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萌的頭發是很長的，墨緞般的秀發隨意的鋪散著，垂向地上。

她是面朝辦公桌躺著，沒有注意到身后的門。

寂靜中，纖細蒼白的手指夾著一根煙，緩緩放到嘴邊淺淺吸一口，卻悶了好久，才輕輕的吐出來，進肺的都是憂愁，吐出的還是憂愁。

然后夾著煙的手垂在沙發旁，煙霧裊裊上升。

她一陣劇烈的咳嗽，稍稍平復又拿起來抽了一口。

腳步聲過來，趙小萌抬眼去看，嚇了一跳。

本能的坐起來，按滅了煙頭，“我，我，我不常抽的，那個……”

心虛的看一眼地上，媽呀！滿滿一煙灰缸。

幾十根煙蒂都裝滿了冒出來，地上還有數不過來的“罪證”……

段哥哥望著她的眸中明顯不悅，趙小萌知道自己又錯了，想說什么卻無力辯解，一激動就一陣咳嗽。

段哥哥先去給她倒水，然后坐到旁邊，輕撫她的后背。

趙小萌急于解釋：“我跟你結婚后真的戒了，真的一根都沒抽過！這兩天實在太心煩了……咳咳咳……我不抽了，以后再不抽了，如果我再偷著抽煙就讓我得肺癌死。”

聞言，段哥哥真正皺起眉頭，嘆了口氣，把她摟進懷里。

他不是生氣，是疼她，眼瞅著四天沒見她就瘦了一大圈，眼底烏青還咳嗽，肯定是病著。

就這樣，還不愛惜身體，還抽這些東西，一根接一根的抽。

“你病了？”

“沒有，沒事，就是有點咳嗽，吃了消炎藥。”

“幾天了，怎么不跟我說？”

“這點小病怕什么？我哪有那么嬌氣，咳咳咳……已經快好了。”

趙小萌乖乖的在他懷里，手臂也環住他的腰。

“段哥哥，這時間怎么過來了？下午不上班嗎？”

“不去了，我一會兒打電話請假，陪你去醫院扎針，你咳嗽的太厲害。”

“不用，我上午已經扎過針了，扎了兩天了。”

趙小萌給他看自己的手背，上面有淤青的針眼。

真乖，乖的讓人心疼。

段哥哥幫她把頰邊的長發掖在耳后，“別在這躺著，不舒服，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

“嗯”

趙小萌答應一聲，就看著段哥哥站起來幫她拿衣服。

她穿上衣服后，他沒有馬上帶她離去，而是打開窗通通氣。

又去樓梯角找來掃帚掃地，將煙灰都清理干凈。

趙小萌心虛又甜蜜的笑一陣，咳一陣，最后搓搓手，說：“我這就把煙扔了，保證再不抽了，保證！”

趙小萌左手拿著一條沒拆封的，另一只手拿著三盒零散的，奔著垃圾桶去。

段哥哥阻止：“誒，別扔”

“呃？”

“浪費”

段哥哥將煙拿走，環視一圈。打開門邊柜子最下面，俯身放進去。

“留著，以后來客人呢或是談合作交際的時候用。……我放好了，是有數的，你不要偷拿，每次來我都要檢查。”

趙小萌享受關心，嘴上故作嗔怪：“吼，以后來就不是看我，是來看煙呢？”

“主要對你身體不好，對不對？”

“對！你說什么都對，嘻嘻……”

段御鵬打了個電話跟單位請假，然后二人下樓在附近吃完飯，驅車回家。

天氣不錯，中午日頭暖洋洋，趙媽媽正和保姆在院子里曬被。

老爸出去下棋，沒在家。

趙小萌一進院子正撞上老媽，“今回來挺早？”

隨即看到了身后的段御鵬，老媽的臉色瞬間不那么柔和了，但沒說啥，繼續問女兒：“咳嗽好點了？”

“好多了，沒事。”

“還說沒事，昨夜咳了一宿，隔著一層樓我都能聽見。這病就純是給氣出來的！”

“得了吧，我氣什么了。”

趙小萌往里走，段御鵬停住打個招呼：“媽”

老媽鼻子哼了一聲，算作答應，雖然態度不友好。

“媽，那我們進去了。”

段御鵬也覺尷尬，但并沒有生岳母的氣。

因為講講道理，換位思考一下，自己媽對趙小萌那么說狠話，永遠不想見她。

相比之下岳母還好很多，最起碼沒將他趕出去，只是態度差一點，可以理解。

回到臥室，趙小萌洗洗手，換家居服。

“中午的藥還沒吃吧？”

段哥哥下樓給她倒水端上來，又去她包中翻找藥。

趙小萌吃完藥，又在段哥哥的監督下，喝了滿滿一杯水。摸著自己的肚子都撐圓了。

“你晚上咳的厲害吧？”

“嗯”

“那你現在睡一覺吧，要不晚上一直咳，休息不好。”

“嗯”

趙小萌乖乖上床，然后沖他眨眨眼睛。

段哥哥就自覺的脫掉毛衣和外褲，進被窩陪她。

趙小萌又捂著嘴咳了一陣，然后就像一條泥鰍似的在他懷里鉆。

段哥哥哄著大寶貝，“老實睡吧……”

趙小萌乖乖的點頭，乖乖的閉上眼睛，可是小手不乖。

偷偷摸摸的總往不該碰的地方亂動，段御鵬逮著兩次后，第3次的時候終于不再饒恕病號。彼此都很熟悉的過程，但在最后關頭跟往常不一樣，他緊急出來，弄在自己手上。

然后，他就第一時間去找紙，然后去洗手，沒有注意到床上嬌妻驚愣的表情。

他們婚后從沒有避孕，幾個月都是如此，剛才這是什么意思？

趙小萌的第一反應就是聯想到婆婆說的那句話，不建議他們有孩子。所以段御鵬就很聽話，就這樣采取“方法”了？

對，一定是這樣……

趙小萌感覺到沉痛的傷心，忽然明白很多美好的錯覺，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罷了。

哪有什么深愛？不對，他愛不愛她現在都是一個未知數！

他對她的感情太薄涼了，只要母親一句話，他就改變了心意，連懷孕都不敢。

趙小萌傷心又疲倦，躺在那劇烈的咳嗽了一陣，然后捂著悶痛的胸口，閉上眼睛。

感到被子被輕輕掀起，他靠近抱著她，將手輕輕的撫順她胸口的氣息，不要咳的那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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