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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遠抬頭看了看頭頂上掛的無數紅彤彤的燈籠。這漢王專門命人在池塘上拉了線,這荷花塘上掛的燈籠反而比別處還要多,為的就是觀戰時看的更清楚。
星遠心中吁了一口氣,說道:“前輩說的有理,在王府比武自然不可傷人。咱們就比打落這些個燈籠吧。”星遠心中暗想:這些燈籠那么大個,又亮堂堂,打下來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只是這秦老二果真就比的這么容易嗎?
果真只聽秦老二繼續說道:“自然是沒那么容易,咱們雖然比打燈籠,但也要有個比法。”
星遠心中又是一緊,表面上謙恭地說道:“前輩想要怎么比?”
秦老二也不看星遠,只盯著那些燈籠道:“咱們射燈籠,卻不能滅了燈籠里面的火,也不能斷了牽著燈籠的線。這樣即使咱們射了下來,王爺也能讓人再掛了上去,不會惱咱們。所以誰要打破了燈籠,打滅了燭火,打斷了線,就算輸了。”
星遠心中嘀咕:就你想的周到,這王府在乎你這一兩個燈籠嗎?他心中想著,臉上卻掛著微笑道:“這個自然。”
只聽秦老二又道:“用暗器打落燈籠很容易,我想憶梅山莊的少俠肯定也不屑于這樣簡單的比試。”星遠沒有說話,嘿嘿笑了兩聲。秦老二又道:“咱們不僅自己要打落燈籠,還要千方百計阻止對方打落。誰要不小心叫對方先射下燈籠,這就算輸了。”
星遠心中一沉:“這是不僅要比試打暗器的功夫,還要比試接暗器的功夫啊!而且他說不能滅了燈籠的火,斷了燈籠的線,自然是不能使用滿天星雨的暗器機關。這暗器比試真是難上加難。”星遠心中雖然有些畏難,表面上卻絲毫不肯給憶梅山莊丟臉,爽快地說道:“好啊!這規矩定的好,晚輩就陪前輩玩上兩招。”
星遠話音剛落,右手一揮,一枚圍棋子便打了出去。他知道對方是暗器高手,真正比試的話自己可能會落了下風,于是想要趁敵不備搶得先機。眼見那枚圍棋子就要碰到掛著燈籠的線,星遠正自心中竊喜,卻不想倏忽間一道銀光閃過,原來是秦老二發出的袖箭。星遠的棋子被打偏了,落到了水中。
星遠倒是見機極快,也不去懊惱惋惜,馬上又同時丟出兩枚棋子。但這兩枚棋子也瞬間被秦老二打落了下來。星遠無法,只得使出絕招,從腰間布袋里抓起一把圍棋子,滿天灑了出去。這圍棋子雖然多,卻都是有準頭的,星遠練這功夫練了好久,心想:一兩個圍棋子你能打落,這一把圍棋子看你能打哪個?
哪里知道這秦老二當真了得,星遠這一把圍棋子灑了出去,他便也一把袖箭灑了出去,只聽一陣“乒乒乓乓”金石相擊的聲音,星遠這一把棋子又瞬間被秦老二的袖箭打落了。
星遠皺了皺眉頭。臺下的素弦惋惜地感嘆了一聲。羅十少嘿嘿冷笑了一聲。譚妥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說道:“這孩子能和幻影勾魂過上著三招,已經很不容易啦!”
