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不敢動,怕折騰到他又鬧醒了他,所以保持著跪在床上的姿勢,等他再睡熟一點。
傅景翊看著她被凡凡抱住手臂的樣子,突然想到那一天宋寧躺在地上不舒服,也是這樣抱住了他的手臂。
宋寧瞧著這龍床寬大,另一邊大可以睡人,便對傅景翊說:“皇上,您該睡了,明日還得早朝。”
“嗯。”
傅景翊從另一邊上了床,拉起被子蓋好。
宋寧跪得有點累了,手臂試著動了一下。
太子抱得更緊了,嘴里還喃喃:“娘親不走,凡凡要娘親……”
宋寧下意識的去看皇上。
傅景翊睜開雙眼,面無表情的沉默一會兒后,側身過來摟住凡凡,嘴里哄著:“爹爹在,娘親也在……”
一邊哄著的凡凡,一邊抬眸看向宋寧,商量的口氣嗓音微啞。
“你可以睡在這里,陪一陪凡凡嗎?”
宋寧愣了一下,立馬蹭掉了鞋子,然后問他:“我要脫衣服嗎?我衣服不干凈。”
傅景翊默了會兒,道:“隨你。”
宋寧單手解衣帶,脫衣服,可那只手臂被抱得死死的,衣袖就脫不下來。
她就放棄了,然后拉起被子給自己蓋上。
這樣一來,她和傅景翊一左一右睡在太子身邊,像是一對夫妻,而太子就是他們的孩子。
宋寧在心里跟那位皇后說了聲抱歉,抱歉,居然有當你孩子娘的想法,可是你反正也回不來,孩子沒娘也挺可憐的。
太子即使是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孩子,可他就是沒有娘啊。
傅景翊半個身子一條腿就涼颼颼露在外面,他卻不知道怎么說了。
他讓這個女人在這睡,她就敢把他的被子拉過去蓋。
蓋就算了,她也不看看被子多大,卷走這么多?
這德性,跟清辭真是一樣一樣的。
可是,是凡凡非要留她睡覺。他能怎么辦?
傅景翊一直會在特定的時辰醒來,可這一次醒來,不是因為時辰到了,也不是因為宸宸鬧了,是什么東西壓倒腹部。
那一下,他混沌中以為是凡凡,睜開眼一看并不是,凡凡在他枕頭上趴著,小小的身體橫在床頭。
而宋寧一手攬著凡凡,一條腿直直的架在傅景翊的腹上。
傅景翊蹙了下眉,本想握著她腳踝把她的腿弄開,可轉念一想,這不是脫她衣服最好的時機嗎?
說干就干,他微微側過身,挪開她攬著凡凡的手,伸手到她里衣的衣帶上,輕輕一挑。
這一回,他總算掀開了這件滑綢的里衣。
可是燭燈還隔著層帳幔,照進床上的余光實在過暗,傅景翊只能看清她的身形,卻看不清她肌膚上的痕跡。
于是傅景翊緩緩抬起身子向她靠近,只要距離夠勢必能看得清一些,而她的腿也從他腹上滑落到他的腿上。
宋寧本來想繼續裝睡下去,可她忍不住了,抬起頭就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傅景翊一僵,隨后往后栽回了原處。
宋寧趕緊躺好緊閉眼睛,“皇上繼續,我沒醒,沒醒。”
她可算是發現了,皇上只對睡著的他有興趣。
傅景翊想拉起被子把自己深深埋起來,可是手腳都僵硬得動不了。
他很少經歷這樣尷尬的時刻,實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對了。
宋寧見他又睡回去沒動靜了,心想,這一回可不能讓他半途而廢了,不成功便成仁。
反正太子橫躺在頭頂,睡得特別熟,也不礙著什么事兒。
她鼓起勇氣厚起臉皮,掀開蓋住腿的被子,一個跨身趴在了他身上。
傅景翊一個“出”字剛說出口,她就捧著他的臉親了下來。
他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怎么也動不了,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在他唇上試探,再纏綿悱惻的撬開他的嘴。
她還上下其手。
傅景翊感覺越來越熱。
他也是個正常男人,本能驅使他去擁抱宋寧給她回應,可是在這種時候,他又更瘋狂的想起了另一個女人。
他們的孩子還在床上,他怎么能……
宋寧被推開還以為他在欲拒還迎,更炙熱的纏住他,然后他更用力的一推。
她從床上掉下去,滾落在地上,腦袋里懵懵的。
傅景翊喘平了氣息,啞聲道:“抱歉。”
宋寧坐在地上懵了一會兒,揉揉摔疼的腿和屁股,合攏了衣衫,慢慢站起來。
她把衣服系好,去床的另一邊去拿自己的外衣。
傅景翊一直看著她,看她把衣服穿好,穿上靴子。
“凡凡還在這里,這……”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話,像是在向她解釋。
解釋到一半,戛然而止。
宋寧道:“我這大半夜的不清醒,就容易做出點荒唐事兒來,多謝皇上仁慈不計較。”
傅景翊啞口無言。
她又說:“為了避免再發生這樣的事兒,入夜以后我就不踏入皇上的寢宮了。”
她往外走,傅景翊突然開口。
“朕那么做是想確認,你身上有很多疤痕嗎?”
宋寧心想,這皇帝也開始王八蛋了,自己先輕薄了人家,還要問這樣的問題。
宋寧厚著臉皮說:“沒有。”
有也說沒有,反正她這些天拜托了沈復幫忙去找能褪去疤痕的藥方。誰不想做完美無瑕的女人,誰愿意頂著一身傷疤呢。
傅景翊把凡凡摟進了懷里。凡凡被這一摟,哼唧了兩聲,傅景翊輕輕拍他的背。
他道:“明日晚點再來當差,你可以多睡會兒。”
宋寧謝了恩,出去
傅景翊下了早朝沒見宋寧身影,等到用過了午膳,還是不見人。
直到就寢她都沒來面前晃蕩。
傅景翊心想也好,看見她會很尷尬,多過會兒就不尷尬了。就像當時客棧里那回,后來不就沒事了。
直到晚上就寢,身邊也是安安靜靜的,恢復到了從前的清凈。
他讓人去看看凡凡,太監來回稟說太子睡下了,他也就安心入眠。
很奇怪的是,今晚他竟然夢到了宋寧。
夢里面的宋寧更會糾纏,更堅持不懈,一副絕不肯放過他的樣子。然后他半推半就的,從了她。
一整夜瀲滟的夢。
醒來他心情很復雜。
他叫人抬了個大箱子來,親手在寢殿里收拾了一番,把清辭的東西一件件放起來。
到后來,他擺了擺手,讓人都退出去。
他手撐著箱子,這是兩年多來,他頭一回泣不成聲。
他發現他也不是那么專情的人,才兩年多而已,他的夢里竟然有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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