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里出來,姜在娘家住了一日才回武威候府。
下了車,姜有銅沖了上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姜面前。
“小姐,有銅來給主子磕頭!”姜有銅連磕三個響頭,這才一臉傻笑的抬頭。
姜沒攔著,外放任官的家將,姜有銅是頭一份,她心里歡喜的要蹦高了。
“你跪著聽我說,免得我說完,你樂的站不住。”姜半蹲下來,笑著道:“這次給你升官,是打算讓你做山西總兵。”
姜有銅笑容僵住,大聲確定道:“真事兒?我能做總兵?”
姜笑道:“那是自然,你不看看跟著的人是誰!
我跟皇后娘娘說了,你有點年輕,能力是夠了。
皇后娘娘還怕你壓不住,讓皇上給你賜了金甲呢!”
姜有銅還是不相信一般,問:“金甲?給我?”
“是吶!賞賜金甲要走禮部,估計要等幾日才到,你回去等著去吧!
對了,別忘了穿上金甲,回府顯擺一圈,我還沒見過內廷侍衛的金甲呢!”姜笑著扶起了他。
姜有銅激動的渾身發抖,只想仰頭大吼幾聲。
姜回頭指了一圈,“有銅啊!先請客喝一場吧!等侯爺回來,你去山西的事兒也差不多了,到時候我給你擺酒慶賀。”
“請,請,我請客,我擺酒,我金甲護衛了,我......哈哈......”姜有銅還是沒忍住,仰頭大笑起來。
齊嬤嬤啐道:“還沒當上總兵呢!你先瘋了,總兵我看你也坐不住,不如換個穩當人兒!”
“嬤嬤,我行,我穩當的很,總兵算個鳥兒,我指定給小姐把位置坐穩了。”姜有銅拍著胸脯保證。
姜大笑道:“上任記得帶上你娘,老太太不是一般人,也讓她跟著你光輝光輝!”
家將們圍了上來,姜有金一拳打在弟弟肩頭,“你小子行,咱家擺酒!”
刁老先生揚聲道:“別回家擺酒了,先在我院里擺一桌。”
“少了誰,也不能少了老先生。”姜有銅大聲喊著。
在一片歡笑聲中,姜進了后宅,柳二娘子聽說她回來,早站在正院外等候了。
姜見了她,便笑著問:“嫁妝都收拾出來了?單子可抄好了?老夫人看了嗎?”
柳若煙福身施禮,笑著回話,“是,姨母看了,薛嬤嬤幫忙錄了一份單子。”
“進來說話吧!”姜笑著點頭,抬腳進了院里。
她回娘家住了幾日,帶回來的東西,箱籠還在收拾。
姜便沒進屋,坐在了老桂樹下的石桌旁。
“坐,屋里亂糟糟的,只能請表小姐在院子里說話了。”姜笑著客氣道。
柳若煙笑著說表嫂客氣,坐下來拿出了嫁妝冊子。
可以看得出,她對娘家送來的嫁妝很滿意。
嫁妝冊子上,壓箱銀子給了二百兩,另外有一套赤金的頭面。
綾羅綢緞都有,還陪嫁了八十畝地。
不過那八十畝良田,位置在柳家那邊。
這才兩三年時間,柳翰林能在老家站住腳,還能拿出這樣的嫁妝,可見民間對文人的推崇。
更何況柳翰林曾是兩榜進士,學問才華自不必說。
姜也覺得不錯,但相比田友德,柳家的嫁妝實在太單薄了。
“你可知田友德的家世?”姜放下嫁妝冊子,打算好好跟柳若煙說說。
柳若煙搖頭,“他......大概出身寒門吧!”
“若是出身寒門,你這份嫁妝,還是很豐厚的。”姜道。
柳若煙不敢相信的問:“難道不是寒門?”
姜道:“田友德父親是匠人,祖上便是造船的行家里手。”
田家不算豪富,但絕不是寒門。
柳若煙小心的問:“那他怎會......”
暈倒在路邊,是因為田友德不知這邊天氣,穿的單薄。
至于住在會館,完全是因為,他祖傳的手藝。
匠人都有脾氣,而且,有時候送金銀,匠人也不會買賬。
田家在京城沒有宅院,住在會館尋求庇護是常理。
至于田家究竟有多少銀子,刁老先生說,田家財富不輸給京城富戶。
“你別管他家底如何,你是翰林之女,又是侯府表親,這是匠戶踮腳也夠不著的。
嫁妝上,我會幫你添一些。其他的你別多想,安心備嫁便是。”姜把嫁妝單子給了齊嬤嬤。
“嬤嬤,表小姐的嫁妝,等田家聘禮到了,你看著添置便是。”
柳若煙站起來,福身致謝。
齊嬤嬤便笑著道:“大年打聽了,福州會館給田大人送了一處宅院。
田大人送信回家,想讓父母來一趟,由父母做主,登門提親。”
柳若煙低頭不語,沒有臉紅,也沒有喜悅。
姜看著心里不舒服,這樁婚事,柳若煙是不滿意的吧!
“嬤嬤,請錦繡坊的人來,給表小姐多做些衣裳。我記得有匹上好的正紅貢緞,拿去給表小姐做嫁衣吧!”
說完,姜端起茶碗。
柳若煙起身告辭,齊嬤嬤把嫁妝單子揣懷里,跟著柳若煙出了正院。
回到房里,桌上一摞請柬中,夾著一張大紅色的帖子。
姜抽出帖子,竟是常七娘子定親,邀請她過去觀禮。
常七娘子要嫁的人,偏偏姜知道,是來李家連宗,沒攀上親戚,又去了鎮國公府的李書生。
“去請大年媳婦過來,我有話要問。”姜用帖子扇著風。
想著常家會把女兒嫁給李書生,說明李書生金榜題名了。
大年媳婦一身酒氣,臉紅撲撲的跑了來。
“已經開席了?”姜歪頭看著大年媳婦。
“那幫狼崽子,只要有酒,圍一圈坐下就算開席。夫人找我有事兒?”大年媳婦自覺有酒氣,離著姜很遠站著。
姜晃了一下手里的帖子,“常家七娘子,怎么嫁給了那個連宗的騙子?”
大年媳婦有點醉意,說話隨意了許多,“這騙子也分三六九等。
能考中貢士的騙子,就算人品不咋地,他也是個老爺了。
一人中舉,三輩子人當了爺。成了貢士,更是了不得。
常家只有二老爺是雜科出身,庶女嫁給雜科出身的,還算般配。”
姜笑著擺手,“沒讓你說這些,我是問,這人是怎么勾搭上常家的?”
大年媳婦合掌笑道:“夫人說對了,就是勾搭上的唄!”
“仔細說說。”姜瞬間起了八卦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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