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宮宴上出了亂子,端午節的龍舟賽,各府女眷自覺避在了府里。
李瑤釧卻覺得這樣很好,不用應付旁人,能踏實看一場龍舟賽了。
姜安排了人手,護著二小姐和表小姐,莫要讓人沖撞了她們。
柳若煙曾經在京城的時候,也沒機會坐在湖邊的棚子里,近距離觀看龍舟賽。
桌上擺著茶水點心,新鮮的水果,身后擺著堆滿冰塊的大缸。
湖面上龍舟賽熱火朝天,棚子里涼爽愜意。
李瑤釧揮著團扇,大喊著為她支持的龍舟加油。
因四處都是喊叫聲,李瑤釧這樣并不顯失禮。
柳若煙跟著李瑤釧,下了五兩銀子的賭注,自然也很關心押寶的龍舟能不能贏。
兩人跳腳喊的口干舌燥,龍舟過線的時候,兩人瞪大眼睛,生怕看錯了,或是沒看清。
好在運氣不錯,押寶的龍舟這場贏了,兩人拉著手歡呼。
玩累了,兩人坐下喝茶。
杜哲帶著田友德走了進過來。
“呀!”李瑤釧驚呼一聲,用團扇遮住了半張臉。
杜哲笑著道:“我與這邊隔了兩個棚子,田兄找到我說話。
閑坐無趣,與田兄四下走動,沒想到你們也來了。”
李瑤釧想起剛剛的叫喊,激動時,差點把手里的扇子砸出去,羞的低頭不敢說話了。
田友德眼睛灼灼的看著柳若煙,“柳小姐,家中父母已經出發,過些時日便可到京。”
“誰管你!”柳若煙跺腳嬌嗔道。
杜哲斜睨著李瑤釧,見她臉頰緋紅,不禁寵溺一笑。
這一幕李瑤釧沒看到,柳若煙卻看直了眼。
都說杜公子有謫仙之姿,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曾經公子如玉的周二郎,與謫仙杜二郎相比,該是杜二郎更勝一籌吧!
能嫁這樣的男子,才不枉此生。
柳若煙撇了一眼田友德,黑中透紅的皮膚,瘦削的身材,一笑看不到眼睛,呲著大白牙的嘴,真是難看。
站在杜公子身邊,矮了半個頭不說,穿著青衣直裰,像是車夫一般。
杜哲溫聲道:“聽說李侯爺快回京了。”
李瑤釧輕輕點頭,“杜公子請坐。”
田友德看了一下座位,見杜哲不動,眼睛又盯著柳若煙傻樂去了。
杜哲輕咳一聲:“棚里憋悶,我只是出來走走,就不多打擾了。”
李瑤釧福身施禮,算是送杜哲離開。
柳若煙回過神,跟著曲膝,看了一眼傻樂的田友德,不由的更加氣悶了。
這就是她要嫁的夫君嗎?長的這么丑,還傻呵呵的樣子。
李瑤釧見兩人走了,才輕聲道:“看來田大人極懂得為人處世。”
田友德出身匠戶,在京城沒有親戚依靠,竟能與杜哲走在一起,可見是個會鉆營的。
柳若煙卻不這么想,田友德是靠上侯府,有了她這個未婚妻,杜公子看著李家的面子,才搭理他,不然田友德算什么呢?
武威候府里,刁老先生在與姜說田友德。
“田家世代造船,尤其是本朝海運興勝,拉出海一船船瓷器,茶葉,絲綢,換回的都是金銀,香料,寶石。
有點財力的,都想造一艘海船,出去一趟碰碰運氣。
田家手藝好,造的船結實,有傳言說,田家的造的船,在海上遇上大風浪,只折了桅桿。”
刁老先生對田家評價很高。
姜想了想,問:“是謝相要抬舉田家?也對,島國成了咱們的外域州府,需要結實的海船往返才對。”
刁老先生笑著點頭,“上次我去見杜相,與他談了朝局。
杜相說,謝相有隱退的意思。太后薨了,周太師出仕,謝相定要讓出首輔的位置。
杜相擔心周家離開朝堂太久,周家不及謝家在士林中的威望,周太師只怕穩不住朝局啊!”
“那你怎么看?”姜問。
上一世太后壽數夠長,沒有攻占島國,謝相一直是首相。
姜不知道,如果換成周太師為首相,朝廷會怎樣。
刁老先生道:“周太師不如謝相,周家也不如謝家。若是謝相隱退后,暗中支持杜相,朝堂不會有大的動蕩。
如今看來,謝相一心為家族謀后路,怕是看到了朝廷崩壞,要留一世盛名,不想再多管朝廷了。”
姜慢慢啜著茶水,說了句,“辛氏對嫡皇子出手,只怕瞞不住金礦的事了。”
“本就瞞不住。”刁老先生笑道:“只看你是親自告知,還是讓李皇后猜到了。”
“我想讓侯爺去說。”姜道。
刁老先生點頭,“若是打算告訴皇后,有些事就該打算起來。”
姜想了想,“那我去跟皇后說說,具體的等侯爺回來再說。”
“夫人要進宮,順便打聽一下,太后娘娘如何了。”刁老先生道。
“不用問,謝五要娶的是萬靈,謝家還有位三小姐等著出閣,若是太后不成了,萬靈婚事必定要商議提前辦了。”
姜想起這兩年,皇家喪事不斷,不知耽誤了多少事。
刁老先生便提醒她,“這個月,夫人還沒去京西大營,趁著天氣好,夫人不如去轉轉。”
姜點頭應是,“我還想去宋家看看呢!”
“宋家多年經營京畿,能邁出這一步實屬不易。”刁老先生對著小紫砂壺喝茶。
咕嘟嘟喝了一口,又道:“宋家人能不能打仗,是不是能打勝仗,誰也不知道。
在京中多年,宋家更像汲汲營營的政客。”
京城衛所的戰力,遠不如邊軍。
因此兵部才想法子,每年從邊軍調防兵力回來,把京畿守軍換去邊防歷練。
即便這樣,京衛中,內廷侍衛和御刀衛才是主力,但人數不多。
禁衛軍完全是擺設,是給各府無處安置,又沒什么本事的公子,蔭恩差事的好地方。
再有需要官職,要體面的,便塞進御前司。
像李文碩這樣,站在御前當擺設,拿著正四品將軍的俸祿,完全沒有戰力的有很多。
五城兵馬司還在宋家手里,從宋家去平叛后,五城兵馬司已經換了一半兵力。
即便這樣,換進去的人,也有京中富戶的子弟,多是挎著刀都嫌重的公子哥。
“押解叛賊的隊伍,該到京城了吧!”刁老先生問了一句。
姜點點頭,“最多兩天,北地戰報,等朝廷定下叛逆罪名,封賞了有功將士后,再送進京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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