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辭也是這樣,抓著她的手不讓走,也是這樣,痛的時候不吭聲,就緊咬著牙關。
江太醫摸了會兒,再躬身向傅景翊稟報:“宋姑娘腹中有異物,臣猜測宋姑娘身體虛弱是這異物的緣故。先前這東西藏得極好臣沒有發現,可現在它大概是生存受到了威脅,才會在宋姑娘體內作亂反抗,也暴露了自身。”
傅景翊皺眉,“蠱蟲?”
“差不多是這樣的東西。”江太醫道,“具體是什么臣不知,藏匿在腹中又使人體寒虛弱的蠱物太多了。”
傅景翊看著宋寧的臉,宋寧不就是個替身嗎,有什么下蠱的必要?又會是什么蠱?
“皇上,”江太醫跪下來勸道,“許多蠱蟲可控制人心智,使其做出違背內心的行為,在宋姑娘體內異物取出之前,請皇上務必遠離宋姑娘。”
宋寧聽到了,另一只手也伸了過去,兩只手抓住傅景翊。她不想他遠離。
傅景翊問:“這蠱蟲要如何才能取出?”
宋寧的手忽而泄了力,垂了下去掛在床沿外。
她又昏了過去。
“這個,瀟湘一帶有不少草鬼婆,他們有法子取出蠱蟲。”江太醫道。
他畢竟只是個太醫,聽說過這些邪忽的東西聽說過,卻不懂的。
傅景翊擺手讓他退下,江太醫欲言又止,傅景翊道:“她一個弱女子,即使被控制心智,也不能傷到朕的。”
江太醫走到門口,傅景翊又喊住他。
“江太醫,這世上可有使人徹底改變容顏的法子?”
江太醫道:“毀容可以做到。”
“如果沒有毀容呢?徹底換作另一副容顏,看不出任何痕跡,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
江太醫遲疑了一下,道:“皇上,這是不可能的,人骨像天生,徹底改變容貌勢必剃骨割肉,小傷尚且有疤痕,這樣的大動干戈怎可能不留痕跡?”
傅景翊點點頭,“朕知道了,你出去吧。”
不可能,他也覺得不可能,可是宋寧若是個普通女子,有什么下蠱的必要?
實在太像了。
他在床邊靜立片刻,坐下來,伸手到她胸前,輕輕一拉,衣帶散開。
打開了淺青色外衣,只剩一件雪白里衣,他的手有些抖。
如果她是,身上會有他熟悉的疤痕。
可是如果她不是呢?他趁人昏睡解開人的衣服又算什么?
顧不了那么多了。
就做一回小人吧。
他解開里衣的帶子,修長的手指捏住襟邊時,觸及到她微涼的肌膚。
他的手微微一顫。
要命的是,宋寧那雙眼睛就在這時候掙開來。
對上她琥珀般的雙眸,傅景翊立刻抽回了手。
宋寧自然是發現他的手干了什么。
她翹起頭看看,自己外衣都被掀開了,里衣帶子都散了,就差那么一點兒,她就春光乍現了。
傅景翊猛地站起,臉紅透了,“不是你想的這樣。”
宋寧坐起來捂住自己的胸,腦子里嗡嗡的。
她想了想,說:“皇上如果要做那種事,我希望是我清醒的時候。”
他是皇帝啊,誰會拒絕他呢?
“朕沒有騙你,朕沒有想對你做什么,朕只是想看看……”
宋寧眼睛越睜越大,“皇上想看看嗎?”
傅景翊干脆不解釋了,向外面走去。
宋寧真的很困惑,她也沒拒絕啊,他怎么就不繼續了呢,是哪句話說錯了?
那下次,醒了也繼續裝睡比較好?
傅景翊走到門外,險些撞到急匆匆趕來的秀月。
“皇上?”
通常秀月是會守在門口不走的,傅景翊無暇去管她今天失職是干什么去了,黑著一張臉就往樓下去。
秀月進到里面,看到宋寧正坐在皇上的床上捆衣帶。
“你真不要臉。”秀月忍不住罵道,“你趁皇上酒醉脫衣服爬上床?”
宋寧搖搖頭,“沒有,你家皇上抱我上床的,你家皇上還趁我睡著脫我衣服。”
“你放屁。”秀月壓根不信皇上會干出這種事。
“你不信,你去問皇上啊。”
宋寧捂著心口說:“幸虧我醒來得快,不然就被皇上睡了,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秀月呸道:“你拉倒吧,就你那德性,皇上要睡你,需要等你睡著?皇上真對你有心思,你醒來也不管用,就你那小身板,能反抗嗎?撒謊也不打打草稿。”
宋寧覺得她說的還挺有道理。
如果皇上要對她做什么,她也不會拒絕的。為什么要拒絕做皇上的女人?她一點也不反感,甚至對皇上剛剛扭頭走人有一點失望。
“要不,你讓皇上再回來睡一會兒?反正天還沒亮。”
秀月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她轉身就走。
幸好宋寧起得快,這一行人居然背著她要偷偷出發了。
她沖上去氣喘吁吁的在皇上身邊站定了。
傅景翊的臉色又拉垮了些。
秀月瞪著宋寧道:“皇上不知道宋寧有多不要臉,她說是皇上把她抱上床,還脫了她的衣服。”
哪壺不開提哪壺,傅景翊臉色更難看了。
宋寧不好意思笑笑,“月護衛你真是的,這種事怎么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皇上不要面子的啊?”
秀月沒想到她當著皇上的面還敢這樣,“你還胡說八道!”
沈復察覺到不對勁兒,拉了下她手腕。
秀月甩開他,“干什么,一邊兒去。”
她轉而對傅景翊說:“皇上,這個女人行徑太惡劣,不可以再留了。”
傅景翊沉悶的眼里只透露出一個信息:閉嘴。
宋寧覺得跟秀月說不通了,問傅景翊道:“秀月當眾辱我清白,我想問皇上要個說法。”
傅景翊眸光有所回避,道:“你體內的蠱蟲先去瀟湘排解,朕給你準備了一些人手護你一路周全。”
宋寧睜大眼睛看著他。
她的眼神是在問:然后呢?
傅景翊艱難道:“取出了蠱蟲,他們會帶你來宮里,朕到時會安排你。”
不管怎么說,他確實脫了人衣服,雖然沒來得及看到什么,但在宋寧眼里,他確實干了很齷齪的行徑。
如果這時候著急撇清不肯負責,未免顯得他太不像話了。
秀月呆住了,張開的嘴巴忘了合起來。
沈復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皇上要是沒有七情六欲,太子怎么來的?你太想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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