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寒雪大驚,急忙伸手去摸臉:“怎么可能?我臉上不可能有紅疹。”
馮姝彎唇一笑:“剛才是沒有,就這會兒才有的,要不要我拿鏡子給你照照?”
聽到這話,揚寒雪更是慌亂,不停地用手撫著臉頰,這樣三下兩下一抹,原本涂在掌心的脂粉就掉得差不多了,露出一道醒目的血痕。
馮姝一把捉住她的手,冷笑道:“揚二姑娘手心里明明有傷痕,卻故意用脂粉遮蓋住,是做賊心虛嗎?”
揚寒雪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想掙脫,卻沒想到馮姝的力氣奇大,她即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抽不回那只手。
眾人齊齊看過去,就見楊寒雪的右掌心露出一道傷口,形狀和那只簪子頂端的花紋完全吻合。
眾貴女目瞪口呆。
兇手竟然是楊二姑娘,這真是太可怕了。
揚寒雪知道事件已經敗露,再爭辯也無用。
她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長平公主。
人雖然是她所殺,可卻是長平公主指使她殺的。
長平公主見狀臉色一沉,牙縫里蹦出了幾個字:“揚寒雪,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殺人兇手?”
聽到這話,楊寒雪莫名打了個激靈。
她忽然明白過來,就算她交代是長平公主指使她殺人,長平公主也不會認的,因為人是她動手殺的。
而且,在場的人還不一定會相信她的話。
意識到這一點,楊寒雪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厲鬼:“不錯,人的確是我殺的。”
楊侍郎怎么也不會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次兒居然殺了人。
“你為何要殺顧大姑娘?”吳尚書不解道。
揚寒雪看了一眼馮姝,彎唇一笑:“我看馮大姑娘不順眼,就想殺了顧大姑娘,再栽贓馮大姑娘,想讓她吃牢飯。”
眾人聽得滿面震驚。
就因為看不慣馮大姑娘,楊寒雪就殺人栽贓她?
這殺人的理由是不是太任性了點?
“你是如何殺了顧大姑娘的?”吳尚處不無好奇道。
是他老了嗎?現在的小姑娘,殺起人來居然眼睛不帶眨的。
楊寒雪已經徹底崩潰:“我乘著馮大姑娘不注意,偷偷拔了她的簪子,然后借故和顧大姑娘說話,把她騙到了石榴樹下,見四處無人,就掏出簪子刺死了她……”
楊寒雪因為是第一次殺人,擔心殺不死王大姑娘,反而把自己暴露。
所以她握住那只簪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刺中顧大姑娘的胸口。
回去后才發現,因為當時用力太猛,把自己的手心傷到了。
為了不被人發現,她便抹了一層脂粉遮蓋住那個傷口掩人耳目。
直到顧大姑娘的尸體被發現,鬧得沸沸揚揚的,她才和長平公主裝著若無其事地趕過去看熱鬧。
眾貴女聽到這里,不由得一陣后怕。
虧得他們還一直把楊寒雪當朋友,卻沒想到她竟是這么歹毒的人。
就因為看不順眼馮大姑娘,就殺了無辜的顧大姑娘,再嫁禍馮大姑娘。
究竟是什么讓她如此膽大妄為?是仗著她姐姐是太子妃嗎?
馮遠章大怒:“你這個歹毒的丫頭,我女兒究竟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殺了人再栽贓她。”
幸好女兒機智,不然就真的被冤枉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馮遠章就怒火中燒,恨不得一腳踢翻揚寒雪。
揚寒雪跪在地上不吭聲。
她是嫉妒過馮大姑娘,嫉妒她明明只是個野丫頭,卻能嫁給鎮國公世子這樣的優秀男子。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從沒想過害她。
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害了馮大姑娘,鎮國公世子也不一定會看得上她。
她忽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和長平公主走得太近,她何至于走到這一步。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她心里明鏡似的,要是她現在說出這一切都是長平公主指使,非但對她毫無好處,反而得罪了長平公主,從而禍及家人。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罪過全部包攬下來。
長平公主說不定會念及她的一片忠心,給她在皇上面前求求情,留她一條性命。
看著一臉灰敗的楊寒雪,賈相如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揚二姑娘說偷了馮大姑娘的簪子殺人,那為何刺死顧大姑娘的簪子不是馮大姑娘的那只?”
揚寒雪神情木然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我拿的就是馮大姑娘的簪子,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了一只道具。”
這時候,一直默不做聲的蕭玉墨忽然開了口:“簪子被我掉包了。”
眾人一臉錯愕地看向蕭玉墨。
掉包?
這里面的信息量有些大,大家一時有些不能理解。
“蕭大人所說的掉包是什么意思?”吳尚書捋了捋胡子不無好奇道。
如果他沒記錯,這馮大姑娘明明是賈相如的未婚妻,蕭玉墨這樣做是什么意思?
蕭玉墨睨了對面的少女一眼,淡淡道:“我看到楊二姑娘偷偷拔了馮大姑娘的簪子,覺得她偷這簪子別有用心,就乘著揚二姑娘不注意,偷換了那只簪子……”
眾人看著蕭玉墨的眼神閃著熊熊八卦之火。
蕭大人對馮大姑娘的關注似乎有些過度了,明明人家有未婚夫了。
“也就是說,這只銅簪子是蕭大人從復方班偷來的?”賈相如故意加重了“偷”字的發音。
蕭玉墨沒一點不自在,點點頭道:“那唱戲的道具里面正好有一只簪子和這個簪子一樣,所以就借用了一下……”
吳尚書忍無可忍道:“蕭大人,既然你能發現楊二姑娘偷了馮大姑娘的簪子,并偷偷掉包了,為什么沒有有阻止她殺人?”
眾人聽到這話,都齊齊朝蕭玉墨看過去。
是啊,蕭玉墨這么神通廣大,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掉包了簪子,為什么就不去阻止楊二姑娘殺人呢?
男子抽了抽嘴角,淡定道:“那會兒宴席開始了,我去吃酒了,不知道揚二姑娘殺人這回事。”
眾人默了默。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蕭大人今天是來參加壽宴的,不是來查案的,宴席開始了,當然要去吃酒了。
楊侍郎氣得七竅生煙,抬腳就踹了過去:“你這個孽障,怎么能做出這種糊涂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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