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提醒要小心,正處于緊張中的姜,抬手射出一枚鋼釘。
她的手弩是特制的,射出的不是弩箭,而是尖銳的鋼釘。
出手的瞬間,看清了那人身形,是名女子。
在鋼釘射出時,手微微上抬了一點,鋼釘穿過女人肩胛,向后方飛去,當啷一聲,鋼釘打在墻面上落地。
女子尖叫一聲,捂著肩膀軟倒在地。
“是誰?”姜冷聲問。
女子哭著抬頭,用滿是鮮血的手,顫顫巍巍把帷帽紗幔掀起。
齊嬤嬤皺眉道:“這不是傅玉娘嘛!李宵媳婦,怎地出來當刺客了?”
傅玉娘提起一口氣,哭喊道:“求王妃饒命,求王妃放過夫君吧!”
家將回稟,外面已經清理干凈了。
齊嬤嬤開車門走了出去,“把她堵上嘴帶走。”
“不,你們不能帶走我娘,我爹是朝廷命官,是守備將軍,你們不能罔顧律法,對朝廷命官私下用刑。”
說話的是被刀架住脖子的李運。
這孩子運氣不好,傷了命根子,估計沒有醫好,說話有點常廣的味道。
姜剛出了太師府,遇上被當街攔車的事兒,太師府門子飛跑進府稟告。
周二郎提著衣擺,一路跑來,話都說不清楚了,“怎,怎么回事?發生了,何事啊?”
齊嬤嬤冷笑一聲:“讓周大人受驚了,無甚大事,北平郡王府在處置家奴而已。”
“我們不是家奴!我們......”李運還要喊。
齊嬤嬤抬手一指,“堵上他的嘴!”
姜走了出來,站在馬車上,冷冷的看著李運,“你不是家奴?”
李運倔強的搖頭,他的父親是守備將軍,如何成了家奴?
姜點點頭,“按軍法,守將臨陣脫逃,格殺勿論!”
她挑眉,伸手指了一下傅玉娘,“罪將女眷充軍妓,你!”又指了一下李運,“與父同罪!”
周二郎被姜身上的殺氣,驚得后背一層冷汗!
這是殺了多少人,弒殺之氣如此駭人!
“王妃!王妃息怒,究竟發生了何事?”周二郎不得不問。
這是在街上,無緣無故殺人,姜王妃的名聲就完了。
姜冷聲道:“京都北城守將李宵,危難之際臨陣脫逃,致使北城淪陷,數萬百姓死難。
本王妃領軍令,找到潛逃李宵綁縛,打算帶回京城,交予李老公爺處置。
怎想今日被李宵家眷截殺,周大人說,此事該如何處置?”
周二郎額頭冒汗了,這個他管不著啊!
周太師走了出來,冷哼一聲,“既然王妃領了軍令,自當交給王妃處置。”
姜瞇眼看了一圈,躲著看熱鬧的不少,遠處酒樓,茶館的樓上,窗戶都開著。
很好,那就讓你們看看,北地女子與江南女子的區別吧!
她輕輕抬起手,漫不經心的放下,沒人看清她怎么出手。
家將丟開了李運,只聽像是破包袱落地的聲音。
一聲悶響后,地上暈開一片血跡。
“啊!”有人驚叫了一聲。
周太師后退了一步,周二郎更是下的渾身僵硬,面皮發白。
齊嬤嬤看著李運說:“趁你還有口氣兒,讓你死的明白。你祖父是李家家奴。
你若承認是李家家奴,主子還會留你和你娘性命!
這就是奴才抖起來,以為能奴大欺主了。也不想想,你們李家怎么走到今天!
對了,就連你們姓的李,都是老侯爺賜予家奴!”
差不多得了,聽了嬤嬤的話,這位活活氣死,不如給他來個干脆。
家將先去撿了掉落的鋼釘,又把李運喉間的鋼釘拔出。
細心的掏出帕子,幫主子擦拭干凈,雙手捧著兩枚鋼釘,送到馬車前。
齊嬤嬤手上墊著帕子,接了鋼釘。
還嫌棄的說:“都弄臟了,回去洗洗才能用!”
李運在她說這話時,抽動了幾下不動了。
傷口不斷流血,被堵著嘴哭泣的傅玉娘,一聲不響的暈了過去。
“主子,傅玉娘如何處置?”
家將準備著,不行她給補一刀,免得死太慢,還讓主子等著。
姜轉身進了馬車。
齊嬤嬤擺手道:“還用問,當然按軍法處置,丟去水軍營。年紀大點兒,正好給兵士們瀉火用。”
馬車晃動起來,姜聽到有人在嘔吐,有人在低聲哭泣。
竟然都是男人的聲音!
這點事兒就被嚇到了?
太沒用了,怪不得南方出文人呢!
這樣的在北地,不等胡人來,自己先嚇死了。
刁老先生說,自古都是從北往南攻打,只要拿下北邊,南邊便會望風而降,定鼎江山。
而從南往北攻打的,幾乎沒有哪個能成事兒,割據南邊也不會長久。
這么看來,太子回京后,哪怕皇上廢太子另立儲君,只要他們守住京城。
等到皇帝駕崩,太子在京城繼位,帶兵打來南邊,應該很容易一統江山。
“娘,真有人會殺我們嗎?”十一仰著臉看向母親。
姜盯著兒子,歪頭笑了起來,“是啊!權勢富貴險中求,我們時時處在危險中呢!”
齊嬤嬤嗔怪道:“主子嚇唬十一哥兒作甚,江南軟腳蝦多,咱人手足夠,十一哥兒別怕!”
十一低頭不語,進了別院二門,姜下車時,十一突然說:“娘不是那個意思。”
姜下了馬車,看著十一問:“哦?你說,娘說的是什么意思?”
“娘的意思是,有人想害我們,可能有刺殺,但也有可能背后使陰招,我們要處處小心。”十一認真道。
姜笑著點頭,“是,十一說的對,要記住,文人筆鋒,武者劍鋒,辯士舌鋒,都很可怕。
文人筆鋒和辯士舌鋒,是可興邦,可辱國,是不見刀光劍影的殺人利器。”
月洞門里傳出掌聲,林老夫人走了出來,“王妃說的好,十一哥兒,要記住你娘教導的話。”
“呀!老夫人怎么來了,是阿寧的錯,回來晚了,讓您久等了吧!”
姜忙上前,親熱的挽住了林老夫人的胳膊。
林老夫人啐道:“你個憨丫頭喲!怎能當街殺人?剛來了就見血,多不吉利!”
“是,我錯了,老夫人教我!”姜朝著林老夫人撒嬌。
林老夫人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我可教不了你!傻丫頭,名聲禍害沒了,對你都什么好處?
郡王府里還沒有側妃,多少人盯著呢!何苦授人以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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