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伺候我的,何苦留在我這里?”姜轉頭囑咐齊嬤嬤,“去請張夫人來,我有話與她說。”
蘇夫人有些尷尬,眼光不善的看向兩位姑娘。
姜笑了,柔聲對兩位姑娘說:“與你們無關,我有伺候的丫鬟,不用你們伺候,快去歇著吧!”
蘇夫人不發話,兩人不敢走。
兩位姑娘又看向蘇夫人,被她鋒利的眼神,嚇的縮著腦袋,小步往后退了一下。
姜輕笑道:“不是我嫉妒不賢,若要給郡王府,也該挑些上得了臺面的。
瞧瞧,縮頭縮腦,這份小家子氣。進了武將門第,誰說話大聲一點,還不得被嚇死?”
一個死字出口,兩位姑娘嚇的抽噎起來。
“嘖嘖,快領回去吧!我可伺候不起這樣的嬌小姐。”姜話說的刻薄。
相比她當街殺人,幾句刻薄話,在蘇夫人看來,已經是很仁慈了。
蘇夫人咬牙再次提醒,“王妃,臣婦是好意。
若是等皇上賜婚下來,不管什么樣兒,王妃還不是要歡喜接著。”
姜無所謂道:“若是賜婚,皇上最好給選幾個好生養的,李家實在人丁單薄。
我盼著多幾個姐妹,給王爺開枝散葉呢!”
蘇夫人舒了口氣,只要有這句話就好。
“對了,”姜合掌道:“夫人肯幫忙最好了,我來之前與婆母商議過。
若是要挑人,最好要那種身子壯實,長相出眾,學識好,最好懂得調香。
夫人知道,我們府里老太君是調香圣手,很多大香師都佩服不已呢!
還要詩禮傳家,最好琴棋書畫都通,以后好教導子女不是?
要進府就能有孕,最好三年之內沒有大病。哦,我說了要身體壯實哈!”
蘇夫人扶額了,身體壯實,那是什么樣?像粗使婆子一樣嗎?
還要會調香,琴棋書畫都通,長得漂亮,三年沒有大病。
你只差直接說,不想給王府添人,誰還能不知道你的意思嗎?
姜又笑了一下,“皇上是知道我的脾氣,皇后娘娘更是會為王府把關,倒是不用我多事了。”
蘇夫人面色一僵,這是嫌我多事了。
“王妃歇息吧!一會兒園子里開戲,臣婦再來請王妃過去。”說著,眼風一掃,示意兩位姑娘跟著出去。
蘇夫人走后不久,齊嬤嬤帶著張氏來了。
兩人見面手拉手,落了幾滴眼淚。
“孩子呢?我來了幾日,還沒時間去看他們,妞妞可知道我來了?虎子可還好?
當初虎子不想來,可他擔心妹妹,也不放心你。
王爺是不愿虎子過來的,平白荒廢學業。”姜滿肚子話,出口卻成了牢騷。
張氏擦了擦眼淚,“妞妞挺好,萬太醫帶她來,說是妞妞更適合江南環境。
果然來了以后,妞妞再沒病過。虎子跟著將軍習武,周大人也會教導一二。
倒是擔心王妃,傷成那樣,我......嚇的日夜不安,跪在佛前祈福。
好在老天垂憐,王妃大好了,如今看起來精神不錯。”
“好了,都過去了,既然你們都好,我就不掛心了。”姜話題一轉,“我殺了李運,把傅玉娘送去了軍營。”
張氏無奈苦笑,“將軍幾次想讓人壓他們回京,傅玉娘哭著哀求。
還拿他們一起長大說事,我聽了膩味的不行。
她都成將軍嫂子了,還說那樣的話,可見為了活命,已經不知廉恥了。
王妃處置了也好,我說實話,將軍有十分想殺他們的心,京中父親不點頭,將軍只能忍著。
倒是王妃出手,我和將軍都松了口氣,禍害總歸是禍害,早些死了,免得禍害無窮。”
齊嬤嬤噗嗤一聲笑了,“你倒句句實話,不怕主子生氣啊!”
張氏笑著甩了一下帕子,“我與王妃之間,有什么掏心窩子話不能說?
倒是總也見不到,我總惦記王妃,想著王妃無聊,沒人陪著玩,怎生是好?”
兩人說了一會兒體己話,姜知道了不少金陵八卦。
蘇夫人請她們去花園聽戲,方柔才過來,嗔怪道:“見了新人,你就忘了我這個舊人了!”
“哎呦!我的柔姐兒,你可不是舊人,你是我的心尖子,來,讓我疼疼你!”
姜說著,伸手去撓方柔的癢癢肉。
兩人鬧在一起,看的齊嬤嬤嘴角直抽,念叨著:“都多大人了,柔姐兒過兩年該娶兒媳婦了。”
姜笑著道:“嬤嬤總這樣說,再過十年,柔姐兒還要做祖母了呢!”
“莊重!主子喲!這是在顧相府上。”齊嬤嬤跺腳提醒。
兩人收了玩鬧的心思,臉上掛著笑,整理好衣裙,扶正簪子,這才一起說笑著去看戲。
戲臺上唱的是如儂軟語,不是姜愛的昆腔,
好聽是好聽,余姚腔的唱詞,姜很多聽不懂。
聽了兩折戲,姜打哈欠了。
蘇夫人忙道:“比不得京城戲班子,在這邊算是好的了。
還是皇上來了之后,幾次娘娘聽戲,點了幾個戲班子進宮。
給娘娘唱過戲,自然就成好的了。今兒來的戲班子,不提前半個月,都定不到呢!”
京城流行聽昆腔,姜想了想,蘇夫人所說的娘娘,大概是辛氏了。
“皇上剛到金陵不久,本就是巡幸,自然喜歡聽些不一樣的。
倒是皇后娘娘,我是知道她喜歡聽昆腔,難道皇后娘娘好奇,想聽新鮮曲調了?”
蘇夫人說的是惠妃,姜說皇后,她有些不知該怎么接話了。
邵夫人見姜面無表情,蘇夫人又怔住了,想了想,才開口說話。
“王妃說的是,主要是剛來南邊,大家都好奇,請了這邊的戲班子進府,不過聽個熱鬧。
京城畢竟是百年皇都,端莊恢弘,金陵地處一隅,民風清朗,喜歡輕巧柔美之物,少了幾分肅穆,看著倒是活潑。
就像南貨,初初接觸,很容易獲得好感,但時間長了會發現,還是京城之物,更大氣厚重。”
姜聽著,不由心里暗暗點頭,邵相夫人不愧是士族大家嫡女。
不說別的,就說話的這份謹慎,非一般人可比。
邵相夫人說出這番話,看來邵相是要與惠妃劃清界限了。
邵家宮里有貴妃娘娘,自家親人不去管,偏偏要去捧惠妃的臭腳。
這次她在御前告了邵家的刁狀,惠妃應該把邵家一腳踢開了。
“夫人說的很是,我也覺得如此。夫人如此懂南北風物,我倒是有一事相求,請夫人幫忙可好?”姜笑著問。
邵相夫人臉色一僵,生怕姜說出她不能答應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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