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對著向陽，就同變臉一樣，笑呵呵的：“向陽快嘗嘗，金芳做的，錯不了。聞著味道就好。”

金芳偷瞄老太太的表情，向陽的用處竟然這么大，不容易。

向陽拿起來一條小魚，看看盯著自己的娘兩：“奶你嘗嘗。”又給塞嘴里了。

向陽也知道老太太但凡有吃的從來都給金芳留著，自己從來舍不得吃。這奶稀罕他，那是他們娘兩的緣分。他得同金芳一樣孝順老太太。

老太太覺得這魚一點都不香，都是油，太糟踐東西了。吃的都是血呀。

不過向陽給的，老太太又覺得怎么都是好。心里活動老復雜了。

一條面裹魚，愣是讓金老太吃出了百轉千回的滋味。

然后向陽才拿起來一條小魚，放在嘴里，半天才笑瞇瞇的說道：“真不錯，金芳你這手藝真沒的說。咱奶的手藝都給你了。”

老太太露出來一個笑臉：“居家過日子，這孩子肯定沒問題。”心里說，我可沒有那么敗家。

說的自己都心虛，忒敗家，不知道向陽會不會嫌棄。

金芳：“奶，大魚留著燉湯，這些小魚，我拿著去放電影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人買。”

金老太松口氣，能換回來點東西就成：“賣不出去也沒事，都給向陽留著。”

說這話的時候，心口都在滴血了。

向陽：“奶，賣不完的咱們再吃，要是賣光了，明天換地方，咱們在撈點試試。”

老太太僵硬的點點頭，看著鍋里的一層油花，扭頭閉眼，讓自己淡定。

對著金芳的眼神，放出來的都是刀子。

你說這孩子怎么就這么敗家。一個不注意，家里的油禍禍光了。

金芳把東西都收拾好：“奶，我們去放電影的地方，早點去，到人多的地方，沒準這些東西都能換出去。你放心不會虧的。”

老太太那點心思，金芳心里明明白白的，早點把這些玩意換成錢，能安老太太的心。不然說啥都白搭。

向陽過去幫著金芳拎著籃子。因為多了臨時的炸小魚，所以金芳又拎了一個籃子。

老太太在門口揮舞著小手目送兩人：“早去早回，別讓向陽累到。給向陽買點瓜子吃。”

金芳點點頭，兩人走了。

出門，向陽深吸口氣：“我怎么覺得不對勁，老太太是不是把我當成大姑娘了。”

金芳望天，很是無奈：“你就當老太太稀罕你。”

不然能說老太太指著你給金家傳宗接代嗎。沒把你當大姑娘，那也是當成小媳婦的。

老太太一個人在家里，看著鍋里的油花拍大腿，心疼壞了。

哎呦，沒見過這么遭禁東西的。趁著油花還在，把金芳存起來的魚放在鍋里燉上。

老太太想好了，等向陽他們回來，把這燉好的魚湯，讓向陽帶家去，委婉的同隊長家里表達一下，他們家對這門親事的認可度。

沒準明天隊長家里就過來提親了。

趁著隊長家里沒發現孫女不會過日子，趕緊把親事給定下來。老太太打算的挺好的。

然后吧嗒吧嗒嘴，小魚干還是不錯的。

當然了，那么多的油炸出來的東西，怎么能不好吃。老太太想到這里，臉色黑了幾分。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稀罕那玩意，萬一賣出去可怎么辦？把老太太愁的，一張老臉皺的都舒展不開了。

金芳同向陽一路上說著話，到放電影的地方，找到賣瓜子的，挨著他就把綠豆糕，同炸小魚給擺出來了。

綠豆糕模樣好看，大姑娘都喜歡。

炸小魚金芳用裁剪好的窗戶紙，折成三角筒，兩毛錢一桶，賣的比綠豆糕都快。

把賣瓜子的氣的眼睛都瞪圓了。都去買這兩人的東西，誰還買自己的瓜子。

好在金芳的東西不多。一會就光了。對他影響不太大。

金芳同向陽都有點驚呆了，竟然這么好的銷路，尤其是炸小魚，除了油，一個雞蛋，一把玉米面，沒啥本錢的。

金芳還對著賣瓜子的笑笑：“下次我還挨著你。”

賣瓜子的差點罵娘，哪有這樣的，沒完了是不是。

向陽拉著金芳兩人樂滋滋的去小賣鋪，買了一包糖回家。油就買不到了。這個需要一大早去公社買肉，自己煉油。素油，那就更費事了。

金芳捂著口袋，樂滋滋的：“回家，讓老太太睡個好覺，別看老太太說的那么好聽，你沒來的時候，就差對著我掄雞毛撣子了。對我一口一個敗家玩意的招呼。”

向陽：“聽到了，老太太會過日子，自己一口都舍不得吃，哪舍得讓你遭禁東西。”

金芳覺得怪沒面子的，原來向陽在院子外面聽到娘兩對話了：“咳咳，難怪。”

向陽jing明的很，對金芳說道：“不過你這小買賣可真不錯，多買點糖同豆子，你做出來，回頭我帶到供銷社，放在他們那邊賣，肯定成。”

金芳：“真的，這個好。”

向陽：“多做點，跑一趟也值當的。而且這玩意，沒準過幾天，大家都做出來了，就不來錢了。”

很是有道理，金芳怪驚奇的，這還是個有生意腦子的，眼光放的也夠長遠：“很有頭腦。”

向陽拍拍胸口：“也不看看我是誰。”

顯然把金芳翻臉快，厲害的事情給忘記了，心里陰影沒了。

兜里揣著鼓囊囊的零錢，電影都沒看，兩人心急火燎的回家了。

向陽今天有點被震撼到了，他也算是有見識的男人，可沒想到就那么一個小買賣，收入比他在地里干活大多了。

往日里圍著人家買瓜子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自己遞過去的一毛，兩毛錢，竟然能有這么大的利潤。

向陽今兒就想要回家數錢。他好像摸到了點門道，猶如封閉古堡中打開了一扇窗。

向陽拉著金芳往回走，兩人拉著的手自在多了，沒有王麗麗搗亂，向陽心曠神怡：“這算是咱們處對象拉手，對吧。”

金芳挑眉：“怎么，不處對象你也拉別人的手。”

向陽嘴巴一點不饒人，還嘴欠：“我這人熱心，萬一碰上其他怕黑的姑娘怎么辦。”

金芳哼了一聲，還想拉誰的手，大豬蹄子。

向陽立刻改口，不敢撩撥的過了，他就是想要確定對象關系：“我準備了棍子，熱心沒錯，手肯定不給拉。我這手，就拉我對象。”

金芳：“這么說，你拉我手，是蓄謀已久。”

向陽：“咳咳，快到家了。”這事彼此心里明白就成，說出來，多沒面子。

金芳哼哼兩聲，向陽老實的牽著姑娘的手，半句廢話不敢有了。要知道在這個問題上，向陽有黑歷史，怕金芳翻起來小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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