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翊特地趕完處理完政務,沐了浴洗得香噴噴的趕去鳳鸞宮。
她睡得格外早,燈都不點一盞。
傅景翊不想吵醒她,便輕手輕腳的摸去床邊,近乎無聲的脫鞋脫衣服,還把衣服整潔疊好放在一邊。
他意外的發現自己枕頭沒了。
大概是她又做夢把他枕頭踹去了地上,他也沒在意,鉆進被子里去抱她。
“為什么不把她們母女接回來?”
清辭冷不丁的開口。
傅景翊早就想好了怎么應付,游刃有余的先道個歉:“我該告訴你,讓你來做決定的,不該瞞著你,這事是我做錯了。”
清辭心里酸疼得要命。
他這就承認了,還認錯了。№Ⅰ№Ⅰ
“是什么時候的事?”
傅景翊在她背后擁著她,發現她雙手有些冷,就包在掌心里捂著,一五一十道:
“上個月十五生的,鸞冰玉給接的生,小丫頭叫可嵐,長得挺漂亮,像我們凡凡。”
清辭心里想,凡凡跟他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也就是說孩子像他了。
她說:“若生下來是個兒子,估計早就迎他們回宮了,只不過是個閨女,你覺得可有可無,才任由她們流落在外。”
傅景翊溫聲道:“我哪兒有這么重男輕女啊?”
清辭聲音漸冷,“鸞冰玉竟然也替你瞞著。”
“這事怪不得她,是我不讓她說的。”№Ⅰ№Ⅰ
傅景翊不知道她已經在暴走的邊緣,還往自己身上攬事兒,“是我不對,下次有什么都跟你商量,好不好?”
“下次,還要有下次。”
清辭從他懷里抽了身,光著腳就踩在了地上,“你為什么不讓人住宮里來,你怕什么?怕我要她們的命?”
傅景翊愣了一下,他好像還真不覺得她會殺李月皎,他怕這個做什么?
清辭又道:“你回你的寢宮里,我這里你不要來,以后都不要來。”
傅景翊趕緊好聲好氣的再次認錯。
“是我不對,不該想著瞞你,我也是覺得近來日子都挺安穩的,實在沒必要再起波瀾。你也不要說氣話,原諒我一次?”№Ⅰ№Ⅰ
清辭指著殿門:“你出去。”
傅景翊死皮賴臉的說:“不走。”
“你不走我走。”
清辭三兩下穿了件便衣,隨手取了間披風裹住自己,就打開寢殿的門跑了出去。
傅景翊傻了眼。
至于嗎?雖說他擅作主張是個錯,可說到底也是為了凡凡好,她至于這樣耍脾氣?
宮女們在外頭喊了幾聲皇后娘娘,攔不住人,又派了兩個代表進來皇上這里看情況。
憐兒說:“娘娘這樣跑出去,奴婢們攔不住,皇上您看我們……”
“不管她。”
傅景翊也有點氣到了。
這什么脾氣,難道她就沒有個擅作主張的時候?№Ⅰ№Ⅰ
等一等她自己想透了,自然會回來的。
傅景翊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坐不住了。
她怎么能赤著腳跑出去呢?
傅景翊草草穿起了衣服,自己出去尋她。
他也不知怎的,下意識去了藏書閣,沒找到人。
太監匆匆跑來稟報。
“娘娘在欣宜宮。”
她在那棵楊柳樹下,抱膝坐在石頭上,赤腳踩在青草地里,把頭深深埋進了懷里,像個縮頭烏龜。
她的腳冰涼得凍手,傅景翊給她擦了下腳底,把自己的鞋襪給她穿上,自己赤腳踩在了地上。
清辭低著頭,聲音無力。№Ⅰ№Ⅰ
“當初你總是借由住在欣宜宮,其實你只是為了見我,我卻不知道,也不敢往這處去猜。”
傅景翊耳尖發燙。
就是在這里,這棵柳樹下她喝多了,他第一次趁人之危偷偷親了她。
不過她不知道,到現在他都不敢說出口,怕她覺得他是個小人。
清辭道:“大概是我太自負了,有些時候我竟然認為,你非我不可。”
傅景翊捏了捏她黯然的臉頰。
“不是自負,沒有錯,我就是非你不可,不是你就不行。”
清辭雙眼紅潤,“你答應過我,絕無異腹之子。”
“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多年過來了,你覺得我會跟別人生孩子?”№Ⅰ№Ⅰ
他確實沒有那個想法,對別人沒有提起過興趣。其實這幾年里,有宮女膽大到爬上他的床勾引過他,導致他獨自小憩的某些時候,都得提心吊膽。
秀月在的時候,就沒這種事。
傅景翊以前只當理應如此,后來才覺得那都是秀月一一幫他攔了下來,才叫他不至于經歷那么多煩心的事。
“她們母女都已經存在了,還算沒有生孩子?還是你覺得閨女不算孩子?”
傅景翊聽得一臉懵。
“她們母女?我?”
“那個小妖jing是什么人?”
清辭冷靜下來,考慮是該見見那個女人了,了解一下傅景翊的品味,有些東西不追根究底是不甘心的。№Ⅰ№Ⅰ
傅景翊噗哧笑出聲。
清辭見他還能笑,越發生氣了,板著臉說:“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什么性子,你真的以為現在我不想殺人?”
傅景翊都快笑岔氣了,實在沒那么容易平復下來。
直到清辭臉色比那夜色還黑了,傅景翊才收斂了,握著她的手說:“清辭,你做奶奶了。”
清辭愣住,然后,突然的,發出了鵝叫一般的笑聲。
她笑了一會兒,急匆匆要走。
又想起什么,回頭把這雙寬大了許多的靴子甩了下來。
“你穿。”
她勾住傅景翊的脖子,“抱我。”
傅景翊照辦,把她攔腰抱起來走在宮道上,他看了眼那雙腳,心里不太舒服。
“幸而是在祈元朝,有些地方女子露出雙足都算是失貞,長點心吧,你是皇后。”
清辭滿腦子想著,她變成了奶奶了,她居然做祖母了。
“我總覺得我們在一起都沒多久,怎么就,都有孫女了?”
傅景翊這會兒得跟她計較計較了。
“你怎么會認為是我在外頭有了女兒,就這么信不過我?你把李月皎忘得干干凈凈了?”
他義正嚴辭的說:“就算忘了你也該跟我把話說清楚,問個明白吧?這樣賭氣跑出來,我若是不來尋你,你豈不是要一直誤會下去?”
清辭發現他體能是越來越好了,漫長的宮道走下來臉不紅氣不喘。
對于他說的話她也沒什么能狡辯的,總不能說聽了陸婉檸的敲打才會胡思亂想,他現在怎么指責,她都得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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