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父親明智,乘著太子離開,殺了那丫頭。
要是那丫頭活著,哪還有她的活路?
李則徑直走向一處偏殿。
“良娣,太子來了。”門口的宮婢對著屋內道。
一名穿著輕紗的美人正側臥在軟塌上,聽到這話,立刻站了起來,起身向外迎了過去。
女子生得及美,只是臉色不是很好,即便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也遮蓋不住蒼白的臉色。
李則陰沉著臉大步走進來,看到眼前的美人,心里的濁氣立刻消散了大半,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如沫春風般的笑容來。
他攬住女子的纖腰,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面頰,一臉疼惜道:“絮兒,一個人是不是太悶了,今天天氣不錯,你應該去外面走走。”
女子半倚在男子的身上,柔情似水道:“殿下,妾剛剛出去走了一圈,這才剛回來。”
“哦,”太子側頭打量著女子,眼神里滿是關切,“怎么看起來還是那么蒼白?昨兒不是給你送了一些燕窩嗎?她們有沒有給你燉上?”
女子乖順道:“妾已經吃過了,多謝太子掛念。”
李則握住那只冰冷的小手,心疼地嘆了口氣道:“絮兒,咱們是夫妻,你不要謝來謝去的,那樣太生分了,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女子的眼睫毛輕輕一顫,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
李則走進內屋,扶著女子在貴妃榻上坐在,目光隨意一掃,便落在窗邊的一把jing致的琵琶上。
男人隨即走過去,伸出修長的手指,隨手撥弄了一下,屋內立刻想起叮叮咚咚的琴音。
李則回眸看著女子道:“絮兒,本宮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聽到你彈琴了,今天能不能給本宮彈一曲?”
女子縮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攏起,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忽然就落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殿下,妾實在……”
看到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樣,太子不由得一陣心疼,急忙走過去,輕輕把她攬入懷中,一疊連聲道:“好了,本宮就是隨便一說,不該為難你……”
女子趴在李則的懷里,身子微微哆嗦著,看著實在可憐。
李則抱著懷中的美人兒,微不可覺地嘆了口氣。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絮兒的情形。
那天,他去晉王府,在路過一處花園時,忽然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
月下的院子,微風輕拂,一穿著輕紗的女子,裊裊婷婷地坐在香氣四溢的桂花樹下,十指翻飛撥弄著琴弦,頓時那切切嘈嘈、如泣如訴的優美音符便從她的手中流淌了出來。
一瞬間,李則腳底就像生了根一樣,再也邁不動了。
后來他通過打聽,才知道彈琴的女子叫絮兒,是西平侯的獨女。
靖王妃是西平侯的妹妹,也就是絮兒的姑母,絮兒和晉王世子的感情很好,經常在一起玩。
從那以后,李則便找了各種理由去靖王府,目的就是想接近絮兒。
現在,他終于得償所愿,抱得美人歸。
只可惜美人再也彈不出那些讓他魂牽夢繞的旋律了。
這一切都是太子妃和楊侍郎造的孽。
所以,當楊二姑娘因為殺人被刑部的人帶走時,他反而覺得暢快。
楊侍郎害得他的絮兒與親人生離死別,他也要讓那個老家伙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絮兒,告訴你一件事。”李則看著眼前的美人喃喃道。
他覺得應該把這件事告訴絮兒,讓她高興一下。
“什么事?”
“太子妃的妹妹……可能活不過今晚。”李則的嘴角浮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女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為什么?”
李則粗略把事件說了一下,完了才道:“你有沒有覺得高興點?”
絮良娣攏了攏袖子,愣了一下:“妾……為何要高興?”
李則忽然回神。
他差點忘了,絮兒一直以為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是三皇子,壓根兒就不知道這一切是楊侍郎和他策劃的。
李則回神,只得含糊道:“楊寒雪仗著她父親是楊侍郎,平常飛揚跋扈,她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咎由自取,以后這個人就沒了,咱們不是應該高興嗎?”
女子輕輕嘆了口氣道:“年紀輕輕的,就這么沒了,妾覺得太可惜了。”
見這件事沒有博得美人高興,還害得她感傷,李則便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掃了一眼旁邊立著的兩名宮婢道:“你們退出去吧。”
兩名宮婢屈膝退下,并隨手關上了里屋的門。
走到外面,一名宮婢回頭看了一眼屋內,小聲道:“太子對良娣真好。”
另一名宮婢笑道:“是啊,咱們良娣長得天姿國色,當然會得太子恩寵了。”
“可是……”之前說話的宮婢欲言又止。
她就是覺得奇怪,良娣長得那樣美,卻從來不肯讓她給她描眉打扮。
馮姝跟著許氏回到定安侯府,就被馮遠章喊了過去:“姝兒,跟為父去書房去一下。”
馮姝點點頭,跟著馮遠章來到了書房。
馮遠章往太師椅上一坐,指著旁邊的椅子道:“姝兒坐。”
馮姝坐下:“父親找我何事?”
今天她在鎮國公府出足了風頭,想必馮遠章喊她過來,是想教訓她幾句的。
馮姝已經做好了準備。
馮遠章看著對面安靜坐著的女兒大睜著一雙大眼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開不了口。
不過,這事不是小事,無論怎樣也不能讓女兒走上歪路。
馮遠章輕咳了一聲道:“姝兒,你和蕭玉墨是怎么認識的?”
那小子可是個斷袖,要是和女兒扯上什么關系,那鎮國公府的親事就保不住了。
作為過來人,馮遠章已經感覺到了鎮國公夫人明顯對女兒不喜。
馮姝愣了一下。
她倒是沒想想到,父親原來問的是這件事。
少女笑了笑,道:“父親是說蕭大人嗎?偶然認識的,怎么了?”
馮遠章板起臉:“姝兒,你還年輕,不知道人心險惡,這個蕭玉墨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要離他遠點。”
少女不以為然道:“父親放心,蕭玉墨喜歡美貌男子,對女兒不會有想法的。”
馮遠章一窒。
他還琢磨著怎么對女兒說這件羞于啟齒的事嗎,沒想到女兒早就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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