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擠到一邊去的巖鹽部落獸人將巫女交給身后的族人,這才再次轉頭看向元瑯:“我們的巫女大人能夠看上你,那是你被獸神大人庇佑了,既然你不愿意接受這份庇佑,相信我們的物女大人也不會強迫你。”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身后那渾渾噩噩的巫女便再次呢喃著喊出了那個讓眾人只看到便恨不得弄死的名字。
“元瑯…跟我走吧,你是我的…”
一聲聲的呼喚中滿是執拗陰郁。
聲音中沒有絲毫愛戀中雌性的甜蜜和柔軟,反而褪去了她一貫偽裝的溫柔,帶著說不出的偏執。
元瑯驀的便松了口氣,胸膛中因著之前對原身與這位巫女關系的猜測也徹底不再煩心。
看這巫女的模樣,想必原身也是沒有看上她的,這一切都是巫女的一廂情愿罷了,甚至這一廂情愿現在都已經有些瘋魔了。
站在最前方的巖鹽部落獸人面色似是被燒火的柴灰涂過,黑灰黑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貨得了什么大病。
他方才說過巫女不會過分的強求,但是下一秒,那語氣中絕對不輕易放手的執念,只要是個腦子清醒的就能夠聽出來。
許是周圍兩個部落獸人的眼神太具有穿透性,那本暈暈乎乎的額雌性終于掙扎著睜開了眸子。
厚實的嘴唇緊緊的抿起,有些踉蹌的在身旁獸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晃晃悠悠的向元瑯走去。
“我不好么?你為什么總是在拒絕我。”
她無力的伸出手去想要觸摸獸人jing壯的胸膛,卻見獸人滿是厭惡的退后躲避了開去。
“呵呵…哈哈哈!”
巫女臉上的傷心退去,她低垂著因為奔逃而有些雜亂的腦袋,突然就發出了一陣陣低啞甚至帶著些癲狂的笑聲。
“躲什么呢?早晚你都會是我的啊!”
她猛的抬起頭來,那努力睜大的眸子中布滿了猩紅的血絲,神色有些瘋魔。
“滾遠些。”
元瑯只覺得這個雌性真是讓人忍不住的升起殺念。
“遠?是挺遠的,我因為你來到這遙遠的極地森林,我付出了這樣嚴重的代價,失去了尊貴的身份,難道你不應該是我的么?”
“你這個雌性怕是瘋了吧!”
一旁的騰乾看著這個自說自話的巫女,只覺得此刻站在對面的似是一個皇帝冷宮中已經神智錯亂的廢妃。
與騰乾不同,元瑯本沒什么情緒的眸子中卻因著巫女的話漸漸翻涌起莫大的殺意。
他徑自走上前去,強健的手臂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陣殘影。
下一刻,巖鹽部落巫女的脖頸便落入了獸人的大掌之中。
指尖上鋒利的指甲沒有被獸人收起,徑直劃破了巫女那并不算纖細白皙的脖頸。
此刻獸人眸中的殺意早已被幽深取代,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好了,你想被我的利爪刺破喉嚨,還是想要我扭斷你的脖子?”
巫女斷然沒有想到,在如此多的獸人戰士保護和交易會規則下,這個獸人還想要殺死自己,一時間身軀驟然僵硬。
“你敢殺我?”
“呵不要問這些廢話。告訴我,是刺穿脖頸還是扭斷脖子?挑一個你喜歡的,你不是想要我么?我現在就聽你的。”
他一邊說著,指尖的利爪再次劃破巫女脖頸間的皮膚。
溫熱的血液順著皮膚蜿蜒而下,沒入身上的獸皮之中,巫女的身體不由驚恐的顫抖起來。
她感覺到了,這個獸人是認真的,他是真的要殺了自己。
“元瑯,你敢殺我!”
