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椒麻雞。”祁邦彥獻寶一樣往她面前一推：“剛做好的，你嘗嘗。”

麻辣鮮香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鉆，還沒吃飯的蘇江柳被引得口水直流，嘴上卻說：“我自己會買，我要出門了，麻煩讓讓。”

“這是給你的，你拿著。”祁邦彥強勢塞到她手里，一邊示弱道：“不吃就浪費了。”

“浪費那也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蘇江柳不為所動。

“江柳。”祁邦彥好似很脆弱一樣，可憐巴巴地看著蘇江柳，看的她心軟。

猛烈動搖的決心讓蘇江柳十分不恥，終究還是惡狠狠道：“你要說什么就趕緊說，看你能說出個什么花兒來。”

松開手，她進了房間，門沒有關。

祁邦彥一樂，顛顛的跟在后面，坐到她對面。

“說吧。”她倒要聽聽是個什么樣的理由，讓他出爾反爾。

看看被忽視的椒麻雞，祁邦彥不敢說讓她嘗嘗，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道來自己反復無常的緣由。

“我會言不由衷的拒絕你的好感其實是因為我不想連累你。”

蘇江柳眼睛一瞪，有種果然如此的念頭，恨不得打死這個男人，這是瞧不起誰呢，把她蘇江柳當成什么人了。

遇到事只會逃避退縮的懦夫？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小人？

祁邦彥好似看到蘇江柳身上的熊熊火焰，更加心虛，討好一笑，辯解道：“我一心以為那樣對你最好，那些危險終究是我的事，你不應該受牽連。”

發現她眼帶殺氣，他舔舔嘴唇趕緊道：“但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所以我后悔了，抓心撓肺的后悔，如果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絕對不會再那樣做。”

“哼，馬后炮。”蘇江柳并沒有消氣，反而火氣更大：“說來說去，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有多危險，所以能夠讓他把她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祁邦彥正色道：“蕭正楠是我的生父。”

所以呢？

“我和他的關系并不好，可以說是極其惡劣，有我沒他，有他沒我，他就是我的仇人。”

“……”蘇江柳沒想到會惡劣到這種地步，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又問不出口。

祁邦彥平靜道：“你一定好奇是什么原因造成我們之間不死不休。”

“因為他害死了我媽！”

這話就跟一顆炸彈一樣砸在蘇江柳腦袋上，哪種害死？殺人兇手的那種？

“兩年多前的一次戰役，本來我媽可以平安無事，可以好好的活到現在，結果他竟然為了自己的命，拉我媽……”祁邦彥咬牙切齒，一憤怒到說不出話來。

即使過去很久，他仍然無法平靜地提起這件事。

“拉我媽墊背，我媽沒了，他活下來了。”祁邦彥兩眼通紅，脆弱的像是隨時會崩潰。

蘇江柳滿心酸澀，為他感到難受，想要好好安慰他，再也沒忍住握住他的手，無聲安慰他。

別難過，她會陪著他的。

祁邦彥仰頭將眼淚逼回去，繼續道：“因為消息不便利，又有人替他瞞著，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并不知道，直到解放之后，我輾轉從我媽的一個手下那里才知道。”

“那時候我殺了他的心都有，沖動的去找他討要說法，結果他，呵。”祁邦彥冷笑：“他反過來怕這件事暴露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直接把知道這個真相的人給安排的遠遠的，打壓我，怕我發展起來，有能力找他報仇。”

“把我從部隊里除名，弄到機械廠里還不夠，想盡一切辦法阻斷我可以爬起來的路，不惜派人來想把我弄殘，就像上次李八要挑斷我的手筋一樣，或者他更想弄死我，一了百了。”

這個時候的祁邦彥滿身陰郁，被黑氣籠罩，陰沉的讓人害怕。

蘇江柳沒有懼怕他，反而心疼不已，有了那樣的經歷，不變態就不錯了。

稍微一想，她就明白了祁邦彥的顧忌：“你是怕他會因此拿我威脅你？”

“嗯。”祁邦彥抹了一把氤氳霧氣的眼角：“我只想著不能讓你手連累，卻沒有告訴你經過，自作主張替你做了決定，我不想你因為我的關系受傷害。”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報仇，雖然不想承認，但蕭正楠的能量很大，或許我要用很長的時間才能夠大仇得報，我不想讓你牽扯進來，耽誤你，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了，為我考慮這么周全。”蘇江柳聲音沒什么起伏。

心疼是真的心疼，但生氣也是真的生氣。

祁邦彥求生欲爆棚：“是我的錯，我錯了，你走了之后，我天天后悔，夜不能寐，輾轉反側的想，那樣做究竟對不對。”

“事實證明我錯了，我看低了你，也高估了自己，我以為自己能毫不猶豫的放手，每天卻只是煎熬，只是嘴硬不肯說后悔了。”

“我很自私，無法想象你將來會跟別人在一起，只要一想就恨不得把那人大卸八塊。”祁邦彥苦笑道：“我對你的感情來的又急又快，我以為不會有多深的感情，很容易就能放下，這樣對大家都好。”

“可是當我獨自一人奮斗，拼了命的往上爬，我發現我心里空蕩蕩的，無邊無際的荒蕪將我給淹沒，在聽到田大校的經歷之后，我更后悔，我不想變成他那樣。”

祁邦彥眼巴巴地看著蘇江柳：“我錯了，江柳，再給我一次機會。”

“和我在一起，你極有可能會面臨蕭正楠的黑手，你要考慮清楚。”兩只手無意識的抓在一起，仿佛在等待法官的最終審判結果一樣。

蘇江柳既心疼又好笑，硬生生板著臉：“你之前不是已經替我做好決定了，現在還來問我做什么。”

祁邦彥小眼神無措地看著她：“之前的不作數，江柳，現在由你來決定。”

“如果我拒絕呢？”

“……”祁邦彥張張嘴，無法掩飾失落的情緒：“不管是拒絕還是答應，都是你的自由，我全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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