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總坐在旁邊，姿態很端正，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削著蘋果，拉長留客的時間。

直到五分鐘后，削完的那個蘋果被遞到余秋手中。

出于禮貌，余秋只能接過去，說：“謝謝”

余秋病的憔悴，面色唇色都不好看。早晨起來只是簡單的洗了把臉，沒化妝，就算不丑也肯定談不上美。

可是袁總就是那么深情款款的望著她，滿眼疼惜，“余秋，為什么不接受我？是因為林新嗎？”

余秋不想跟他說話，卻又找不到好理由趕他走，所以只將目光望向窗外。

聞言，轉回頭，“什么意思？”

“是因為林新讓你傷心了，你不再相信男人，所以不愿意給我一個機會？”

“袁總，您這話我有點聽不懂。”

袁總淡淡苦笑，目光一直凝視著她，含著一抹苦澀：“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余秋被他看得不自在，這人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從天而降，莫名其妙的深情款款，干嘛呀？看來今天有些話必須得說清楚。

“袁總，我們并不熟！雖然認識很多年，但從無深交，即使見面也都是生意場上的寒暄、客套話，對吧？”

“不熟，可以試著相處，慢慢了解。給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好不好？最起碼你現在病著，需要人照顧！”

余秋無視他的誠懇和深情，只是冷漠的搖了搖頭，堅決的拒絕：“我不需要！我有男朋友，即使沒有，我還可以雇護工！”

“為什么？”

“袁總，恕我直言！你是很成功、很有錢，但對于我來說，沒什么吸引力。說白了就是我不喜歡你！所以不會接受你！謝謝你來探望我，我病的不重，估計明天就能出院了。您工作挺忙的，就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袁總不是方景宇，不會死皮賴臉著不走。他只是神態落寞，又不放心的看了看余秋，說：“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保重身體……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謝謝好意，但是不需要！您慢走，我就不送您了！”

“好”

一通軟炸彈，給轟出去了。

余秋低頭望向手中的蘋果，很嫌惡的將它丟進垃圾桶。然后望著門口的方向，眉頭緊鎖，思慮著什么……

兩天后就是除夕夜，余秋的病還沒好利索，而且肺炎總咳嗽，她不想去別人家。但是陸婉婷不答應，硬拉著她去家里，除夕夜一起吃餃子過年。

十點多鐘時，余秋主動撥通了方景宇的視頻電話。

過了一會兒，方景宇接起來，“姐”

“小宇，干什么呢？看電視呢？”

“沒有，我在包餃子！”

“哦，那你快去忙吧！”

“不了，快包完了，我就是跟著學一學，以后包給你吃！”

“呵呵……那你學會了嗎？”

“學會了！明年我跟你一起過年，好不好？我給你包餃子吃，你高不高興？”

“我高興！”

“B市下雪了嗎？我家這下了很大的雪！”

“沒下雪，但是挺冷的，咳咳……”

“姐，還咳嗽？感冒還沒好嗎？”

“早好了，就是咳嗽好的慢，沒事！”

“那也得記得吃藥，你去婉婷姐家，帶藥了嗎？”

“帶了，放心！”

“小宇，后天過生日，想要什么禮物？我買給你，好不好？”

“不用，姐，我什么都不要。我都這么大人了，還要什么禮物？”

“呵呵……”

兩人說說笑笑，聊了半個小時，掛斷電話。

余秋回頭瞪了陸婉婷一眼，“你竊聽狂啊！”

陸婉婷嘿嘿一笑，“沾沾你們的甜蜜勁兒，還不行啊？再說了，他家人還在旁邊聽呢，我都聽到那搟面杖聲了。他初二過生日，那你就給他買個新電話唄！你看他那鏡頭花的，照出來的臉都不清晰。”

陸婉婷說的沒錯，方景宇用的本身就是1000多塊錢的便宜手機，用的年頭長了，像素自然那樣。

余秋早就看在眼里，心中有數，但卻始終沒有給他買過新電話。

不是不舍得花錢，她給方景宇買的衣服都比手機貴。她只是想看看，方景宇對這破舊手機能多長情？或者說方景宇不屈不撓的窮骨氣，能堅持多久？

余秋潛意識里有一種感覺，或者說是胡思亂想，她就覺得方景宇對這個舊手機的執著，就是他對她的一種衍變，或許在多年后的某一天，她就會如同這個舊手機一樣，很丑很舊，不招人喜歡了，那么方景宇還會把它握在手心，用到什么時候呢？

這段感情像賭局，她總得摸透對方的底牌，心中有個數，她和他還能有幾年……

這時，陸婉婷的電話響了，來電人只有一個字“趙”。

陸婉婷原本將這個號碼備注成“狗屎混蛋”，但后來想了想，怕被同事看見，所以又改成了一個“趙”字，討厭的人，不配擁有全名。

趙醫生也想發視頻看看陸婉婷，但是他的微信早就被拉黑了，所以只能打個電話。

“婉婷，新年快樂。”

“有事嗎？”

“新年快樂”

“哦”

“祝你，還有爸、媽，闔家幸……”

“打住！什么爸媽？這里沒有你爸媽！”

趙醫生一噎，沒話反駁，轉移話題：“呃……你明天休息做什么？”

“睡覺！”

“那……要不我們約會吧？去看電影？”

不錯！不錯！邀約，要浪漫啦？

可惜被陸婉婷一語道破玄機：“又是小李教你的吧？”

“呃……嗯”

陸婉婷忽然氣不打一處來，“跟你這么無聊、木訥的人出去約會，我寧可在家睡覺！或者去大街上隨便找個人約會，都比跟你有意思！”

趙醫生啞巴了幾秒，依舊無力反駁，再次轉移話題：“那你逛街嗎？我陪你去，我給你付賬。”

“大初一的哪有商場開門！”

“沒事就掛了吧！”

熱臉貼冷屁股，趙醫生，你也嘗嘗這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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