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拉著向陽:“向陽呀,奶是把你當成親孫子的,明兒你同金芳就定親了,奶不求別的,就一樣,你得對金芳好。奶歲數大了,看不了你們幾年,你可得對金芳真的好。”
向陽替老太太心酸,家里就這么一個獨苗,怕是托付給誰都不放心的:“奶,不對自己媳婦好,那不是傻嗎?”
跟著說道:“您若是不放心金芳,就該好好的養身體,多看我們幾年,等以后我們孩子大了,即便是您不看著我們了,還有孩子幫您看著我們。那才是放心,對不對。”
老太太聽著這話太在理了,大實話,使勁點頭:“我努力。”
心說,這姑爺她真的滿意,不亂許諾,忽悠人。就是想要長命百歲有點艱巨。
然后從兜里掏出來個巴掌大的布包,一層層的打開之后,就酒瓶蓋那么大的一個玩意還嚴嚴實實的裹著,金芳都呆了,這老太太要王炸。
金老太打開最后一層油紙,露出來一個不起眼的圈,看模樣戒指,可材料看不出來。
金老太在袖子上擦了半天,遞給向陽:“向陽,委屈你了,奶就這點家底,沒辦法給你置辦向陽的文定,這玩意你拿著,東西不好看,可好歹是金的。”
向陽下巴頦子掉下來了,金家還能有這玩意,或者老太太糊涂了,被人騙了?
金芳一把抓過去,使勁的用衣襟兒擦,好不容易才看到那么點黃色,這竟然像金的。
要不是不知道這東西老太太從哪弄回來的,金芳都想用牙咬一下,看看是不是真金的。
老太太一把把東西拿過來,瞪一眼金芳,遞給向陽:“你拿著,在窮,在苦,奶沒拿出來過,不是因為舍不得,是真不敢。餓的肚子咕咕叫的時候,這玩意抵不上一把玉米面。就是個玩意,你收起來,可不敢讓人知道。”
金芳伸手想要拿過來,老太太直接給拍開了。
呵,自己還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嗎,怎么就邁過去自己,把家底給外人了。
向陽有點難以置信,老太太竟然有這好東西:“您,您,您自己收著就成。給我,我也沒地方收著,等以后能拿出來了,在讓他們知道,這是奶給我的物件。”
嚇到了,不敢收。
金老太:“給你的,就你拿著。奶都多大的歲數了,死了還能帶去。”
金芳茫然的看著向陽,心說自己這算是被人騙財騙色了吧。
向陽看著老太太把東西塞兜里了,在看看金芳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嘴巴都咧的合不上了,金奶對他那是真的比孫女好。哈哈哈。
老太太同向陽又說了會話,都是夸家里金芳怎么手巧,客人心疼的,才讓向陽回家。
向陽從金家出去的時候,腳步都飄的,這年頭金子沒有那么貴,可對比物價,那也是值錢的玩意。
至少在他們村里,向陽還沒看到過這玩意。
最高興的還是,老太太這東西都給自己,可見對自己這個孫女姑爺多認可,這個認識讓向陽飄乎乎的。
金芳一聲不吭的同老太太鬧脾氣,不是金子值錢的問題,而是老太太對她的不信任。
那年月,娘兩精窮,連口米糊差點喝不上,老太太都沒有露過這個。
怎么就給了個外人。你孫女就那么差,不搭嫁妝嫁不出去怎么的?
金老太瞧著孫女的德行:“你個憨貨,只要男人對你好,別說個金鎦子,就是金鐲子他也能給你置辦上。我這是為了誰。”
這點策略金芳還是明白的,生的不是這個氣。
金芳:“咱們娘兩餓的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您都沒拿出來。”
金老太難得不打人,對著孫女苦口婆心的說道:“那玩意吃了要命,不頂餓,拿出去也換不來錢,讓人追究起來還要命。咱們也沒餓死不是。”
人家還有自己的一套理論,金芳還得承認老太太說的對,關鍵這村子窮的,怕是也沒有幾個認識金子的。
再說了,寡婦老太太帶個小孫女,拿出來一件,別人沒準認為你還有第二件,麻煩肯定比想象中的大。
而且這里面都是危險,還有對人性的考驗,娘兩沒有自保的本事,這種考驗不能用命去試。
金芳:“那您現在拿出來做什么,面子就那么重要。”
金老太:“亂說,我是看著世道好了,你這破手藝都能換錢了,才拿出來的。”
你說人老太太的覺悟多高,金芳發現了,至少自己比不了。
悻悻然的哼了兩聲,金芳總算是同老太太不鬧氣了。
老太太趁著機會,光教金芳怎么收攏男人心了。花招,心計,那都讓金芳嘖嘖不已,老太太竟然還是高手。
最后的結尾就是:“向陽那是個有本事的,你把人攏住了,讓他掏心掏肺的對你好,金鎦子,金鐲子,金鏈子都能給你置辦。別看姑爺現在窮點,將來能讓你過好日子。”
敲打著孫女:“眼皮子可不能淺了,奶呀,不會害你。別耷拉臉色了,實在是小見識的很。你男人給的,戴出去才好看。”
金芳點頭:“您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咱們先下點本錢。”
老太太抿嘴,這話說的不好聽,可不得不說孫女說的對。她就是有所圖的。
為了誰呀,為了不讓姑爺小瞧了孫女,為了讓姑爺記住她的好。將來兩口子拌嘴吵架的時候,能想想自家的真心真意。
金家,哥幾個,妯娌幾個,都在,獨缺明天的主角向陽。
桌子上有準備好的幾塊布料,還有兩個向大嫂拿過來的肉罐頭,一家子人商量明天定親事情。
還有大隊長媳婦準備好的一百塊錢。
向大嫂看著一堆的東西,鼻子不是鼻子臉色不是臉色的,總之就是心里不舒坦。
對著二弟妹指著桌子上的布料挑撥:“二弟可真是大方,那不是你買來的布料,準備自己做褂子的。”
向二嫂抿抿嘴,老大媳婦非得攢對著打起來是不是,斜一眼大嫂沒吭聲。
她要是不同意,這玩意就從他們家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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