉心,沉聲道:“你師父若不是對他心寒,會走嗎?蕭承書做錯了事,他不會告訴你他是怎樣傷害到你師父的,你師父也不會說。”
“他不像會欺負我師父的人。”陸平謙肯定道。
傅景翊頭疼,“我就像了?”
陸平謙下意識的點了下頭,然后解釋,“我不是說哥你長得像壞人,我是覺得蕭承書看起來比較好欺負,你看起來不太好欺負。”
不太好欺負?
傅景翊想了想,或許是陸平謙初次見他時,他就住在被層層圍起的院子里,被謝昭奉為上賓,是這些讓陸平謙覺得,他是不好被欺負的。№Ⅰ№Ⅰ
而蕭承書來陸家時,一看就是個落難的貴公子,他還長了一雙楚楚可憐賣慘的眼睛。
可蕭承書哪里好欺負了,長公主算得上刁蠻,在他面前也總是服服帖帖的。
論勾搭女人欺負女人那一套,傅景翊覺得他在蕭承書面前是個弟弟。
“陸平謙,你年紀小不識人,人不可貌相你知道不知道。況且這一回清辭要離開他,確實與我無關。”
傅景翊說完就想把話收回去。說無關,可又是有關系的。他這樣撇清責任,屬實有點不要臉。
陸平謙看著他,“聽說你家里妾室很多。”
傅景翊沒想到清辭連這都跟他說過,耐心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有很多妾,是因我現在還沒法拒絕的緣故,等到……”№Ⅰ№Ⅰ
陸平謙瞪直了眼。
“什么鬼,納了很多妾不能拒絕?老哥你這也太不實誠了吧,我也是男人,有妾室很正常,掩飾什么?”
傅景翊啞口無言。
陸平謙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只是想問一問,如果我師父跟了你,你是讓她做妾還是做妻。”
“唯一。”
傅景翊不假思索便給了回答。
這沒啥好想的,他又碰不了別的女人,不管她是妃是嬪是皇后,都是他的唯一。
“哥,你這樣不實誠是追不到我師父的。你看我,我從來不騙女人的,我會告訴她們我愛她們每一個,所以她們都相信我,而且我做的也很好,每個房里都輪著住,一個也不冷落,哪怕我白天提水桶很累了,晚上該交的公糧都會交,很少有人能做到我這樣了。”№Ⅰ№Ⅰ
陸平謙苦口婆心的說完,擠了下眼睛。
“哥,人跟人之間,最重要的是真誠,是不是?其實有妾室問題不大,重要的是你決定怎么去平衡這個后院。”
傅景翊不想跟他繼續說下去了,跟個小孩子真沒什么好解釋的。
“平謙,你家里人沒有嫌你煩嗎。”
清辭說餓了,卻不下館子,路邊一會兒買個南瓜餅,一會兒買兩塊甜糕。
蕭承書買了糖葫蘆喂她,清辭咬了半顆,還沒來得及把剩下的半個半顆叼進嘴里,蕭承書搶了個先吃掉了它。
他吃了還很得意。
清辭目光在他正嚼巴的嘴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走進了一間酒鋪,準備買一壇果酒。№Ⅰ№Ⅰ
“你喜歡山楂釀的果酒,今晚我陪你喝。”
蕭承書眸色深深,“平謙說你酒量不好,說你那天在鹿血山莊里……”
他是在清辭不辭而別之后,才從陸平謙嘴里得知,清辭的酒量差到難以直視,那天她醉得不省人事,被秀月扛走,想必就是那天……
他先前多少是不太信的,以清辭的身手,沒有人可以強迫她才對,他也不知道清辭的酒量是這樣差。
如果她是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失身,那她本身就該很痛苦,可他沒有體諒,沒有相信她的話,還傷害了她。
“是不好,”清辭放棄了買酒,她走出鋪子,眺望了下天邊漸紅的晚霞,“我們去陸家吃晚飯,還是?”
“你一直在吃,還餓?”蕭承書眉眼溫柔。№Ⅰ№Ⅰ
“可是你沒吃什么。”
清辭微微仰臉,蕭承書稍稍垂眸。
他們面對面看著彼此,突然的,蕭承書向她邁了一步摟住她的腰,低頭,他的臉壓了下來,柔軟的雙唇堵住了她的嘴。
清辭放大了眼睛,她整個人傻了。
四周來來往往的人陸續頓足,無數道稀奇的目光向他們投來。
直到亥時,回到陸家門口,清辭才想起來她原先的廂房現在是蕭承書住著。
這么晚了也不好把陸平謙叫起來給她整個別的房間,于是說:“我去外面住客棧。”
“別。”
蕭承書拉了下她的手腕,又很快放開,“你睡這里,我出去住。”
清辭沒有多跟他客套,她進了屋子,反手關上了門,背輕輕靠在了門上。
只要沒習過武的人,腳步或輕或重都有聲音。
她卻沒有聽到外頭的腳步聲。
他似乎在原地站了許久,一直沒有動,沒有離開。
清辭深吸了一口氣。
直到現在,她還是會心疼蕭承書,心疼他瘦了,心疼他放不下,心疼他到了這時候,還放下自尊求她回頭。
她不敢開這扇門問他為什么不走,她怕自己舍不得。
可是。
站在他面前,與他不經意觸碰到的時候,她下意識想的是:我臟了,我不配,他會嫌棄我的吧。
當這樣的想法再三出現,她就知道,不可以了,他們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清辭站不住了,她打開門,蹲在地上的蕭承書猛地站起,臉上是被抓包的不知所措。
“我,我在考慮去哪個客棧。”
清辭沒有戳穿他,“委屈蕭二公子睡地上,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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