巫女聲嘶力竭的嘶吼著,怒瞪的雙眸中腥紅一片,但眼角卻分明有不知情緒的淚水滑下。
但對于獸人來說,巫女的這番作態沒有在他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跡。
“哭什么,大部落的巫女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獸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淡漠,似他這個人的外表一樣,冰冷又充滿戾氣。
眼看自家巫女的脖頸已經被掐出了深深的於痕,最前方的獸人戰士再也忍不住閃身上前來。
眼見前方的元瑯背對著自己,獸人的眸中掠過明顯的喜意,伸手便抓住了自家巫女的手臂。
巫女大人,忍一忍,我來救你了。
巫女被抓住的手臂顫抖著,不是因為即將被救而喜悅,而是因為此刻低垂著頭顱看向自己的獸人嘴角那一抹異常詭異的弧度。
拉扯著自己手臂的力道越大,元瑯唇角的笑意越深。
而直到自己脖頸上的力道因為族人的拉扯而再次收緊時,巫女終于知道他唇角的笑意是為何了。
她艱難的掙扎著,想要轉頭呵斥那個獸人停下這即將要把自己送走的愚蠢行為。
但是脖頸上的力度卻讓她挪動不了絲毫。
巫女知道,自己此刻身體虛弱不已,根本沒有辦法反抗獸人的禁錮。
獸人那讓她心心念念的臉龐開始變的模糊,即使是在這樣的凌晨,能夠印入眼中的光也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少。
漸漸的,她甚至已經感受不到脖頸上的疼痛了,巫女努力的想要睜開眸子看一看眼前俊挺的獸人。
身側的手掌顫動著,怎么辦?好想將眼前的這個獸人一起帶走呢。
看著自家巫女漸漸慘白發青的面色,終于有族人察覺到了獸人的愚蠢行為,山身上前便將獸人拉扯到一邊。
“不要再拉扯巫女大人了,她快要沒辦法呼吸了。”
獸人這才看到自家巫女那不正常的面色,但他分明也只是才拉扯了幾下而已。
看到獸人拉扯的行為被打斷,元瑯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看來還是要自己動手呢。”
此刻的巫女已經完全沒有了意識,仿佛一只死去的獵物般掛在獸人的手上。
那在雌性中還算是壯碩的身體隨著獸人手臂的活動而無意識的擺動著,若不是那胸膛還有一絲起伏,看上去就像是已經死去了似的。
“差一點你們的巫女大人就要去見獸神了呢,真是可惜。”
他一邊笑著,一邊再次開始收緊環在巫女脖頸上的大掌。
巖鹽部落獸人眼看著自家巫女面上的青色漸漸加深,再也忍不住的低吼著沖了過來。
正在這時,元瑯緊扣巫女脖頸的手臂一甩,雌性的身軀瞬間與自己換了個方向。
一只利爪帶著劃破空氣發出的尖銳聲響揮向了他緊扣著巫女的手臂。
元瑯冷笑一聲,身軀翻轉的瞬間,便將已經氣若游絲的巫女扔向了一塊尖銳突出的巨石。
只要撞在那塊石頭上,即使不被刺穿,劇烈的撞擊也會讓此刻只剩幾口氣的巫女命喪當場。
但是下一刻,元瑯的眸子卻瞬間冰冷了下來,那被甩到半空的巫女竟然被一條巨大的蝎尾攔住,隨后緩緩的落在了一個藍黑色的毒蝎獸人背上。
隨著這個毒蝎獸人的出現,不遠處的森林中也陸續有毒蝎獸人出現,知道這次參加交易會的毒蝎部落獸人全部到齊。
領頭的毒蝎獸人隊長看著面色冰冷的雪虎部落獸人,只覺的有些頭大。
雖然與這個部落的獸人相處并不久,但他們卻知道,他們絕不是那種隨意攻擊陌生獸人的部落,更不用說還有交易會規則的存在。
而現在,這些雪虎部落獸人不但打了巖鹽部落獸人…
他看向對面站在獸人前方的雪虎獸人戰士,這個叫做元瑯的獸人甚至打算殺死一個巫弟子。
簡直是瘋了!
毒蝎獸人隊長變回獸人形態后,將懷中面色青白,氣息微弱的巫女送回到巖鹽部落獸人戰士那里,這才回頭看向了雪虎部落眾獸人。
“交易規則之下,不能傷害前來參加交易會的部落,雪虎部落應該很清楚才是。”
他雖然知道這件事很大可能是因為巖鹽部落引起的,但是卻不能看著同為赤炎平原的巖鹽部落的巫女就這樣在自己的眼皮下面,被一個極地森林的部落殺死。
“獸神大人是公平公正的,他如果知道這個蠱巫放出蠱蟲要害死我們整個雪虎部落的族人,也一定會寬恕我們的行為。”
騰乾虔誠的看了天空一眼,隨后恭敬又嚴肅的道。
蠱巫!放蠱蟲害雪虎部落!
