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知行見秦輕語竟然矢口否認，于是他開口質問：

“秦輕語，你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斬殺的黃習武，我隨隨便便就能找來幾十個人證，這也要狡辯嗎？”

“狄大人神通廣大，可以讓黃習武變成校尉，再找一些人證來應該也不是難事。

你能找來幾十個人證來證明我殺了黃習武，我也能找來幾十人證明我沒殺。

這樣吵來吵去的實在耽誤時間，不如我們都傳來自己的人證，當面對質一番怎樣？”

得到了齊睿的首肯后，人證們被領了進來，狄知行那邊是十幾個百姓和幾名官員。

秦輕語這里只有一些當時在慶州時的護衛，護衛們抬著一個傷痕累累的男子把他扔在了地上。

狄知行這邊的人證先開始發言：

“草民看到秦大人持刀砍了黃習武的頭。”

“微臣也看見了黃習武被秦輕語斬殺。”

都是一些差不多的言論，直到劉麗再次登場。

“微臣見到秦大人逼著黃習文親手凌遲了他的親哥哥黃習武。”

“等等。”秦輕語先是出言打斷，隨后又問道：

“你是親眼看到我逼著黃習文動手的？”

劉麗搖頭，“凌遲之時你并不在場，是你命令這些護衛去逼迫黃大人的。”

“好，這個問題我暫時不辯，我先問你，你是否親眼看見黃習文凌遲了黃習武？”

劉麗又點了點頭，“我確實親眼看見了，但是....”

秦輕語再次打斷劉麗的發言，心道：反正是狄知行先使陰招的，可別怪我耍賴，不就是信口開河嗎？我也會。

“好了，既然得到了你的確認，那么，黃習武是被他的弟弟凌遲，而不是我，這一點已經清晰明了。

我再來反駁一下你剛剛說的逼迫之事，這一點我是絕對冤枉的，當時我都不在場。另外，這些護衛也只是負責保護黃大人不被奸佞所害，完全沒有任何逼迫的舉動。

黃大人聽聞哥哥做下那等天怒人怨之事，他義憤填膺，是黃大人主動要求將黃習武拉到市集去當眾凌遲的，完全沒有任何人逼迫他。”

朝臣嘩然，齊睿憋笑，狄知行大怒。

“胡說八道，這么多人證在這里指認你，你竟然還敢隨口胡謅？

好，現在暫時無法證明你有沒有逼迫黃大人，這個我們稍后再辯，那人是你殺的，這一點你總無法反駁了吧？”

秦輕語沒說話，而是給護衛們一個眼色，兩名護衛立刻上前，對著地上那人就是一頓猛踢。

那個傷痕累累的家伙受到刺激后，立刻大呼小叫：

“啊，是我殺的，是我殺的，大哥是我殺死的。”

眾人都被這一幕弄得一頭霧水，弄個瘋子上來做什么？

秦輕語開口解釋：

“此人便是黃習文，黃大人。”

又是一片嘩然，狄知行暗道不妙，他連忙喝問道：

“大膽，黃大人乃一州太守，你怎可如此對待朝廷命官，這又是你的一樁罪責。”

秦輕語絲毫不慌，振振有詞地說道：

“黃大人雖然一腔熱血，大義滅親，但他終究是犯了國法，不該施以私刑，更何況他斬殺的黃習武可是朝廷命官。”

“荒謬，先不說殺死黃習武的人本就是你，就算黃大人有嫌疑，也輪不到你來抓他，更別說對他嚴刑拷打了，這種屈打成招的口供又怎能算數？

你無故抓捕朝廷命官，又對他施以酷刑，這一點你又怎么解釋？”

秦輕語看了看齊睿，隨后說道：

“好，就算我沒了繡衣使的官職，不能抓捕朝廷命官，但是我有陛下年前給我傳的密旨，是陛下讓我去抓的黃習文，這也不行嗎？”

狄知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秦輕語的意圖，下意識地追問道：

“密旨在哪？”

秦輕語笑了笑，接著又說道：

“回京都后，忘記放哪了，一時間找不到。我說狄大人，陛下就在殿上，有沒有這道密旨，你直接問問陛下不就清楚了？”

齊睿笑著開口：“嗯，確實是朕讓秦愛卿去秘密抓捕黃習文。”

狄知行終于明白過來，原來秦輕語這是在打自己的臉，這邊剛給她編了一個校尉兵部造冊一事，她馬上就還擊說有陛下密旨，反正都是可以后補的東西，抓著不放也沒有用處。

“好，既然有陛下的旨意，那無故抓捕朝廷命官的事就揭過去了。可這黃習文瘋瘋癲癲的，他的話能當證詞嗎？”

秦輕語抬出黃習文，自然是因為他已經被陳聚賢修改了記憶，秦輕語走到黃習文面前，隨后開口說道：

“你把那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一遍。”

黃習文顫抖地看著秦輕語，在他的記憶里，自己殺死黃習武的同時，秦輕語也殺了慶王，所以他對秦輕語很是懼怕。

“我知道大哥做了那樣的事后，覺得他簡直是豬狗不如，便把他帶到市集，當眾凌遲了，最后我又一刀把他給砍了。”

秦輕語看著狄知行，又看了看眾位朝臣，隨后說道：

“黃習文在敘述案情的過程中言辭清晰，邏輯合理，這已經足夠當做證詞了。

既然真正殺死黃習武的犯人已經認罪，那我的嫌疑也就洗脫了，不知狄大人還有什么想問的？”

“黃大人是被你屈打成招，這證詞怎么能算？”

狄知行還要再說，宗正元基卻打斷了他：

“知行，不要再做無意義的爭辯了，不管你怎么說，她都會有應對之法。還是節省時間，直接亮底牌吧，我不信她連殺死慶王這件事都能脫罪。”

狄知行點了點頭，剛要發問，秦輕語卻搶先一步開口：

“宗正大人說的沒錯，我們要節省時間，不就是殺死慶王之事嗎？我認了，確實是我殺的。”

除了齊睿以外，在場的眾人都愣住了，秦輕語之前還巧舌如簧，怎么到了最后關頭，卻直接開口認罪了？

狄知行笑出了聲，“哈哈！秦輕語，既然你承認了殺死慶王，那....”

秦輕語再次打斷狄知行，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大聲說道：

“我有先帝給我的密旨，當眾斬殺慶王，完全是先帝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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