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上聽說,姜當街殺人,差點沒驚掉下巴!
姜沒覺得如何,說話間帶著些武將氣勢。
她說:皇上,無論是國法,還是軍法,李宵作為北城守將。
駐守之地被胡人攻打時,他沒在北城就是該死。
后來北城被攻破,李宵逃脫,他連戰場都沒上,轉臉跑了。
這個罪名誰來背?不能是皇上吧!
王爺都說了,這天底下最難的是皇上啊!
地震怪皇上,你說,地龍翻身,那是皇上讓翻的嗎?
下雨大點,發水了,也要皇上擔責任。
皇上干啥了?皇上讓下雨的?
再說,皇上每年給工部撥款,每年派人修堤壩,還操心讓人每年下去巡查。
那樣百姓還能受災,能怪皇上嗎?
是有人貪污河道銀兩,做出垃圾工程讓皇上背鍋,這種人該千刀萬剮嘍。
可到頭來不說那些官的錯,要讓皇上說自己錯了。
這天底下的事兒,還有比這更憋屈的嗎?
百姓憋屈了,能找當官的喊冤,皇上找誰說理去?
這一通實在話兒,聊的皇上又感動了,最知朕心者,李文碩是也!
把皇上忽悠暈了,姜接著掰扯。
當街殺李運這事兒,怪那孩子不開眼,當街喊他爹李宵,是朝廷命官,該皇上發落。
皇上,不是臣婦要越俎代庖,京城死難數萬百姓,誰來平民憤?
若是把李宵在這里交給朝廷,京城那邊民憤如何善了?
再說,皇上馬上要萬壽節了,哪能有不好的事兒出現。
皇上殺李運是不讓他亂喊,說了不該說的,讓皇上為難。
至于李宵,臣婦帶回去,押到北城街頭,凌遲處死以平民憤。
皇上萬壽大事,王爺幾次想不顧禮制,南下為皇上慶賀。
王爺說了,哪怕什么壽禮都不準備,他過來,捧著一顆炙熱的心,給皇上磕頭拜壽。
可是不行啊!郡王不得離京百里。
王爺讓臣婦帶小兒來,是為了讓犬子代替王爺,給皇上磕頭拜壽。
好吧!誰也攔不住皇上要沖動了。
常廣都顧不上腹誹,驚訝于皇上的效率,皇上果斷的說,準北平郡王離京百里巡查。
姜王妃又說了,來江南是為了給皇上賀壽,可舟車勞頓不容易。
想辦一場花會,在金陵玩一玩,請夫人們一起熱鬧。免得以后見面誰也不認識。
她的脾氣不好,又怕認不清人,惹到誰家不美。趁著辦花會,跟大家混個臉熟。
可難處在于,她名聲不好,生怕請不來人。
倒是拜托了邵相爺夫人,可邵相夫人是相爺夫人里,頂著淑人敕封的,畢竟差了一層,怕有人不賣面子。
皇上想都沒想,為什么邵相夫人頂著淑人名頭啊!
不問!皇上就是可以任性,當即命皇后寫折子,用印,封邵相夫人為一品誥命夫人。
圣旨蓋上印,姜王妃又說話了,哎呦一聲,說夫人怎能越過夫君去?
邵相是二品相爺,夫人成了一品,難道要夫君給夫人行禮。
皇上啊!是不是有些不和規矩?
是不合規矩,你早不說?常廣撇了一眼姜。
可皇上不這么看,婦人嘛!能想到這些已經不錯了。
略作斟酌,難得雷厲風行了一回,加封邵相!
常廣差點驚掉下巴,要論能揣摩圣心,自幼服侍在皇上身邊的他,當仁不讓。
可現在他服了,姜王妃和李郡王才是最能摸準圣心的人。
李皇后也不多話,趕緊讓人去傳皇上口諭。
皇后身邊的女官,草擬了一份旨意,讓內侍帶出去,給中書省做參考。
兩份圣旨震動了金陵朝野,這是何等的恩寵。
除了看到邵相夫妻雞犬升天,還看到皇上對李郡王榮寵無邊。
邵相徹底綁到了北平郡王的戰車上。
有人得志就有人嫉妒,周太師就很不平。
次日朝會上,邵相剛提起江南某處水患,造成百姓損失,請旨賑災。
周太師出來反對,北邊在打仗,軍糧還湊不夠呢!賑災糧食從哪里來?
一地受災,按慣例應該當地富戶先捐糧,啟用地方儲備糧。
難道地方沒有儲備糧,當地富戶一毛不拔?
皇上這兩日,細細品了姜的話,官員犯錯讓朕擔著,憑什么?
朝堂上,皇上一反常態,沒說賑災,先要問罪。
常廣聽著,皇上那話說的,與姜王妃前日說的奉承話,是一樣一樣的。
朕每年都要撥款修筑堤壩,每年派巡撫視察各地。
竟然還有堤壩不牢固,讓百姓受災的情況發生。
朕在這里,是不是也不保險啊!
金陵堤壩是不是偷奸耍滑修出來,也是垃圾工程啊!
朕不能讓百姓誤會,朕為百姓操心勞累,卻肥了貪官污吏的皮囊!
給朕查,為何百姓會受災。
朕不管原由,把地方官、修筑堤壩的官員,給朕查明白了。
昭告天下,朕要讓百姓知道,朕沒錯,誰讓百姓受災,把罪魁禍首推到百姓面前。
讓百姓說,要千刀萬剮,誅九族,還是腰斬,朕聽百姓的。
這下可把三位相爺驚住了,皇上這是抽什么風啊!
江南水患本就難治理,堵住這里,那里淹了一片。
這不是堤壩的事兒,老天要下雨,誰能把天堵住不成。
可皇上震怒了,不聽不聽,朕不聽狡辯。
想讓朕擔責任,讓朕憋屈,誰也別想好過!
這下朝廷徹底亂了,周太師顧不上嫉妒,拉著邵相和顧相商量。
聰明人總是想的多,三位聰明絕頂的相爺,聚在一起猜,難免各種陰謀論。
他們猜測皇上要效仿太祖帝,對江南來個滅門清理,這下不知有多少世家要倒霉了。
沒人想起姜,一介婦人能左右朝局嗎?
再說,姜的人設實在太成功,女人中的武夫,抬手殺人都不過腦子的。
太師回到府中,還是叫孫子進書房,商議了一個時辰,皇帝反常啊!
周二郎回去與夫人說了幾句,主要是擔心皇上對江南世家動手,會連累到周家。
方柔打著蹭飯的名義,到了別院。
小花廳里,兩人舒服的歪在羅漢榻上,方柔把太師的猜測說了。
姜大笑起來,把她平時聽夫君嘮叨,加了一些料奉承皇帝的話,告訴了方柔。
“你呀!什么都敢亂說,這下好了,皇上雷霆大怒,事情怎么收場?”方柔輕聲埋怨著。
姜卻不在意,“正好讓江南官員看看,李皇后和太子,不是沒有依靠。
而且啊!我還有后招,你且看著我怎么收拾辛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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