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習文一聲令下,兵卒們不忍心對孕婦下手,猶豫了片刻,考慮到抗命的后果,他們還是慢慢圍了上去。
秦清和抱住許蕓,將她擁在懷中,隨后調整身姿,準備用自己的后背阻擋兵卒的刀刃,眼神堅定,準備慷慨赴死。
就在兵卒們準備揮刀砍下時,一個富有磁性的女子聲音傳來。
“住手!”
聽到這個聲音,黃習文渾身一震,這個聲音無數次地出現在他的噩夢中。
眾人回頭望向大門口,來人正是秦輕語,只見秦輕語手持某種不知名器物對準黃習文,隨后砰的一聲巨響,黃習文應聲而倒。
一聲槍響過后,黃習文被慣性推倒在地,他慘叫著捂住自己的肩膀,兵卒們被這聲巨響鎮住,不敢有任何動作。
秦輕語拿著那不知名武器指著那幾名靠近秦清和的兵卒,只要那些兵卒稍有動作,她一定會把兵卒的腦袋打爛,就像黃習文的肩膀一樣。
“秦大人!”“秦刺使!”
兵卒們顯然都認識秦輕語,她在慶州殺死慶王和黃習武為民除害的事,經過了幾個月的發酵,早已經家喻戶曉。
秦輕語已經成為了慶州人民最尊敬的朝廷官員,這些兵卒自然也是敬畏她的,畢竟秦輕語單槍匹馬屠戮了大半個慶王府,他們除了尊敬外,最多的還是懼怕。
現在見到秦輕語,都紛紛將長刀插回刀鞘中,不敢與她為敵,更何況秦輕語是皇帝點名要找的人,他們怎么敢對秦輕語出手?
秦輕語見兵卒這個架勢,便放棄了殺一批人震懾的想法,直接指著黃習文,對兵卒下令道:
“綁了。”
兵卒們只是猶豫了一下,就走上前去將黃習文五花大綁,畢竟秦輕語的刺使官職還在,不算越權指揮。
黃習文捂著肩膀嚎了半天后,終于緩過勁來,他不敢頂撞秦輕語,只能不停地求饒,他想不明白秦輕語為什么這么對待自己,明明好心好意過來尋她。
秦輕語讓兵卒們把黃習文押到院中等候處置,又吩咐人去請穩婆,隨即連忙上前查看許蕓的情況。
許蕓很快就會分娩,三人也沒有寒暄,注意力都放在了許蕓身上。
武師的體質雖然強悍,但生孩子這種事還是要謹慎對待,秦輕語抱起許蕓,把她送到了臥房中,又準備好一應事物,等待穩婆過來接生。
秦清和早就與縣里的穩婆打過招呼,這幾天一直在待命,不多時穩婆就到了縣衙。
忙活了好一陣后,孩子終于平安出生,是個男孩,把秦清和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秦輕語終于得空,去城外把蘇寒接了回來,他們一路從極北之地走回來,蘇寒的身體已經可以獨立行走,只是眼睛和jing神力還沒恢復。
二人本不打算進入慶陽縣,但途中見到慶州軍進了縣城,秦輕語想起了黃習文和大哥的過節,擔心大哥的安慰,于是讓蘇寒等在城外,她獨自一人前往縣衙,正好將大哥大嫂救下。
秦輕語攙扶著蘇寒回到縣衙,見到躺在院中呻吟地黃習文,給蘇寒講了一下這里的情況,隨后又問道:
“這個狗官怎么還在做太守?齊睿登基后怎么沒整肅官場?”
蘇寒輕聲回答:
“靖國官場大行貪腐之風,齊睿原本的意思是,沉疴需用猛藥,想在他登基后把那些貪官昏官全部處置。若是真這么做了,或許幾年后,靖國的朝政真的可以恢復到建國之初。
我實在忌憚那樣的靖國,所以拿你在慶州的事做了一些文章,你殺慶王的事還沒揭過去,我給齊睿定了一些保住你的策略。
其中一條就是,在朝臣對你發難時,齊睿要推出一批官員殺掉,殺雞儆猴。
所以很多貪腐證據確鑿的貪官到現在一直沒動,留著咱們回到京都后,殺掉一批震懾那幫宵小,這黃習文咱們直接押回京都便可。”
秦輕語這才明白過來,齊睿這種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根本不會坐視這些貪官逍遙法外,原來是因為蘇寒出了餿主意。
這樣既可以延緩齊睿整肅朝綱的時間,又可以增加對抗朝臣的砝碼。
既然這樣,秦輕語也不能讓黃習文就這么死了,于是吩咐兵卒把他押至監牢中,又讓人找來郎中替他醫治傷勢。
秦輕語攙著蘇寒走進內院后,秦清和連忙上前詢問。
“寧先生,你眼睛怎么了?”
“不妨事,只是不小心得了雪盲癥,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秦師兄不用擔心。”
秦清和點了點頭,隨即突然出手敲了秦輕語腦門一下,笑罵道:
“好你個臭丫頭,剛才一直沒功夫整治你,現在你說說,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秦輕語捂著腦門,嗔道:
“大哥,我都這么大了,你怎么還隨便彈我的頭?誒,我嫂子怎么樣了?我去看看,你幫我扶一下寧先生。”
說完便把蘇寒推給了秦清和,急忙跑進了許蕓的臥房中。秦清和見妹妹逃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蘇寒身上。
“寧先生,我這個妹妹性格多變,你平日里要多擔待一些。”
蘇寒表示贊同,秦輕語確實是一個多面體,面對家人與朋友時,她是溫柔善良,活潑可愛的陽光女孩。
對待敵人時,她又能做到殺伐果斷,冷酷無情。遇到一些惡毒之人,她也會使一些陰狠毒辣的手段。
“秦師兄,輕語她為人誠懇,待人寬厚,對待朋友更是十分溫和,與她相識不過數月,也從未紅過臉,何來擔待一說。”
“我說的又不是朋友之間的相處,你們二人私奔數月,現在突然出現,想必已經想好了怎么與皇權對抗?”
蘇寒愣了一下,私奔?怎么這種詞匯會用到他的身上,他和秦輕語不過是消失了數月,怎么就扯到私奔了。
“我們只不過是在冰天雪地中迷了路,秦師兄慎言。”
秦清和一臉我懂的表情,“嗯,迷路,確實是迷路了。”
許蕓的臥房中,秦輕語一邊仔細觀察著懷中的小小生命,一邊側耳傾聽門外的對話,面色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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