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有了經驗,馮姝避過巡邏的幾名衙役,徑直從那處矮墻翻了進去,來到了昨日的那個小院兒里。
昨晚上,那只貓好像就是在這個院子里停留了片刻,然后才離開的,不知道今晚它會不會再過來?
她不知道那貓棲息在何處,只能在這小院子里守株待兔。
沒有月亮的晚上,伸手不見五指,馮姝藏身在一棵大樹后面,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路面。
不知道等了多久,寒風中終于傳來一聲微弱的貓叫聲。
馮姝一聽便放下心來,她循著聲音望去,果然看到八卦出現在院子前的草地上。
少女立刻站起來,貓著腰慢慢朝它靠了過去。
那貓立刻發覺了,箭步躲到樹后,回頭看了她一眼,喵嗚叫了一聲,轉身就逃了。
馮姝飛快追了過去,沒多大功夫,一人一貓就又跑到了昨天的狗洞前。
隨后,那貓往蒿草中一鉆,便不見了蹤影。
馮姝立刻撥開蒿草撲了過去,還沒站穩,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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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驚之下,她迅速后退一步,這才險險避開。
定睛一看,發現居然是那只貓襲擊了自己。
貓發現撲了個空,轉身就跑。
馮姝怔了怔,有些回不過神來。
從前的八卦很溫馴,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
眼見貓跑了,她顧不得多想,拔腿就追。
一人一貓悄無聲息地奔走在府邸后面的一條暗巷中,那畫面看著甚是詭異。
暗巷很長,兩邊都是高高的圍墻,里面黑漆漆的,仿佛沒有盡頭。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八卦漸漸感到體力不支,和馮姝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眼看就快追上了,馮姝生怕嚇著它,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那貓忽然停下來,回頭看了馮姝一眼,一閃身,就竄進了旁邊的一家民宅。
馮姝停下腳步,抬頭看向臨街的破屋子,發現門口豎著塊破木牌,上面寫著“張記湯包”的字樣。
原來是個包子店,這個時辰早就打烊了,里面黑燈瞎火的。
八卦是從墻邊的貓洞里鉆進去的,馮姝無法跟著它鉆進去。
不過,這并不能難倒她。
包子店這個時辰肯定沒人,她也不用顧忌,走到門邊,伸手輕輕一撥,那門栓便被打開了。
她剛要推門進去,卻發現門后似乎有人正用力頂住門。
這屋里居然住著人?
馮姝不敢造次,伸手敲敲門:“請問屋里有人嗎?”
沒人回答。
馮姝忍不住又問了一遍:“請問屋里有人嗎?我的貓跑進你家了,麻煩開開門。”
屋內依舊寂靜無聲。
看來這人是不打算開門了。
既然這樣,那她只能強攻了。
馮姝伸出手,開始使勁兒推門。
門后的人不甘示弱,也死死地抵住門。
不過,這人的體力不如馮姝,很快便頂不住了,這才吃驚地開了口:“你是誰?想干什么?”
對方的聲音嘶啞,只能聽出是個女子。
馮姝怕嚇著對方,只得放緩了語氣道:“這位大姐,我的貓跑進你家了,我是來找我的貓的。”
“這里沒有貓,你一定看錯了。”門后的女子氣憤道。
馮姝乘著對方說話,一個用力,一把推開門,閃身而入。
那女子見狀,立刻從旁邊操起一根搟面杖,劈頭蓋臉地打向馮姝:“你這人好不講理?深更半夜的強闖民宅,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馮姝一把拽著對方手里的搟面杖,平靜道:“這位大姐,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來尋貓的,只要找到那只貓,我這就走。”
“要是我不答應呢?”女子緊張得聲音發抖,卻毫不示弱。
馮姝攤了攤手:“大姐,我并沒有惡意,你不答應也沒辦法,反正你是打不過我,喊人的話……”
少女微微側身轉向門口:“這里很偏僻,就算你喊人,深更半夜的估計也不會有人聽到,你覺得還有用嗎?”
女子握著搟面杖的手發著抖,眼里露出絕望。
馮姝不再啰嗦,轉身走向屋內:“大姐,這是你家的包子鋪嗎?是不是就你一個人住?”
女子一聲不吭,握著搟面杖緊張地跟在她后面。
馮姝東張西望道:“咦,我的貓呢?”
女子咬牙切齒道:“那是我的貓,什么時候成你的貓了?”
馮姝回過頭,深深看了一眼女子。
屋內沒有點燈,她看不清女子的臉,只看到對方一雙滿是怒火的眼睛,眼神莫名有些熟悉。
“誰說那不是我的貓?我足足養了它三年。”少女哀嘆一聲。
女子手里的搟面杖一頓,遲疑道:“你……是誰?”
馮姝剛要回答,忽然看到門后閃過一道影子,立刻起身追了過去:“八卦——”
女子手一抖,搟面杖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為什么這姑娘……知道貓的名字?
除了西平侯府的人,沒有外人知道這貓的名字。
這個少女究竟是誰?
馮姝走進去,一把抓住了貓尾巴。
八卦拼命掙扎,發現沒用,只能聲嘶力竭地叫著。
女子撲過來:“你放開它!”
馮姝一閃身,避過了女子,把貓抱到胸前看了看,心疼道:“八卦的腿受傷了,再不治療可能就廢了,你這里有沒有剪刀?”
說著話,她就熟門熟路地抱著貓去了里屋。
這屋子很簡陋,里屋只有一張床,床邊有個小桌子,上面擺著一些雜物。
馮姝走過去,把桌子上的雜物推到一邊,然后把貓放在上面,頭也不回道:“給我找一把剪刀,還有一些舊布條……”
見女子站著沒動,馮姝皺了皺眉道:“貓的一條腿已經潰爛了,我要用剪刀挖出那上面的腐肉。”
女子怔看了馮姝一眼,轉身走向外屋。
不一會兒,女子便找來剪刀和布條。
她看著手里的剪刀和布條,微微有些發蒙。
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相信了折姑娘的話呢?
還有這只貓也很奇怪,一般生人都近不了它的身,怎么此時就乖乖躺著少女的手中,任憑她處置呢?
馮姝劈手從女子手中奪過剪刀,然后從貼身的荷包里掏出一朵干花,碾成碎末,小心撒在貓腿的傷口上。
女子看著她的動作,驀然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姑娘用的竟然是醉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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