毒蝎獸人隊長忽的一下轉過頭去,眸中神色明明滅滅。
巖鹽部落藏的還真是深啊,這位巫女竟然也是一名蠱巫,想到他們部落巫的手段,毒蝎獸人隊長心中的危機感前所未有的強烈。
但是想到什么,他還是轉頭看向了雪虎部落的獸人們:“巫女大人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勢,為她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希望雪虎部落能夠放過他們。”
毒蝎獸人隊長這翻話讓他身后的巖鹽部落獸人戰士瞬間黑了臉,什么叫放過他們?
如果不是剛才那個獸人抓住了巫女大人,他們早就已經上去將這些小部落獸人撕成碎片了。
毒蝎獸人隊長說完后,周圍的毒蝎部落獸人便環繞在了他的身邊,巖鹽部落的獸人全部被擋在了身后。
元瑯深邃的眸子看向為首的毒蝎部落獸人,眼中幽暗翻滾。
那個巖鹽部落巫女似乎和原身認識,且執念很深,如果這樣放走她的話,后果…
但現在,毒蝎部落加進來的話,他們雪虎部落在獸人數量上已經沒有什么優勢了。
更何況這毒蝎部落還有幾個厲害的獸人戰士存在。
“老大,我知道你想弄死那個癩蛤蟆雌性,但是現在獸人數量相差太大,我們沒什么機會了。”
跟隨了元瑯這樣長時間,騰乾自然也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但是看著對面比他們多出一倍的獸人,還有前面幾個剛剛和老大交手,明顯實力不錯的獸人戰士。
他知道,這次的他們只能放那個巫女和巖鹽部落獸人走了。
元瑯深深的看了毒蝎部落的獸人一眼,那停留在他臉上幾秒的目光,讓毒蝎獸人隊長仿佛被扔進了冬季的冰河中似的。
“走。”
直到所有的雪虎部落獸人戰士消失在前方的山坡后,毒蝎獸人隊長才心有余悸的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卻不禁升起了絲絲后悔來,但是想到離開時巫的囑咐,卻只能生生的將這絲后悔壓下。
“感謝你們的幫助。”
背著巫女的巖鹽部落獸人戰士走上前來,對毒蝎部落的感謝中多了幾分真誠。
剛剛那一刻,他真的以為那個叫做元瑯的獸人會將巫女殺死,而巫女大人被殺死,他們卻活著的后果...
獸人不禁苦笑,哪里還會有什么后果。
毒蝎獸人隊長嘆了口氣:“快點離開雪虎部落的領地吧。”
因著之前擄走過雪虎部落那位巫弟子的關系,毒蝎獸人隊長被暴躁獸人一番洗腦后,已經囑咐了自家族人盡量低調些,不要招惹雪虎部落的族人。
想到這里就有些苦澀,丫的他們自己是老實了,卻因著沒什么毛關系的巖鹽部落將這位很明顯在雪虎部落年輕獸人中很有威望的獸人給得罪了。
想到對方剛剛離去時那冰冷的眼神,毒蝎獸人隊長的心中更加苦澀了。
毒蝎獸人隊長是這樣的感覺,一旁的暴躁獸人簡直都快要哭了。
丫的別人不知道元瑯那個掉根毛都要讓你賠上石頭獵物的性子,他們這些在雪虎部落生活了一段時間的毒蝎獸人還能不知道。
說什么極地森林的小部落,呵呵...
暴躁獸人只想冷笑,他以前多牛批的獸啊,最后還不是被一個小雌性給放倒了。
他驕傲了...咳咳!
他沮喪了么?
沒有,他只是不想再和那位闊怕小雌性生活在同一片領地上了而已。
似是感受到他的怨念,毒蝎獸人隊長有些尷尬的轉過頭來:“你也別這樣看著我,臨走時巫吩咐了,我們兩個部落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定要相互照顧,不能讓極地森林的部落給收拾了。”
這邊的巖鹽部落和毒蝎部落獸人心中忐忑難安。
正在向部落中趕去的元瑯一行人心情也高昂不起來。
“老大,要不然我們再帶一些族人去截住那些家伙!”
元瑯周身的陰郁氣息恍若實質,任誰都能夠察覺到他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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