尹天曠不動聲色地回到:“老前輩謬贊了。”
就在星遠在臺上猶豫不決,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出手之時,只見秦老二一只袖箭已然射了出去。星遠不及細想,趕忙一抬手,一枚棋子也飛了出去。但星遠的這一枚棋子卻動了點小心思,力道上面故意減小,方向也調整了一下。只見那棋子打到袖箭上,卻并未將袖箭打落,而是打偏。
那袖箭本來是沖著掛著燈籠的繩子飛過去的,這一來,卻直愣愣地射到了燈籠上,只聽撲地一聲,那袖箭插到燈籠里,將里面的蠟燭打折了。那燈籠皮都是用油紙糊,挨著火苗瞬間燒了起來,火焰順著栓燈籠的線燒了過去,不一會兒,那條線上的一串燈籠便接連燒了起來。夜色中倒煞是好看。
幻影勾魂秦老二愣了愣。回過頭盯著星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冷冷地說道:“少俠倒果真是機靈,老夫認輸了。”原來之前秦老二與星遠商定的比武規矩是,必須將燈籠完整的打落,如有破損便算是輸了。本來是為了提高比試暗器的難度,誰想卻作繭自縛了。
星遠被他泛著黃色的眼睛看得有些發毛,而且自己畢竟算是用了小伎倆才贏了這場比試,并不光明正大。于是趕忙拱拱手,沖著幻影勾魂秦老二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說道:“老前輩承讓了,若論真正的暗器功夫,晚輩肯定是不如前輩的。”他頓了頓又道:“這里這么多御酒,前輩就和晚輩一人一杯吧。”
秦老二看了他一眼,扭頭走了,沒再說一句話。
王府的仆人重新掛了燈籠不提。
“哈哈,這小子倒是聰明!”譚妥拍拍手說道。
“讓您見笑了。”尹天曠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其實他心中早已想到贏過秦老二的方法,卻沒想到星遠這小子也想到了。“看來真的不能再將星遠當小孩子看了。”尹天曠心中暗忖。
見秦老二走了,星遠獨自站在臺上,心中有些黯然,也有些愧疚。但自己既然是代表了憶梅山莊,自然贏得比武是第一位的,無論是用什么辦法和手段。這也是他從尹天曠身上學來的處世哲學。
星遠走到梨花木香幾旁邊,又拿起酒杯欲喝。卻忽地又聽到一個柔媚的聲音響起:“公子要一人獨飲嗎?也不分妾身一杯?”隨著話音飄落,一個紅色的身影如一片紅云般飄落在比武臺上。星遠立時覺得眼前一亮,臺下眾人也都喝了一聲彩。倒也不是為了這卓越的輕功,而是為了眼前這姑娘漂亮的形貌。不用想,這上臺之人肯定是魅姬了。
尹天曠笑著對素弦道:“星遠這小子估計要栽了。”
素弦這是第一次見魅姬,雖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光芒萬丈,可心里卻不自覺地對她生出幾分反感。倒也并非單純地出于女人對女人的嫉妒,而且素弦一向心大,并非小女人般愛吃醋,尤其愛吃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的醋。
素弦微微蹙了蹙眉,說道:“這女人身上帶著一絲邪氣。”
“你的眼睛倒毒得很,人家可是百花谷的圣蓮教教主!”尹天曠說。
“公子不會又看上她了吧?”素弦撇撇嘴說。
尹天曠幽幽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問問這在座的男人,除了那個宣讀圣旨的太監外,可有哪個男人不會對美色心動呢?”
素弦看了看周圍男人看到魅姬那毫無例外的色瞇瞇的樣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那些男人的眼神中都是有著愛慕與饑渴的,只有有些人掩藏得好,比如譚三金,而有些人卻不屑于掩藏罷了,就像羅一洛。
“我還以為你只愛廿廿一個呢。”素弦輕聲說,語氣中含著一絲失望。
尹天曠沖她淡淡地一笑,“她怎么能和廿廿比。”
星遠見到魅姬,放下酒杯說道:“原來是圣蓮教的教主。”頓了頓又道:“這里那么多酒,教主隨便拿一杯喝,又有誰會攔你?”
魅姬沖著星遠嫵媚地一笑,有點嬌嗔地說道:“我偏要喝你那杯。”星遠驀地臉紅了。星遠此時不過二十多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見到如此一個美貌又媚到了骨子里的女人,怎能不臉紅。
“那好吧,”星遠開門見山,“教主是想和我比劃兩招嗎?”
魅姬淺淺地一笑,一雙紅唇彎成了月牙形:“妾身哪里敢呢,而且那些打打殺殺的太過粗魯,我一個小女子也不好動武。”
星遠皺了皺眉頭:“那教主打算怎樣呢?”
“憶梅山莊與我們圣蓮教都以擅長用毒名揚江湖,公子看這樣好不好看?”魅姬面帶微笑緩緩說道,“我們就比用毒。”
星遠稍稍愣了一愣:“怎么個比法?”星遠心想:這毒藥種類繁多,是要在對方身上一一試過嗎?那就不是比武,而是拼命了。我與這圣蓮教教主無冤無仇的,而且聽說圣蓮教極為擅長用毒,這個生意可是劃不來的。
星遠想著,不由向尹天曠看了一眼,只見尹天曠面色淡然,輕搖折扇,甚是悠閑,就像局外人一樣。“看來今日公子是要任我自生自滅了。”星遠心中沉了一沉。
這時只聽魅姬嫵媚的聲音又再響起:“如若在對方身上試毒的話,未免太過危險,假若傷了公子妾身也會心疼呢。”星遠的臉又是一紅:“那你要怎樣比?”
