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冉冉一共在他家住了8天。

他很冷淡，話語很少，這兩天才剛剛緩和一點，可是昨晚趙冉冉說要回B市，他的態度又變得和以前一樣了，不愛說話了。

吃飯的時候，他只問一句：“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趙冉冉：“什么東西？我什么都不帶，兩天就回來了。”

一頓飯的時間，他沒再說話，只是多看了她幾眼。很多情緒在眼底閃動，有一些期盼，有一些不放心，還有一些好像是在說告別，再見……

不需一字言語，人的眼睛也會說話。

趙冉冉讀懂了，她在臨要出門前，又放下了包。

“我不回B市了，我先打電話說也行。”

暈，一會兒一變樣，就這樣的不定性的“孩子”，林恕怎么能放心？唉……

趙冉冉掏出手機，要退機票。

林恕阻止：“冉冉，回去吧……”

趙冉冉：“不是，我剛又想了一下。我媽肯定會鬧，她主要就是發火、罵我，那在電話里罵和當面罵也差不多。讓她平靜幾天，我再回去也行。而且我怕她過于極端，萬一把我軟禁在家里，周六是你的生日我就回不來了，不就不能陪你過生日了嘛！嘻嘻……我這次考慮的周不周到？我是不是挺細心的哈？”

唉……看不出哪細心，總覺得她像兒戲一般，沒心沒肺。

林恕也不知該說點啥，點了一下頭。

趙冉冉計劃著：“我今天先給我爸打電話，就先通過電話溝通，讓我媽稍微冷靜幾天，我再回去。嗯，就這么辦！！”

于是，退了機票。

8:00林恕去上班了。

趙冉冉在客廳坐一會兒，躺一會兒，站一會兒，踱來踱去……看著時間。

10點的時候，她撥通了趙醫生的電話。這一次她選擇先跟爸爸說。

“爸，到家了？”

“嗯，回來了，在你爺爺這，先看看你爺爺。”

“哈哈，我一猜就是，我媽呢？”

“她去你秋姨家了。”

“又被我猜中了，肯定還大包小裹帶了不少紀念品。”

趙醫生笑道：“嗯是！你呢？還在C市待幾天？那邊工廠還沒有忙完嗎？”

趙冉冉嚴肅了，進入正題：“不是，爸，我想跟你說個事。”

“怎么了？”

“爸，我這次到C市來，不是忙工廠的事，我是來見林恕。”

電話那段沉默了……

趙冉冉誠懇的說：“爸，我見到他了，我還想跟他在一起。”

趙醫生緩了幾秒，沒有很激動，但語氣也明顯憂慮，說：“冉冉啊，這個……爸爸覺得你先回來，咱們回來再談。”

趙冉冉：“爸，我不是小孩了，讓我自己做決定吧！”

趙醫生作為一位父親，諄諄教導：“冉冉，在爸爸媽媽心里，你永遠都是孩子。婚姻不是小事，要全家商量商量，好不好？爸爸還是不太贊同，你先回來。”

趙冉冉只能求，哀求：“爸，求你別再阻攔了……我知道你最疼我！你們都是為我好，想讓我嫁對良人，可是林恕就是最好的！他人品好、脾氣好、對我好，你們根本都不了解他！”

趙醫生從來不罵女兒，好好安撫，好好說話。

“冉冉，你先別著急啊，不要太著急的把事情定下來。我，我也再想想，再跟你媽商量一下。”

“謝謝爸爸……爸，我心里都是最愛你的，我不想惹你生氣，不想讓你擔心，可是我也不想再放手了。爸，我不想再離開他！求求你，不要跟我媽一起反對，好不好？爸，求求你了……”

趙冉冉語聲哽咽著哭泣，電話另一端的趙醫生捏著太陽穴。唉……家務事要比工作、醫學難多了，真愁人啊！

“好了，冉冉，不哭了，先不要著急啊，你這個情況我知道了。你也保護好自己，女孩子要懂自愛，懂得保護自己，明白嗎？”

“嗯”

哎呀，愁死了，趙醫生還能說什么呢？反復囑咐幾句，這次溝通就暫時結束了。

兩個小時后，陸婉婷的電話就打來了。

這是意料之內的，間隔兩個小時是因為爸爸沒找到機會說。他如果12點說，那么12點零1分媽媽就會打來電話。

這次是視頻通話。

趙冉冉坐在沙發上，深吸一口氣，才敢接通。

“媽”

陸婉婷冷哼了一下，明顯對女兒很不滿，很生氣。

“趙冉冉，說說吧，你們聯系多久了？什么時候開始偷著聯系的？”

“沒有聯系，就這個月初，我來C市主動想見他。”

“哼！誰告訴你的？”

“我想見他，自然能打聽出來。”

“唉……”一聲嘆息，媽媽的情緒并沒有像趙冉冉以為的那么激烈，那么爆發。或許是沉淀了8年，沒有當年那么爆發的火氣，只有一通千遍萬遍的的老生常談。

說來說去，還是那些話。

“趙冉冉，但凡你有點腦子，你用腳趾頭想一想，就他那種成長環境、家庭教育，他的心理能健康嗎？能是值得信賴的人嗎？你要托付終身于他？”

“媽，凡事沒有絕對！你都不了解他，僅憑一點就要判斷他？殺人犯的兒子就一定殺人嗎？”

陸婉婷急了，嗷一嗓子：“犯罪幾率大！！所以考公務員、當兵，國家都不要這樣的人！這就叫血親考核！婚姻也一樣，咱家也有考核，林恕就是不合格！他爸就是經不起誘惑，他媽更是什么德行……”

“媽，不要再說了！人都死了，不要再掛在嘴上了！這話就到此為止，永遠別再說了行嗎？？你那天罵的還不夠嗎？媽，我了解他，他的品性最好，脾氣最好，根本就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兩個人都越說越激動，陸婉婷被氣笑了，一陣冷笑：“呦呵，脾氣好？你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趙冉冉！我現在都不擔心他出不出軌，那都是小事。我現在擔心，你跟著他能活到多大歲數？我現在想起他，我就害怕！趙冉冉，你親眼所見，你忘了他那天殺人的樣子了嗎？一刀一刀對著親爹下手！趙冉冉，晚上躺在他身邊，你不覺得害怕嗎？你不怕他哪天一激動，就把你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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