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妃的目光落在少女姣好的面頰上,臉上雖然掛著笑,眼底卻一片冰冷。
和女兒一般大年的女孩兒,不但識破了國師的計劃,還裝著沒事人一樣。
這樣深沉的心機真是太可怕了。
益陽郡主站在一旁,看著少女手中的匣子,也是一臉得意。
這丫頭可真蠢笨,都快死到臨頭了,還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蕭玉墨的目光在三人的臉上掃過,眸色陡然轉深。
不知道為何,他忽然有種直覺,好像快要發生不好的事。
而且這事恐怕和馮大姑娘有關。
男人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云淡風輕的少女,目光中帶著幾分擔憂。
從他認識這丫頭那一天起,她無數次陷入險境,最后都能化險為夷。
不知道這一次,她會不會那么幸運。
不過有他在,這些人想對付馮大姑娘,也要看他答應不答應。
一道聲音低低傳來:“小墨,這馮大姑娘我怎么看著有些眼熟?”
蕭玉墨回神,迎上五皇子賊亮的眼神,心中警鈴大作,沉著臉道:“殿下,你美女看多了,自然每一個看起來都有些眼熟。”
五皇子呵呵笑了起來:“也許吧,不過,我覺得這馮大姑娘比我之前見到的任何一個美女都要好看。”
蕭玉墨恨不得把五皇子那雙眼睛給摳出來,只得轉移話題道:“也不知道馮大姑娘手里拎著的是什么?”
五皇子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好像是只籠子,不會是蛐蛐兒吧?”
蕭玉墨翻了個白眼:“有人送蛐蛐兒做壽禮嗎?”
五皇子不以為然道:“為何不可?下次本王過壽辰,你就送我只蛐蛐兒吧。”
馮姝已經走到了魯王妃面前,屈膝施禮道:“王妃壽安!”
魯王妃掛著一臉慈祥的笑:“這位是定安侯府的大姑娘吧?馮大姑娘,你手里拎著的是什么?”
馮姝微微一笑:“這是小女給王妃的生辰禮物。”
“給我的禮物?”魯王妃裝出感興趣的樣子,“馮大姑娘送的禮物一定與眾不同吧?”
馮姝揚了揚唇角:“民女自小在南河長大,是個粗人,也不知道京城里流行什么玩意兒。所以,民女便挑了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王妃,希望王妃喜歡。”
魯王妃和顏悅色道:“既是馮大姑娘喜歡的東西,我自然也會喜歡,不知道馮大姑娘送的是什么?”
“是一只鸚鵡,”馮姝說著便打開匣子,“這只鸚鵡是民女偶然間獲得的,除了長得好看,還會說話……”
眾人聽說馮大姑娘的賀禮是一只鸚鵡,目光中不由得露出嘲諷。
用一只鸚鵡作為賀禮,也太上不了臺面了吧?
只有魯王妃露出歡喜的笑容來:“會說話的鸚鵡?快讓我看看。”
她心里自然明白,此時此刻,這鸚鵡怕是說不了話了。
雖然在自己的壽宴上,弄死一只鸚鵡,多少有些晦氣。
可為了給女兒掃清障礙,別說一只鸚鵡了,就是弄死馮大姑娘,那也是值得的。
看著眼前明艷動人的少女,魯王妃笑得越發慈愛了。
馮姝笑了笑,輕輕打開了匣子。
眾貴女雖然心里不屑,卻也裝著感興趣的樣子圍攏了過來,可等看到匣子里的鸚鵡,差點沒被嚇暈。
“啊——”有個膽小的貴女不由得尖叫失聲。
眾人覺得奇怪,急忙看向少女手里的匣子,這一看不由得變了臉色。
只見匣子里裝著一只鳥兒,渾身的羽毛碧綠像翡翠,脖子那里有一圈由淺至深的白色波紋羽毛,就像枝頭綻放的花蕊,色彩之美,難以言表!
只可惜這只鳥兒耷拉著腦袋,整個身子靠在匣子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已經死了。
少女似乎有些不相信,伸手戳了戳鳥兒的腦袋。
她這一戳,那鳥兒便咚的一聲,兩只腳朝天躺下了。
一名貴女見此情形,失聲驚呼道:“這鳥兒……是死的?”
益陽郡主立刻走上前來,看到匣子里的鳥兒,頓時氣紅了臉:“馮大姑娘,今日是我母親壽辰,你竟然故意送來一只死鳥兒咒她?”
馮姝急忙道:“不是,我沒有……”
“沒有?”益陽郡主冷笑一聲,“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這只死鳥兒,你還說沒有?是不是因為我母親邀請你們妙音閣的姑娘來助興,你心里不樂意,所以故意弄來這只死鳥兒讓她膈應?”
馮姝抿了抿唇,看著眼前的一對母女,眼神轉冷。
他們先是弄壞了她的馬車,再毒死她的鳥兒,是想置她于死地嗎?
可她自從回來,和這對母女素無交集,他們為何要害她?
魯王妃似乎深受打擊,冷冷道:“馮大姑娘,我好不容易過一次生辰,你敢這樣作弄與我,來人——“
兩名內侍立刻走上前來:“奴婢在!”
自從大廳中起了騷亂后,蕭玉墨的視線就一直落在馮姝的臉上。
發生了這樣的事,少女一點沒有驚慌,證明她心里有底。
跟馮姝打過幾次交道,蕭玉墨深知,這丫頭一向有逢兇化吉的本事,本來已經提起來的心,便慢慢落了回去。
這里是魯王府,是益陽郡主的家,穩妥起見,他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魯王妃睨了一眼少女,厲聲道:“馮大姑娘公然在我的生辰日送一只死鳥兒作為賀禮,分明是想羞辱我,把她給我拖出去,先杖責二十大板!”
眾貴女聽到這話,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二十大板打下去,馮大姑娘那個小身板怕就一命嗚呼了。
雖然多少有些同情,可誰讓馮大姑娘自己作死,要送一只死鳥?
魯王妃說完,就不著痕跡地朝一邊的蕭玉墨看了一眼。
咦,瞧著怎么沒什么反應?
魯王妃有些奇怪。
這小子不是說挺在意馮大姑娘的嗎?怎么會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且慢——”
兩名內侍上前要拉馮姝,少女忽然開了口。
魯王妃沉下臉來:“怎么?馮大姑娘不服氣?”
馮姝睨了一眼魯王妃,一字一字道:“王妃,我看您是誤會了……”
“誤會?”魯王妃揚了揚眉梢,“我誤會你什么了?”
馮姝站直了身子,直視著女人道:“我并沒有侮辱您。”
“你說什么?你沒有侮辱我?那這只死鳥兒是什么意思?”魯王妃沉下臉來。
馮姝眨了眨眼睛:“什么死鳥?我這只鳥兒明明是活的,您為何要說它死了?”
“活的,這怎么可能?”眾認齊齊看向了少女手中的匣子。
只見那只鳥兒還直挺挺地躺著。
這明明是只死鳥兒,馮大姑娘這是在自欺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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