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微亮,趁著四處還并無其他人,凰緋清裹著一件黑色的錦袍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清幽閣。
她回到房間褪下外衣,銀杏已經端了熱水候在門外,“公主,您醒了嗎?”
“等等。”凰緋清眸色一暗,用腳將地上的錦袍踢到床底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可,可以了。”
銀杏推門而入,身后的兩個宮女率先將洗漱的東西放好在一旁,銀杏則上前貼身服侍。
粉紅色的帷幔拉開,凰緋清奄奄的靠在床頭。
銀杏見狀格外憂心,“公主,您看上去jing神不太好,昨晚沒睡好嗎,要不要宣個醫官看看。”
“不用了,伺候我梳洗。”她開口道了句。
銀杏不再多言,一心忙于伺候凰緋清,渾然沒注意殿內伺候的一個宮女已經悄悄離開了。
凰緋清眸光一冷,很快垂下眼中的情緒,道,“銀杏,一會兒你去替我辦件事,切記小心行事,不要讓旁人知曉。”
銀杏木訥的眨了眨眼,乖巧點頭應下。
與此同時,鬼鬼祟祟的宮女從清幽閣離開后第一時間來到了芷蘭宮。
徐姑姑快步移到正殿,使眼色遣退了所有的宮女。
隔著珠簾,蘭貴妃半蜷著嬌貴的玉體靠在貴妃椅上,半闔著眼瞼,聲音懶懶道,“可是清幽閣那邊有消息了?”
徐姑姑制止不住激動的心情,壓低了聲音得意笑道,“回娘娘,看樣子是成了。”
“怎么說?”
蘭貴妃玉手撩來珠簾,露出那張保養得極好的容顏,臉上看不出半點的喜色,倒格外關注徐姑姑帶來的消息。
徐姑姑:“早上的時候曹都尉那邊就傳信過來了,事成自是無疑。”
“另外,清幽閣那邊的丫頭已經在殿外侯著,她親眼看到七公主初承雨露的模樣,分明是被折騰慘了不來床,娘娘大可以放心。”
聞言,蘭貴妃懸了一夜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來了。
那個小賤人要是能像之前一樣本本分分也就算了,沒想到婚約那么順利的解除,本想讓她和聞駱冰的事情做定,只要成了皇后的眼中釘,哪怕她不再出手,相信皇后也不會讓她的日子好過。
然而,凰緋清突然變聰明起來了,三寸不爛之舌解除了婚約,將自己和聞家的關系撇了個干凈,甚至還以區區一舞贏得了圣心。
一旦凰緋清翅膀硬了,知道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絕對會十倍奉還給她,她這么多年來的謀劃豈不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如何能心安?
徐姑姑跟隨她多年,自是清楚她的擔心,“娘娘,七公主雖然有點小聰明,可如今還不是被您拿捏得死死的。”
“可我覺得事情太順利了。”蘭貴妃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莫名心悸得很。
徐姑姑安慰道,“娘娘許是最近憂思過重,事情正朝著我們預想的方向走,您應該放寬心,三公主那邊還需要您撐著呢。”
提起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女兒,蘭貴妃一陣頭疼,“她現在是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了,只要不鬧出大事,隨她怎么折騰。”
凰緋晴鐘情于聞駱冰不是一天兩天了,蘭貴妃本是不喜那聞家的,前有凰緋清退了親,自己的親生女兒再上趕著撲上去,難免落人口實。
可蘭貴妃事后轉念一想,聞家到底是元帝器重的重臣,在與皇后丞相一派不和這一點,他們是殊途同歸。
一旦與聞家結了親,日后免不得多了一個籌碼,聞家得勢與否,她們只會贏而不可能輸。
蘭貴妃如此一想,心里已經不再那么排斥凰緋晴死磕聞駱冰的事了。
近日,曹魏曹都尉頻頻各種理由入宮,每次進宮離別之前都會習慣性的往七公主的清幽閣送東西。
小到上好的珠寶首飾胭脂香粉,大到甄稀的飛禽走獸,別致有趣的各國珍寶,一時之間宮中流言四起,都在議論七公主凰緋清是不是與曹都尉好事將近了。
然而當事人嘛……
“殿下,您真的別為難我了好不好,我要是帶您出去,別說陛下怪罪下來,可憐的我甚至還會被我家老頭子打個半殘。”曹魏把頭搖成了個撥浪鼓,說什么他都不能答應某人的無恥要求。
凰緋清噗嗤一笑,“有本公主護著你,怕什么。”
呵呵,你是不怕,堂堂一國公主再怎么闖禍,那也是眨眨眼過去的。
曹魏可不一樣,從小在軍中備受打擊,家中的規矩和軍中根本沒兩樣。
所以別看曹魏這個紈绔吃喝嫖賭樣樣行,可實際上純情得跟個小c男一樣,要他帶著凰緋清去青樓,那還不如自己逍遙快活去,誰知道凰緋清肚子里憋了什么壞水。
他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過,小命還被人攥在手里,曹魏也不能說不,只能由著她。
“好吧,殿下請換好男裝,我帶你去便是了。”
曹魏黑著臉補充了一句,“不管殿下要做什么,到時候千萬很緊了我,碰到熟悉的人格外注意,暴露了身份就不好了。”
“不用你說本宮也懂。”她是去辦事,又不是真逛窯子。
二人換了便服,凰緋清藏匿于馬車之內,曹魏驅車從宮門離開無人敢查,為此一切進行得十分的順利。
不消一刻,凰緋清秘密派人駐守在冷宮外圍終于有了動靜。
這一次,來的并不是旁人,而且元帝。
宮門大開,周遭荒涼一片,雜草叢生,望眼過去樓閣破敗蕭條,陰森森的吹拂偏激著窗前的風鈴,叮當作響。
迎面撲來的污濁之氣引得元帝頻頻皺眉,“你們都在門外侯著,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來,更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
太監總管徐福盛見狀,低眉順眼道,“奴才遵旨。”
元帝抿了抿唇,懷著格外沉重的心情走了進去。
陽光慢慢穿過窗棱,投射在冷清的殿里,一個素衣的女子,獨坐桌旁。
桌上依舊亮著一盞微弱的油燈,她看著游移的光線上,輕輕的皺了下眉頭,借著昏暗之中唯一一絲亮光,元帝佇立在玄關處目不轉睛的看著燈光倒映下絕麗容貌。
目光完全被定格住了。
女人繡花的動作認真卻笨拙,那模樣與從前萬般無二,卻只倒是人依舊,歲月意難平。手機用戶看請瀏覽https://.shuhuangge|/wapbook/78060.html,更優質的用戶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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