“咱們今日就比制毒。”
“制毒?”星遠微蹙著眉頭重復說。
“嗯。”魅姬點點頭,“就地取材,就從這王府的后花園里找來原料,不論是毒蟲毒蟻也好,毒花毒草也好,不能用其他原料,只能從這王府中取。”
星遠聽了,覺得頗有意思,問道:“然后呢?”只聽魅姬繼續說道:“每人一炷香的時間,在這個時間內必須將毒制好,不然就算輸了。”
“那如果兩人都在一炷香之內將毒藥做了出來,又如何算輸贏呢?”星遠問道。
“那就要麻煩小王爺找兩個死囚,在他們身上試毒……”
“哪個人做的毒藥先將死囚毒死了,便算贏了?”星遠問道。
魅姬微微一笑,笑意中卻帶著一絲輕蔑,“那對于星遠少俠來說豈不是太簡單了?”
“你要如何?”星遠疑惑地問。
“我們雙方都要觀察對方試毒死囚的癥狀,根據癥狀說出對方都用了哪些原料,以及制毒的過程。”魅姬輕描淡寫地說。
星遠聽了,微微吸了一口涼氣。他自小跟著尹天曠和于大水習武,老是覺得男人就該用光明正大的功夫,對于蘭沛的“陰毒”功夫其實是有些看不上的。和于大水比起來,星遠對于蘭沛也并不十分地親近。他和蘭沛只學了些簡單的制毒用毒的手法,并未鉆研其中精髓。只是沒想到如今卻要用到這些“陰毒”功夫了。
星遠心中沒底,又朝尹天曠看了看。尹天曠微微沖他點了點頭,星遠心領神會,說道:“好的,就聽教主的。”頓了頓,又道,“既然是用一炷香功夫來制毒,那咱們也不要霸占著這比武臺了。讓其他門派的朋友繼續比武,我們下去各自找原料制毒,一炷香后再來比過,如何?”
魅姬微笑著點點頭:“正該如此呢!”
魅姬和星遠下臺找原料制毒不提。單說這一炷香的功夫里,荷花池內的比武臺上已經比了兩場,梨花木香幾上的御酒也被喝了兩杯。一杯酒是來自云南大理點蒼派的掌門人滄海道人贏得的,一杯是東北的青龍門掌門人霍青龍喝得。兩個人一贏得比武馬上就把御酒喝了,生怕會像星遠那樣總是節外生枝。
一炷香后,星遠和魅姬又回到比武臺上,手中各自拿著一個白色的瓷瓶。王府的侍衛帶上來兩個死囚,一邊走還一邊對死囚說:“今日你們若是死不了,王爺就赦了你們的罪,算是逃出升天了。”那兩個死囚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干嘛,聽了這話,死氣沉沉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一絲活氣。
侍衛將死囚押送到魅姬和星遠面前,便下了臺。魅姬蹲到一個死囚面前,那死囚突然見了這樣一個美人,只感覺有些頭暈目眩,顫顫地說道:“我這是到了天上嗎?”
魅姬拿起小瓷瓶笑瞇瞇地說:“喝了這個,就真到了天上了。”
“這是瓊漿玉液嗎?”那人愣愣地問道。
“這個自然,你聞一聞,香不香?”她說著,將瓷瓶打開,送到那死囚的鼻子跟前,一陣濃烈的香氣順著瓶子飄了出來。那死囚聞了聞,立刻覺得飄飄欲仙起來。魅姬順勢將瓶子放到他嘴邊喂他喝了。
一旁的星遠此時也將自制的毒藥喂了死囚。只是這個死囚喝的沒有旁邊的死囚那樣心甘情愿而已。星遠的這瓶毒藥又腥又臭,那死囚是被星遠撬開嘴巴灌進去的。
兩瓶毒藥灌進去之后,全場靜默。本來比武臺比武,臺下一般都會熱熱鬧鬧,有人品頭論足,有人喝彩叫好,更有甚者會壓起寶,賭氣勝負來。可此時魅姬和星遠兩個人斗毒,臺下卻鴉雀無聲,近千人的眼睛都盯著那兩個死囚,靜待他們的反應。裊裊的夜色中,只聽到一陣陣池塘中的蛙鳴聲,和夜蟬的鳴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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