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竟然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殺了曹三郎?這也太可怕了!
二太太卻冷笑道:“你少在這兒妖言惑眾,如果三郎真是被人所殺,兇手一定是你!”
馮姝冷冷道:“二舅母,我昨晚回紫霞居后,就一直沒出來,我院子里所有的丫鬟都可以證明。”
她的院子里除了紫陌,另外幾個丫鬟都是大太太和二太太的人,這一點不會有假。
“說不定是你在背后指使人干的。”二太太依舊不依不饒。
“既然二舅母認定是我指使人殺了三表哥,那就報官吧!”
在發現曹三郎是被殺的那一刻,馮姝就感到身上冒出陣陣寒氣。
事件遠比她想象的要復雜,以她目前的處境,不太方便深查。
所以,只有通過官府才能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
緩過來的曹老夫人立刻附和道:“姝兒說得對,三郎既然是被人害死的,那就趕緊報官吧!”
二太太急了:“娘,這丫頭讓報官只是想推脫,您可不能被她騙了。”
看著地上躺著的孫子,曹老夫人仿佛一下子油盡燈枯:“那你說怎么辦?”
二太太瞪著血紅的眼睛一指馮姝:“當然要這丫頭給我兒子償命。”
曹大老爺皺了皺眉:“事件還沒弄清楚,怎么能胡亂怪罪姝兒,我看還是報官吧。”
他相信外甥女是清白的,可老二夫婦剛剛失去了兒子,態度有些偏激,他不好指責他們,所以,請官府介入還外甥女一個清白,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曹大老爺扭頭去征詢曹二老爺的意見:“二弟,你說句話,到底要不要報官?”
曹二老爺扶著桌角緩緩站起來,腳下一軟打了個趔趄:“報官三郎就能活了嗎?”
痛失愛子讓他的腦子一片混沌,可他還是不相信兒子是被殺。
兒子已經死了,如果報官,除了把家丑外揚,對他沒有任何益處。
眾人一時沒留神,二太太忽然掙脫了拉著她的婆子,從旁邊桌子上抓起一把剪刀,瘋了一樣沖向馮姝:“報什么官?我現在就殺了這丫頭給我兒子報仇!”
兩位姑娘大驚失色,齊齊上前拉著二太太:“娘,這可使不得!”
二太太劈手甩了曹大姑娘一記耳光:“你哥哥被這個賤人害死,你們兩個竟然攔著我替他報仇,三郎沒有你們這樣的妹妹!”
屋里正鬧成一團,一名小廝忽然跑進來道:“大老爺,官府來人了。”
眾人全都面面相覷。
這還在商量到底要不要報官,怎么官府就來人了?
“誰報的官?”二老爺惡狠狠地問。
話音未落,一名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就走了進來。
此人長著一張黑紅臉龐,體態微胖,身后還跟著一名仵作和幾名衙役。
中年男子沖著在場的人拱拱手:“鄙人是南河縣縣令于千,恰好路過此地,聽聞有人意外身亡,故前來看看。”
乘著于大人說話的間隙,紫陌貓著腰溜進來,悄悄來到馮姝身邊。
剛才察覺曹三郎不是自殺時,馮姝就讓紫陌出去報官了。
紫陌偷偷溜出府,半路上正好遇到了于縣令,便把事件對他說了。
這縣令倒是好說話,二話不說就跟著她回來了。
曹大老爺還算理智,急忙迎上前道:“有勞縣令大人了。“
“懷寧伯節哀。”縣令與曹大老爺打過招呼,目光掃向眾人道,“不知道府里遇害的是何人?”
曹大老爺嘆了口氣;“是小侄,大人請隨我過來。”
小廝把曹三郎的尸體移到了外間,縣令大人仔細看了看,然后讓跟過來的仵作前去檢查。
“是誰最先發現三公子投繯的?”
小廝阿福急忙上前跪下:“大人,是小人最先發現的。”
于縣令捋了捋胡子道:“之前你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小廝沒吭聲。
“大人問你話,你啞巴了?”曹二老爺又想去踢小廝,不過當著縣令的面,終究還是忍住了。
阿福惶恐道:“昨晚三公子好像發了脾氣,在屋子里摔了東西。”
“摔東西?“縣令皺了皺眉,“你可知他為何發脾氣?”
阿福抿了抿唇,搖搖頭:“小的不太清楚。”
他倒是想說,三公子因為殺人之事敗露,回來就發火了,可他也知道,這話要是說出去,二老爺不會放過他的。
馮姝深深看了一眼小廝,并沒有反駁他的話。
只要找到殺害曹三郎的兇手,那么他之前殺馮大姑娘的動機就有了,所以,她也不急于在這一刻提出來,讓事件變得復雜。
縣令又問:“你聽到他在發脾氣,怎么沒有進去看看?”
“因為三公子關照,不讓我進去,我就沒敢進去。”阿福低垂著腦袋,額頭上冒出冷汗。
“那你是什么時候發現三公子投繯的?”
“天快亮時候,我起來方便,忽然聽到三公子屋子里有凳子被踢到的聲音,小的連忙喊三公子,卻一直沒人答應,小的不放心,就過去推門,那門卻被從里面反鎖了,后來小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開了門,就看到三公子掛在了房梁上……”阿福跪在地上渾身發抖。
“大人,殺我兒子的兇手是這個丫頭,昨天她就拉著我兒子跳湖,見沒能得逞,今天又殺了他。”二太太忽然沖過去,把馮姝拉到了縣令面前。
曹大姑娘和曹二姑娘頓時氣白了臉。
剛才小廝沒說,表妹并沒有提,這是給死去的三哥留的最后一點體面,沒想到母親這么愚蠢,竟主動說了出來。
紫陌急忙道:“大人,不是這樣的……”
小丫鬟憐牙悧齒的把整件事說了一遍,縣令聽得眉毛一挑。
感情他今天遇到的還是一樁連環案?
二太太氣呼呼道:“大人,您可不能聽信他們的一面之詞,她說我兒子想殺她,誰能證明?”
“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可以證明!”紫陌大聲道。
二太太一時愣住。
她昨天回來的晚了,整件事還沒弄清楚,就趕去福寧堂救人了,壓根兒不知道兒子行兇之時被兩位堂哥親眼看到了。
這時候,仵作走了出來,對縣令大人拱了拱手道:“大人,經過初步查驗,死者死于窒息,是先被人勒死,再掛在房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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